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一道恩旨降下郡主府,宣裴昭雪、白砚舟、裴昭明、苏九四人入宫觐见。
紫宸殿内,香炉袅袅升腾着清雅的龙涎香。
皇帝端坐于御座之上,面色和煦,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依旧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位爱卿,此次寒梅一案,尔等临危受命,抽丝剥茧,不仅擒获真凶,解救人质,更推动了黄河旧案重审,使沉冤得雪,功在社稷,利在百姓。朕心甚慰。”
皇帝的声音温和,带着赞许。
“此乃臣等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四人齐声躬身回应。皇帝微微颔首,示意身旁的内侍宣读赏赐。
无非是金银绢帛、珍玩古物,以及一些虚衔封赏,对于裴昭雪(郡主)和裴昭明(世家子)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白砚舟和苏九,尤其是以医者身份获得皇家正式嘉奖,意义非凡。
赏赐宣读完毕,皇帝目光扫过四人,最后落在了裴昭明和裴昭雪身上。
“裴卿,昭雪,”皇帝的语气稍稍低沉了些许,“此次案件,虽已了结,但朕观其背后,似有暗流涌动。那杜承志一介宦官,何以有如此能量?其所用之物,所行之事,恐非一人之力所能及。”
裴昭明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斟酌着言辞:“陛下明鉴。臣等在查案过程中,确实发现一些疑点,指向一个可能潜伏多年、图谋不轨的神秘组织。其行事诡秘,善于利用人心漏洞,借力打力。”
他没有直接提及“玄鹤卫”之名,也没有展示那鹤鸟刻痕,但意思已然传达。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冷厉,他轻轻“嗯”了一声,指节有节奏地敲打着御座扶手:“树欲静而风不止。朕这江山,总有些魑魅魍魉,不甘寂寞。尔等既已触及边缘,便需更加谨慎,留心查访。切记,此事关系重大,不宜声张,暗中查探即可,若有发现,可直接密奏于朕。”
这话语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皇帝不仅知晓玄鹤卫的存在,而且高度重视,希望他们这支屡破奇案的团队,能够继续追查下去,直指核心。
“臣等明白,定当谨遵圣谕,暗中详查,不负陛下信任。”裴昭明和裴昭雪肃然应道。白砚舟和苏九也一同躬身领命。
他们知道,这厚重的赏赐背后,是更加沉重的责任与危险。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重新露出温和的笑意:“好了,正事谈完。你们年轻人,历经生死,也该好好休整一番。尤其是白爱卿,伤势未愈,更需静养。太医院的药材库,你可随意取用,若需什么珍稀药材,直接告诉院使即可。”
“谢陛下隆恩。”白砚舟感激道。退出紫宸殿,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四人都有些沉默。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宫墙巍峨,投下巨大的阴影。
“陛下的意思,很清楚了。”裴昭明低声道。
裴昭雪目光坚定:“既然躲不过,那便迎上去。我倒要看看,这玄鹤卫究竟是何方神圣!”
白砚舟与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九则握了握拳,表示共同进退。
帝王的厚赏与密嘱,如同一道新的征召令,将他们更紧密地绑定在了与玄鹤卫暗战的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