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护”在临时营帐中,听着外面禁军调动、布置防线的喧嚣,裴昭雪团队的每个人心头都如同压着巨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月圆之夜越来越近。
“不能坐以待毙!”
裴昭明焦躁地踱步,“我们必须出去!”
“硬闯是不可能的。”
白砚舟相对冷静,“外面是上千精锐禁军,我们这些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裴昭雪一直沉默着,目光透过帐帘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禁军的布防和巡逻规律,大脑飞速运转。
绝境之中,她的思维反而变得更加敏锐和清晰。
忽然,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压低声音对两人道:“硬闯不行,但或许……我们可以‘被允许’进去。”
“被允许?”裴昭明和白砚舟都愣住了。“王统领奉旨剿匪,他的目标是‘玄鹤卫’巢穴。”
裴昭雪冷静分析,“他对巢穴内部的情况一无所知,强攻必然损失惨重,而且极易触发我们所说的机关。他需要情报,需要向导,甚至……需要有人替他先去探路,吸引火力。”
她看向两人,语速加快:“我们可以向他‘投诚’,表示愿意充当先锋,进入核心区域探查‘玄鹤卫’虚实,并尝试解除机关。对他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成功了,他坐收功劳;失败了,损失的是我们这几个‘碍事’的。”
“这太危险了!”裴昭明立刻反对,“那里面必然是龙潭虎穴!洛清河正等着我们!”
“正因为是龙潭虎穴,王统领才会相信我们是真心‘戴罪立功’。”
裴昭雪道,“而且,我们并非全军覆没。我们可以分兵两路!”
她在地上用茶水简单画出地形:“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路,由我带领少数精锐,向王统领‘请缨’,明着进入沧浪之眼核心区域。这一路的目标是吸引洛清河和可能存在的‘玄鹤卫’主力的注意力,牵制他们,并为另一路创造机会。”
“另一路,”她目光转向白砚舟和裴昭明,“由砚舟和昭明带领,借助‘地听’笛和对地脉的熟悉,寻找禁军包围圈的薄弱点,或者利用对地形的了解,秘密潜入!你们的任务是,避开正面冲突,直捣黄龙,找到共振核心机关所在,设法破坏它!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这个计划极其大胆,也充满了风险。明面的一路几乎是九死一生,而暗度陈仓的一路也困难重重。
“我去明路!”裴昭明立刻道,“昭雪,你身份特殊,不能轻易涉险!”
“不,必须我去。”
裴昭雪摇头,语气不容置疑,“只有我手持金牌,才有与王统领谈判、让他相信我们‘诚意’的筹码。也只有我,或许能与洛清河进行最后的对话,争取时间。你们对机关和地脉更熟悉,执行破坏任务成功率更高。”
她看着两位同伴,眼神坚定而恳切:“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赌赢了,能救三城百姓。赌输了,无非是将我们的性命,与那数万人一同填进去而已。但无论如何,我们努力过了。”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最终,白砚舟重重吐出一口气:“好!就依此计!郡主,你务必小心!”
裴昭明也咬牙点头:“我们会找到机关,毁了它!”
计议已定,裴昭雪整理了一下衣冠,神情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威严,掀开帐帘,向着王统领的中军大帐走去。
一场关乎生死的豪赌,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