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结束的第二天，顾屿特意提前去了学校，敲开了教务处王主任办公室的门。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浅灰色的衬衫衬得他气色好了些，只是说话时还带着点感冒未愈的轻鼻音。
“王主任，关于您说的行政岗，我想好了。”
顾屿坐在椅子上，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语气坚定，“谢谢您的好意，但我还是想继续教体育课。”
王主任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意外，却更多的是理解：
“想好了？不再多考虑考虑？行政岗可比在操场轻松多了，不用风吹日晒，也能按时吃饭，对你的胃也好。”
“我知道行政岗轻松，也谢谢您和爸妈的关心。”
顾屿笑了笑，眼底闪着光，“但我喜欢体育课，喜欢看着学生们在操场上跑跳，喜欢听他们喊我‘顾老师’。这些，是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得不到的。”
他顿了顿，想起昨天裴川说的“喜欢就不算坚持”，语气更坚定了些：
“我体质是不好，偶尔会生病，可每次看到学生们期待的眼神，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王主任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忍不住笑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你这孩子，从小就认死理，认定的事就不会改。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不劝你了，以后要是觉得累了，随时来找我，行政岗的名额永远给你留着。”
“谢谢您，王主任。”
顾屿站起身，对着王主任鞠了一躬，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走出办公室时，正好碰到抱着篮球往操场走的裴川。
看到顾屿，裴川立刻快步走过来，伸手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教案：
“跟王主任谈完了？怎么样？”
顾屿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拒绝了行政岗，想继续教体育课。”
裴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以后上课我都陪你，你要是胃痛，我就帮你带学生热身；你要是鼻塞，我就提前给你带好纸巾和温水。”
顾屿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心里暖得发烫。
两人并肩往操场走，学生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阳光正好，风也温柔。
顾屿知道，选择体育课或许会继续面对胃痛和感冒的困扰，可只要身边有裴川，有热爱的学生和操场，这份坚持就永远值得。
走到操场入口时，顾屿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裴川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笑着说：
“看吧，我早有准备。以后你的‘小麻烦’，都交给我来解决。”
顾屿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尖，感冒未愈的轻鼻音让他的声音更显软糯：
“你倒比我还上心。”
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裴川手里的篮球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沉闷的声响，混着远处学生的喧闹，格外有生机。
“那当然，”裴川侧头看他，眼底满是笑意，“我的顾老师，得由我来好好照顾。”
他把教案递回给顾屿，顺手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温好的蜂蜜水，“刚从食堂接的，加了点蜂蜜，润喉，还不刺激胃。”
顾屿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瓶身，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他仰头喝了一口，清甜的滋味裹着暖意滑进喉咙，连残留的鼻塞都舒缓了些。
操场的风迎面吹来，带着青草的气息，裴川走在他身侧，刻意放慢了脚步，与他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