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舟一行人快马加鞭,抵达北山脚下。
他们没有直接前往碧凝潭,而是先在山脚下的村落打听情况。
村落不大,村民多以樵采、狩猎为生,对山上的碧凝潭知之甚少,只道是深山寒潭,寻常不敢靠近,怕冲撞了山神。
白砚舟借口寻找几味喜阴寒的药材,向村民打听山上还有无其他类似的水源。
一位年长的猎户提及,在黑水峪方向,有一个早已荒废的村子,村中有一口古井,井水据说也冰冷刺骨,但那里邪性得很,没人敢去。
黑水峪!废村古井!
白砚舟心中一动,谢过猎户,决定先去那废村探查。
沿着猎户指引的荒芜小径深入,越往山里走,越是荒凉。
随处可见洪水冲刷留下的狰狞沟壑和裸露的岩层,仿佛大地曾经的伤疤。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在一片相对平缓的谷地中,看到了那个废弃的村落。
断壁残垣,淹没在齐腰深的荒草中,寂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虫鸣,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村子的中央,果然有一口以青石垒砌的古井。井口布满青苔,辘轳早已腐朽断裂。
白砚舟示意侍卫警惕四周,自己小心地靠近井口。
一股阴寒之气从井中透出,让他打了个寒颤。他取出准备好的长绳和水桶,垂下井中打水。
水桶提起,井水果然清澈异常,却散发着惊人的寒意,触手冰凉。
更令人惊异的是,在井壁靠近水面的地方,借着日光,可以看到一片片翠绿色的藻类附着生长,随着水波轻轻摇曳——正是“寒潭丝”!
“果然在这里!”白砚舟精神一振。
这口废村的古井,竟然是“寒潭丝”的一个生长点!
这意味着,凶手很可能就近从此井,或类似的水源中取水。
但他仔细观察井壁和井台,并未发现近期有人大量取水的明显痕迹。
这口井似乎更多是自然生长着“寒潭丝”,而非被频繁利用。
“先生,你看这里。”一名侍卫在井台不远处有所发现。那是一小片被踩倒的杂草,旁边散落着几块不起眼的、颜色暗沉的碎瓦片。
白砚舟走过去,捡起瓦片查看,发现瓦片内侧似乎沾染了一些干涸的、暗红色的痕迹,像是……颜料?或者是某种药物的残留?
他小心地将瓦片收起。
这暗示着,或许有人曾在此附近进行过某种需要容器(瓦片作为临时器皿?)的活动。
接着,他们又在村子废墟中小心搜寻。
在一处相对完好的石屋墙角,白砚舟发现了更多的线索——几处墙壁上,有用某种尖锐石块刻画出的、模糊不清的图案痕迹!
那图案的线条风格,竟与死者身上隐藏的复杂图案有几分神似!
只是更加残缺和潦草,仿佛是人长时间在此揣摩、练习所留。
这个荒废于三十年前洪水的村落,不仅有着孕育“寒潭丝”的古井,还出现了与“咒印”相关的图案练习痕迹!
这里,即便不是凶手的巢穴,也必然是他经常活动、准备的一个重要地点!
白砚舟强压心中的激动,仔细记录下井的位置、藻类生长情况,以及墙壁上的刻痕图案。
他判断,凶手对此地极为熟悉,且很可能还会再来。
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将发现禀报裴昭雪,派人暗中监视此地。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悄然撤离废村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