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没想到金盛惜会对他动手,捂着胸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愕然。
“你……因为他打我?”男人指向简路池。
金盛惜双手插在口袋,没有说话。
身后的简路池已经收回手,听见这话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金盛惜。
她没有否认……
金盛惜轻抬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保镖上前把倒在地上的男人带走。
男人被架走前,眼睛还死死盯着金盛惜,似有不甘心。
金盛惜转身看向江叙,微掀眼皮:“跟着凑什么热闹?”
这位大少爷在她这地盘上伤到了,她可赔不起。
江叙摸了摸鼻子,偏开视线没有说话。
金盛惜睨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江苡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两步,看向庄竹雪。
她勾着笑意味深长道:“庄小姐,好巧。”
“确实挺巧。”庄竹雪视线扫过江苡有些苍白的面色,抿唇笑了笑。
她偏头看向江叙,告别:“我还要谈项目,先走了。”
江叙点了点头,顿了一秒又开口,“我送你。”
庄竹雪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随后笑着同意。
两人转身离开。
金盛惜看着两人的背影,挥手派了两个人跟着他们离开。
“你就这么放心江叙跟她走?”金盛惜扬着下巴点了点江叙和庄竹雪离开的方向。
她是第一次见庄竹雪,但只一面便莫名讨厌这个人。
江苡收回视线,闻言只挑了挑眉,“不然呢?”
江叙现在有001,不会被庄竹雪影响,况且江叙的身手也不凡。
没有好担心的。
金盛惜见江苡不担心,也跟着放心下来。
江苡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金盛惜抬脚往回走,简路池见状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金盛惜走了两步,猛地顿住脚步。
简路池的脚步也跟着停下来。
金盛惜面无表情回头看向他,语气中带着警告:“别跟着我。”
简路池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金盛惜。
金盛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转身继续朝前走。
江苡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副场景。
宴云钦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轻声开口:“回去吧。”
“好。”江苡弯了弯眼,两人跟在金盛惜身后往庄园走去。
简路池看着几人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
他看向跟着江苡和宴云钦一起来海市的安德。
安德此时正望着一个方向发呆。
简路池伸手在安德面前挥了挥:“看什么呢?”
挥了几下,安德终于回过神来,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怎么了?”简路池看着安德的神色,疑惑开口。
“没事。”安德摇了摇头,快步往宴云钦离开的方向走去。
安德一走,巷子内便只剩下了简路池一人。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咬牙跟了上去。
这条巷子离金盛惜的庄园不远,走出去再穿过一片草丛就是庄园的后门。
简路池趁人没注意,偷偷钻进了安德所在的车。
安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依旧出神想着事。
等几人到达庄园下车时,金盛惜才注意到一起跟回来了的简路池。
简路池默默往宴云钦身旁站,当着众人的脸喊了一声:“宴哥,我没有地方去了。”
依旧可怜巴巴的样子。
宴云钦淡漠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宽大的掌心抱着江苡的手暖着,“我在海市有……”
“不,你没有。”简路池打断。
宴云钦敛,眸看着简路池。
身旁,江苡挑眉看向金盛惜,却发现金盛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身朝主楼内走去。
简路池站在原地看着金盛惜的方向,唇角上扬。
他看向江苡,“她这是同意我留在这里了?”
“大概?”江苡摸了摸下巴,不确定道。
金盛惜有时想一出是一出,或许今天心软留简路池一晚,明天起来又把人给赶出去也不一定。
虽然摸不透金盛惜的想法,但简路池依旧开心。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踏入金盛惜的领地。
庄园内的人对江苡和宴云钦很恭敬,见着两人经过纷纷问好。
简路池跟在后面羡慕地看着两人。
临走进门的时候,安德忽然叫住宴云钦。
“宴总,陈管家让我转告您一件事。”
江苡的脚步顿住,轻笑:“那我先进去。”
“嗯。”宴云钦捏了捏她的手。
简路池疑惑回头看了眼安德,最后也走进门。
“宴……”安德看向宴云钦,正要开口。
宴云钦没有看他,手插进口袋带着人往静僻的地方走去。
安德闭上嘴,默默跟在他身后。
附近没有人了,宴云钦才转身看向安德,挑眉示意他开口。
“宴总,我刚看到江少的身法有些眼熟。”安德这次终于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或者说不止眼熟。”安德表情认真,“他跟我的招式很像。”
宴云钦微微思索,没有说话。
安德却有些着急地开口:“我之前听说师父收了一个小师弟,是他吗?”
“不知道。”宴云钦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你自己问。”
安德从小是孤儿,被他师父捡回家后便一直学武。
早些年因为一些事被师父赶出了家门。
安德的师父十分厉害,有心躲藏的话外人找不到他的一点踪迹。
这些年安德记挂着师父,打听到的消息却寥寥无几。
直到前些年才求了一位师父的好友,知道他那位师父又收了一个徒弟。
安德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决定等江叙回来后问一问他。
……
主楼内。
宴云钦回来的时候江苡跟金盛惜正聊着天。
他往角落看了一眼,简路池老老实实坐着,眼神痴痴看着金盛惜的方向。
宴云钦走到江苡身旁坐下,伸手就要去拉她。
金盛惜说到的话语停住,略无语地看着两人。
“没人抢你老婆。”
金盛惜上次去京城的时候被宴云钦的气场镇住,这次宴云钦来海市,她决心不能再被宴云钦给镇住。
本着有江苡在,宴云钦不能拿她怎么样的心理。
金盛惜对宴云钦说话变得大胆了起来。
宴云钦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停,依旧握住江苡的手。
江苡抬眼对上金盛惜调侃的目光。
金盛惜用眼神揶揄她:江大小姐拿捏男人这不轻轻松松。
江苡莫名看懂金盛惜的眼神,沉默一瞬。
两秒后,江苡拉着宴云钦上楼。
一楼大厅内瞬间只剩下简路池和金盛惜两人。
金盛惜看了眼简路池的方向,起身正想离开。
简路池察觉到她的动作,迅速起身走了过来。
他抓住金盛惜的手,抿了抿唇开口:“我们聊聊……”
金盛惜偏头看向他,“该聊的上次已经聊过了,没有什么好聊的了。”
说着,金盛惜抬手就要甩开他的手。
简路池抓着金盛惜的手紧了紧,怕弄疼她又不敢用太大力。
“不一样。”简路池盯着金盛惜面上的表情,“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赞成。”
“很久没见我们可以再慢慢了解……”
金盛惜脚步顿住原地,静静地听着简路池说话。
等简路池说完,她才慢慢开口。
金盛惜:“简路池,这些都是你的个人想法。”
“不是我的。”
简路池瞬间哑然,他的眼眶红了红,“你不要我了吗?”
金盛惜无情地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我以为,从我离开京城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明白这一点了。”
金盛惜说完,转身往楼上走。
简路池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转角。
金盛惜正想回房,转角一抬头却见江苡正懒懒倚在她房间门前。
应金盛惜之前的吩咐,江苡的房间就在她隔壁。
“站这干什么?”金盛惜看见江苡的那一刻,绷着的脸一瞬间松了下来。
“这么快?”江苡有些惊讶。
她拉着宴云钦上楼就是给两人留空间交流一下,结果金盛惜这么快就上楼了。
“嗯。”金盛惜打开门让江苡进来。
“说了什么?”江苡有些好奇,金盛惜和简路池的事她没有调查。
“让他不要来找我了。”金盛惜灌了一口凉水。
玻璃杯被放在吧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苡。”金盛惜认真叫了她一句。
江苡淡然抬眼看过去。
金盛惜:“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找我,你们就不管管吗?”
江苡轻笑着挑眉:“谁说他明目张胆了?”
金盛惜看着江苡:“什么意思?”
江苡懒懒窝进金盛惜房间内的沙发,“放心,不会影响到他的任职。”
金盛惜沉默了片刻,又喝了一口凉水。
“如果想彻底转型的话,可以联系这个人。”江苡从兜里摸了一张名片出来。
金盛惜拿起来看了一眼,指尖一动把那张名片又弹回茶几上。
金盛惜摇了摇头:“我跟他之间隔的不止这些。”
江苡黑白分明的眼睛凝着金盛惜,“可是你也放不下。”
“江苡,这条路太难走了。”
海市金家的名号谁人不知?
金家虽然在慢慢转型,但有些印象依旧根深蒂固。
简家世代从军,根正苗红。
两人本就应该处在两个极端,不接触才是最好的结果。
……
一楼大厅。
简路池还低着头站在原地,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金盛惜的手下走进来找她,被简路池这副样子吓一跳。
“你怎么在这?”
那个手下诧异地看着简路池。
庄园内常跟在金盛惜身边的人对简路池的印象很深。
这人来纠缠了金盛惜几次,却始终没有被处理。
简路池抬起头缓缓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没有说话。
许是他的面色太差,又或许是在部队里待了一段时间,面色冷下来时身上自带了一股气场。
总之,那名手下小心翼翼地绕过简路池往楼上走去。
没过多久,金盛惜从楼上下来。
她走着,嘴里冷冷吐出一串话:“郤原给了他什么好处?”
“西城的那块地。”手下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说着。
“蠢货。”金盛惜骂道。
掀眸见简路池还搁原地站着,金盛惜面无表情走过去。
“别杵这挡道。”
简路池面色依旧不好,不过老老实实挪了挪位置。
金盛惜冷着脸从他身旁经过。
手下看了看金盛惜的背影,又看了看简路池。
怎么感觉这位先生的神色有些委屈。
金盛惜在厅内坐下没多久,保镖带来几个人。
为首的人熟稔地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痞里痞气的。
“惜姐,好久不见。”来人打招呼。
简路池见男人跟金盛惜很熟的模样,最终还是没忍住坐了过来。
他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诺厄。”金盛惜没有理会简路池的动作,扯唇冷笑,“我们前几天才见过。”
诺厄蓝色的眼眸从简路池身上扫过,靠着沙发:“这位是?”
话虽是这么问,但他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他此行就是为这事而来。
金盛惜没有回答他,诺厄也并不介意。
“惜姐,你知道我想要西城那块地……”诺厄朝简路池抬了抬下巴,“郤原差点把人打了,我替他道歉。”
说着,诺厄还真就正了正神色朝简路池说了声对不起。
“以后你再来海市,就报我诺厄的名字,如何?”诺厄朝简路池说道。
简路池看了他一眼,“不如何。”
“那些……”诺厄听见这话,有些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同意了。
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他看向简路池,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简路池这次没有说话,金盛惜倒是懒懒瞥向诺厄。
“他能原谅,另一位可就不一定了。”
诺厄蹙眉:“郤原还得罪了谁?”
金盛惜朝门外看了一眼,随后扯唇笑道:“喏,正好回来。”
诺厄朝门外看去,表情瞬间凝固。
江叙手中拎着一件羽绒服,正从门外缓缓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