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许明蔗举着手里的止疼药,整个人看起来无辜又迷茫。
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对牧孜墨的关心。
“阿姊,你先将药吃了,吃了药就不疼了。”
许明蔗不想去纠结牧孜墨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
他只知道他的阿姊看起来很痛苦。
牧孜墨低垂下眼眸,缓缓低头用嘴去触碰许明蔗手心里的小药片。
轻轻的叼起来,含进嘴里。
甚至都没有用水往下顺,就那么干巴巴的吃了进去。
轻飘飘的一句:“你给我的药,一直都很难吃。”
从牧孜墨的喉咙里被挤压出来,艰难的像是牧孜墨刚刚咽下去的不是药,而是一块滚烫的热炭。
牧孜墨伸手在许明蔗的眉眼间抚摸,将他眉心处因为愁绪拧起来的结,轻轻抚平。
眼睛里是许明蔗看不懂得悲切和忧伤。
“阿姊你怎么了?从你今天早晨醒过来以后就很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该怎么才能帮到你。”
许明蔗慌张的拽住牧孜墨的手,十指紧扣的牵住她,抓的牢牢的。
说话的声音,轻的像是怕惊走眼前的人。
牧孜墨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该恨他,可看见他就什么都不恨了。
看不得他失落,看不得他难过。
算了…
他想要什么,她捧给他就好了。
可上辈子惨死的痛感好像还残留在身上。
一想到上辈子发生的一切,她就做不到不在乎。
快速将手抽回来,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牧孜墨推开许明蔗,站起身就往外走。
“阿姊,你要去哪?你等等我。”许明蔗快步跟在牧孜墨身后。
牧孜墨眼疾手快的将房门关好,还用旁边摆放着花瓶的小桌子拿起来,卡在了房间的门把手上。
确定给许明蔗锁在了里面以后,牧孜墨靠在一旁。
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非常用力,牧孜墨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上辈子死的还不够惨吗?这辈子依旧不知悔改的去找死。你真是有够贱的…”
牧孜墨自言自语了一阵,便失魂落魄的朝街道上走去。
许明蔗拽了半天门都没打开,眼看着牧孜墨就要走没影了。
他心里的不安感愈发严重。
见小小在旁边瞪着两双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许明蔗走到窗户上,从楼上往楼下看了看。
“你别站着了,来帮我。”
许明蔗跑到里屋,将床上的被子褥子全都取了出来。
连床架上的床幔都没放过。
小小很快就反应过来许明蔗想干什么,看着他睁大了眼睛:“不至于吧。”
连忙上前阻止许明蔗撕扯布料的东西,用小身体死死的压住许明蔗的手臂:“不至于不至于,恩人只是对你横眉竖眼了一小会儿,你不至于要上吊吧?”
许明蔗啧了他一声,一把就将小小抱到了一旁。
“快帮我一起撕,我不上吊,我要从窗户上下去找阿姊。”
见小小还站在原地不动,许明蔗连声催促:“别愣着了啊,快帮我。”
小小闻言,从袖子里掏出个匕首,就往被子上喇出道小口子。
许明蔗立马意识到小小的用意,从小口子上撕扯着手里的布料。
好在客栈里的布料没用太结实的,
两个人不多时就将被子和床幔拆了个七七八八。
许明蔗将手里的布全都打好结,用力的拉紧。
将挽好的简易布绳拴在桌子腿上。
另一边,拴在自己的腰上。
许明蔗走到窗户边看了眼小小:“你乖乖在客栈待着,我很快就回来了。”
话罢,许明蔗毫不犹豫的就接着绳子从窗户口一点一点的往下爬。
小小看的那是一个目瞪口呆啊。
“牛啊,我以前要是有你这行动力,那还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啊。”
一边感慨,一边倒也没闲着。
小小在窗边帮许明蔗拽着绳子,给他借着力,还时不时的指挥一下许明蔗的下个落脚点在哪。
牧孜墨暗恨自己不争气,被许明蔗这个妖男玩弄在股掌之间。
“简直是被下了降头…”
“哎!哎!你别踩那边,你往下踩。”
“别动别动,你往左边点,那边没东西可踩。”
牧孜墨悲伤的心情被打断,扭过头就朝着传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吵什…我靠!”
等牧孜墨看清声音的来源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魂都要吓没了。
立马张开双手向许明蔗跑去。
“小心!”
眼看着许明蔗踩滑了一下,牧孜墨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恨不得她现在长了八条腿,才好立马赶到许明蔗身边。
许明蔗听见牧孜墨的声音立马扭头朝外看,看见朝自己奔跑而来的牧孜墨,不仅没感到害怕,反而还庆幸阿姊没走远,他还能撵上她。
朝着牧孜墨还喊话道:“阿姊,我马上下来找你,你等等我。”
嘚瑟过了头,双手攀着的地方,是个木头架子。
没人动它的时候还好,要是有个像许明蔗这样的人才,几乎将全身的重量挂在上边,立马就开始松动。
许明蔗还没注意到,依旧用力攀着这个已经松动了的架子,伸直了腿去踩另一个架子。
“别动!”
等牧孜墨跑近发现的时候,那个架子已经就剩一点便要脱落了。
连忙叫停许明蔗的动作。
可还是晚了一点,许明蔗抬头看去的时候,那个木架子刚好失去了最后一点支撑力。
“啊!”一声尖叫。木架连带着许明蔗一起朝地面坠落。
牧孜墨张开双手想要接住掉下来的许明蔗。
太过着急,反而被先一步落下来的架子砸了个正着。
脑袋上立马流出来鲜血,疼的她真想立马把手缩回来捂住脑袋。
但是不行。
她的许明蔗还没被接住呢。
“咚。”一声。
下坠中的许明蔗颇有些分量,连带着牧孜墨一起摔在了地上。
不幸中的万幸是,摔下来的高度不高,最多也就三米。
不幸的是,两个人都摔得很惨。
尤其是牧孜墨,她感觉她胳膊快断了。
头也好疼。
浑身都疼,哪哪都疼。
牧孜墨指着摔在一旁,立马爬到自己身边,帮她捂住脑袋的许明蔗说:
“你怎么在转?你别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