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里,校医给顾屿喷了抗过敏喷雾,又递过一杯温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怎么又过敏了?跟你说了多少次,离花粉远点,怎么总不当回事?”
顾屿靠在椅背上,脸色好了些,却还是没什么力气,他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总不能说那花是学生故意送的,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裴川站在旁边,脸色却一直没缓和。
他看着顾屿苍白的脸,又想起教室里那束被扔进垃圾桶的香槟玫瑰,心里的火就往上冒。
“老师,以后再有人给你送花,或者往你办公室放带花粉的东西,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的语气很沉,满是愤怒,“别总自己忍,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顾屿抬头看向裴川,对方的眼底满是认真,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护食”,像在宣告自己的领地不容侵犯。
他的心跳加速,赶紧低下头,小声说:
“我知道了,谢谢。”
正说着,顾屿的手机响了,是体育组组长打来的,说有份课程表需要他签字,让他抽空回趟办公室。
裴川一听,立刻说:
“我陪你回去,顺便帮你把办公室里可能有花粉的东西都清了。”
顾屿没拒绝,任由裴川扶着自己往办公室走。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金妮站在顾屿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些干花,正往桌上放。
“你在干什么?”
裴川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扶着顾屿的手紧了紧。
金妮没想到他们会回来,身体僵了一下,转身时脸上又恢复了温婉的笑容:
“我就是来给顾老师送点干花,装饰一下办公室……”
“不需要,你拿走。”
裴川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语气里满是敌意,“顾老师对花粉过敏,你送花是什么意思?故意让他难受吗?”
金妮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强撑着说:
“我只是一片好意,裴川同学,你别这么说话……”
“好意?”
裴川冷笑一声,扶着顾屿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挡在顾屿身前,像一堵墙,“上次送调理方子,这次送鲜花、干花,明知道他过敏还一次次送,你这叫好意?我告诉你,以后离顾老师远点,别再搞这些小动作,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金妮看着他眼底的冷意,终于没再强撑,拿起桌上的干花罐,狠狠瞪了顾屿一眼,转身快步走了。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顾屿看着裴川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他刚想说话,鼻子却忽然一阵痒——刚才金妮放干花时,散了些碎屑在空气里,正好刺激到他的鼻子。
这次的痒意来得又轻又慢,他忍不住轻轻吸了吸鼻子,一声带着点软糯尾音的喷嚏:
“阿嚏——”
裴川赶紧转身,递过纸巾,又伸手帮他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
“没事吧?是不是还有花粉?我再帮你找找。”
顾屿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子,看着裴川忙碌的身影,轻声说:
“别找了,没事了。裴川,谢谢你。”
裴川停下动作,回头看向他,脸上露出笑容:
“跟我还客气什么?以后我会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