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爷爷,又要来麻烦你了,我能不能借你家牛使一使,今日准备晒一些泥砖用来修房子。”
上次林岁安借牛都挺讲究的,不仅给了肉,还给了铜板,将牛也喂得饱饱的。
“你借去吧。”
里正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多谢里正爷爷。”
林岁安牵着牛到的时候,铁柱叔和狗子爹已经开始干了起来。
从各个地方挑来淤泥,再加上稻草梗,此刻牛就派上了用场,让牛不断践踏,使泥土粘性更强。
空地上放着不少模具,等这些泥土混合差不多,就将泥土放入模具踩实抹平。
最后就需要晾晒了,晾晒一段时间等泥砖完全干燥就可以用了。
林岁安先让小宁牵着牛喂饱,自己带着云娘也开始挑淤泥。
林岁安要的不多,半个上午就挑完了,然后就是找来稻草梗,最后就是牛上场。
此刻牛吃的肚子滚圆,干劲十足。
干完这些,也快中午了,林岁安提前回去烧了午饭。
林岁安早上就将大雁放在柴锅里小火炖着,此刻回去香味已经飘了出来。
中午有这个硬菜已经够丰盛了,林岁安又用地皮炒了个鸡蛋,凉拌了苦苣菜,再炒了个白菜。
中午蒸的是糙米饭。
“去喊铁柱叔和狗子爹吃饭。”
林岁安这边看着做的差不多,吩咐林岁禾跑腿。
林岁安这边干的热火朝天,而林家林砚秋旬休回了家。
林砚秋将林岁平去学院读书的事说了出来,“爷奶,林岁平必定是拿着那二十两银子去读的书,还穿上了新衣,盖上了新被褥。”
林大柱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说谁去读书?林岁平那个小崽子会读什么书,这不是浪费钱吗?都多大小子了,能读的进去吗?真是胡闹,以为书是那般好读的?”
这个消息在林家炸了锅,连一直躲在房里不出门的林景夏也炸了出来。
“瞎胡闹,简直就是瞎胡闹,这钱多的也不能这般胡闹,读书多烧钱,不行,这个事情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老林氏又恶狠狠的诅咒起来,“拿着我们的钱瞎挥霍,这是要烂肠子的,老天爷早晚要将林家那姐弟收了去。”
林大柱皱了皱眉,“够了,现在最主要的事是看看怎么解决,最近一直没见到林岁平,村里人都以为他去镇上做工了,我还当他是个好的,没想到却是去读了书,他能读进去吗?不行,这个事该找族长。”
林景夏一听,“对,这个事就该族长出面解决,这不是瞎胡闹吗?”
林大柱背着手,找族长去了,走过村里那块荒地,就看到林岁安跑前跑后的在做泥砖,这是要做房子?
真正是有钱烧的,那老宅凑合着就不能住吗?修房子也要花不少钱,她真拿那二十两银子不当回事,可那也只有二十两,也经不起她这样造呀。
等会连着上学的事一起收拾他们。
林岁安这边才刚把饭烧好,没等来铁柱叔和狗子爹,倒是等来了不想见的人。
只见林大柱以及林家一串人全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林家的族长。
族长上了年龄,林大柱都该喊族长一声三叔,平时不怎么见到,林岁安只在上次分家的时候见了一次。
林岁安虽然不了解这个族长的为人,但礼多人不怪,还是热情的喊了一声,“太叔公。”
“你是景春家的大丫头,你弟弟人呢?”
林岁安见族长一来就问起自己弟弟林岁平,再看了一眼躲在人后的林砚秋,大概知道了这么多人兴冲冲的赶来是为了何事。
“太叔公,小平去镇上了。”
“听说岁平去上了学堂,可有这个事?”
林岁安点点头,“确实有这个事。”
老林氏拍着手,“你还真敢让他去学堂,他是读书这块料吗?”
林岁安原本还以为林家人会将这个事藏着掖着,没想到竟然叫来了族长,那她就搞不明白了,难道读书还要族长同意?
林岁安反问道,“难道我弟弟不能读书?”
族长敲了敲拐杖,“你可知,祖宗留下的规矩,林氏祖辈只要出一个会读书的,必须举全族之力培养,如今砚秋这个孩子是个好的,林氏宗族有且只有能力培养一个孩子读书,你弟弟年岁已大,已经错过了读书的机会,为何不把这银子留出来给砚秋这孩子?你要知道读书花费可不小。”
林岁安被这套言论搞得哭笑不得,原本以为这个太叔公是个好的,原来也是个老糊涂。
“太叔公可以让族人不吃不喝供养林砚秋,这和我弟弟读不读书有什么关系,我弟弟现下读书没花族里的一个铜板,往后也不会花。”
族长见好声好气和林岁安说话,她反而听不进去,伶牙俐齿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孽女,小小年纪伶牙俐齿,怪不得林家容不下你。”
林岁安沉声道,“太叔公,我敬重您是长辈,但身为长辈该有长辈的样子,我不明白我自己花钱让我弟弟读书,到底碍着谁了?这个事就是说到天边去,我也是在理的。”
就在这时,村里不少林姓族人都赶了过来,林铁柱和狗子爹也被林岁禾叫回来吃饭,就看到这小小的院子里围满了人。
“族有族规,宗有宗法,等砚秋考中秀才之时,必定就是林氏辉煌之日,到那时,不管是林氏的谁,都需举全族之力奋力托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今日你将钱财花费到了林岁平身上,他日真正需要花钱的时候该如何是好?”
林岁安讽刺一笑,“太叔公就觉得林砚秋一定能考中秀才?我弟弟读书不是也多了一个机会,都身为林氏的人,凭什么只让林砚秋读书,我想想要林氏宗族壮大,也不能将全部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
林家的人一看林岁安质疑林砚秋,说是质疑还不如说是诅咒,刘氏第一个就不干了。
“林岁安,你凭什么说我儿子考不中秀才,你这是诅咒,我儿子在书院那可都是靠前的,连山长都夸奖了好几次,我儿子考不中,难不成你弟弟林岁平就能考中?”
刘氏露出讽刺的笑,拍拍手,看向大家,“大家听听,林岁平十二了吧,比我儿砚秋可都大,现下才启蒙,我儿可是马上就要参加科举了。”
这样一说,高低立见。
不过大家都不关心,倒是关心起那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此刻倒是不知道林砚秋到底是考上好,还是考不上好,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