朱郁翻了个白眼,不明白这个点儿了能有事来找她。
她挣扎着起身,从猫眼看,来者是赵凡安。
坏了坏了。
赵凡安定住,目光逐渐汇集到猫眼处,估计是看出了她在看他,下一秒突然用手捂住猫眼。
视线一片黑暗,搞得和变态尾随一样,吓得朱郁一哆嗦,打开门,还没等开口,赵凡安就骂骂咧咧的进来:“你在里面种菜呢,敲了半天都不开门。”
“哎!”朱郁想伸手拦住他,却抓了个寂寞。
“我去。”赵凡安惊讶的声音响起,清澈中透露了一丝愚蠢。
朱郁赶紧关上门,回头时,赵凡安与季承行隔着沙发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妄动。
季承行突然歪头,注视着赵凡安身后的她,目光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这种场合,朱郁也很无奈,恨不得找个地缝当场钻进去。
赵凡安哆哆嗦嗦的开口:“朱郁,你不来介绍介绍吗?”
这个时候干嘛cue她!
朱郁艰难的扬起笑容,一步一步挪到赵凡安身边,跟他介绍:“这位是季承行。”
说罢,她和赵凡安来了个默契对视。
赵凡安嘴角都在抽搐,朱郁也是强撑着,就刚才那句已经是尽了很大的努力了。
赵凡安不可能不认识季承行,但是现在他必须配合她装作不认识。
凭着多年感情,赵凡安似乎是get到她是什么意思了,他率先出击,微微颔首,声音里却还是难掩的紧张:“季总好。”
季承行依旧只盯着朱郁,他什么都不说,又好像是说了挺多,幽幽怨怨,让她觉得发毛。
朱郁猜不准季承行想在赵凡安面前展现两人是什么关系,根本就连大气都不敢喘,这说错一句,之后三个月的钱都没有了,正值关键时期,无论如何,她都要稳住他以保证能顺利拿到最后三个月的钱。
赵凡安伸手偷偷在后面疯狂扒拉她,她也内心直接呜呜呜。
扒拉她有什么用,金主不说话,她也不敢乱来啊……
如果赵凡安此时是尴尬,那她简直都可以称得上是绝望。
季承行冷漠开口:“接着说啊,还没介绍完呢。”
朱郁赶紧开口:“这是赵凡安,也是我们组的演员。”
赵凡安附和:“对对对,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朱郁笑着点头,眼光对上季承行的那一刻,不敢嘻嘻。
季承行翻了个白眼,不顾两人的窘况,径自坐到沙发上,冷嘲热讽:“你的朋友还真不少。”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朱郁不敢说话。
赵凡安却忍不住了,他掏出手机,故意装作有人给他打电话:“喂喂喂,江导啊,现在找我过去是吧,好好好,我马上就去。”
演完戏还不忘维持体面,到了别之后再走的,临走时他与朱郁擦肩,留下了一声很耐人寻味的叹息。
他是走了,那她呢?
赶紧哄吧。
有的时候朱郁也是不理解,最近金主犯病的这个频率确实有点儿高,尤其是在面对她和别的男人同框时,一会儿化身狂犬病患者乱咬人,一会儿又装出一副生人勿近,不可被亵渎的高岭之花,他们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可没说要照顾彼此情绪,只说了要满足需求!
如今为了钱,朱郁还要天天热脸贴冷屁股,每天被气得都有乳腺增生的风险,还真有种富贵险中求的感觉。
朱郁蹲到季承行面前,手指一下一下的戳他的腿,装的善解人意:“你怎么了?是不是打扰你谈工作了?”
季承行不让她碰,刻意把腿分开,双手交叠,俯身上前,脸色阴冷又危险,如同暗夜之中伺机窥探的猛兽:“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异性缘儿这么好?”
之前你也不管啊……
朱郁依旧耐着性子安抚他这不知从何而起的无名火:“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没有什么的。”
好似在和季承行解释自己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季承行完全不肯退让:“那池野呢?”
朱郁往前蹭了两步,把头撑在他交叠的双手上,像只有几个月大的小猫攀附猫爬架一样,好确保他的视线里现在都是她:“池野的事情你不是已经知道是误会了吗?”
季承行完全上位者的姿态,他掌控着局势,压低两人之间的气氛,他不肯,朱郁就要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
他丝毫没有领情:“没那么简单吧,听说你们在片场关系很亲密啊。”
“谁说的!”朱郁离开季承行的手,感到无比震撼。
颠了颠了,都颠了。
季承行说:“承认了?”
朱郁百口莫辩,但是还是想为自己辩一辩:“什么什么啊,我和池野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承行一把将她拉进,力气太大,来不及躲闪,她直接跪到了他面前。
朱郁胳膊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季承行没放手反而更用力了:“不是那样?不是上过床的关系吗?”
“季承行!”朱郁第一次吼他,用力想把胳膊拽回来,但是在季承行的面前她的力量又是那样小。
季承行怒极生笑:“怎么?戳到你心窝子了啊!别忘了我们是有合同的,如果你像一辆公交车一样,就不用享受我带给你的资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朱郁咬牙,决定反抗,她可以好脾气哄着他,但是她接受不了人格上的侮辱。
朱郁坚定回怼:“合同里只说过,你给钱,我满足你的需求,可没有对我的工作,生活,和感情有任何约束。季总,你要的太多了,我能力有限,给不了你。”
季承行的手忽然像是被人抽走力气,朱郁趁机把胳膊抽回来,迅速站起身,与他保持距离,手臂上依旧是火辣的疼,她低头检查,早就红了大片,他的指印还如烙铁般留在她的身上。
季承行脸色臭的难看:“你再说一遍。”
朱郁想到可能就此之后再也不能拿到钱了,她会因此承担很大的经济压力,但是她还是不想退缩:“说白了,你也只是看上了我的脸,如果我不长这样,你季承行会管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