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秦珂只能强压下所有恶毒的心思,脸上依旧挂着温婉无害的笑容,一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纪芍,嘴里还不断叮嘱着各种注意事项,表现得比亲姐妹还体贴。
“总之纪芍同志你现在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自己一定要好好养好身体,千万不要再逞强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将纪芍送到家门口,看着她道谢后关上门,秦珂脸上那完美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她死死的瞪着关闭的院门,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心中咬牙切齿地咒骂。
纪芍回到家中,轻轻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右肩,一阵细微的刺痛传来,但还在可忍受范围内。
但为加速恢复和缓解疼痛,纪芍心念微动,从随身的医疗空间中取了些许灵泉水喝下。
一股温润的暖流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至于肩臂处的痛感也果然减轻了不少。
虽然医嘱要求静养,但纪芍一直都是个闲不住的性格,尤其是喝了灵泉水感觉疼痛缓解后,便想着简单煮点吃的。
然而她刚挽起袖子准备动手,院门外却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嗓音。
“纪芍同志在家吗?”
这声音……
有点像谢凛?
纪芍内心疑惑一瞬,走到院门口打开门,只见谢凛果然站在门外,身姿笔挺,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
见她开门,谢凛将饭盒递了过来,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味道。
“我想着你手臂受伤了不方便做饭,食堂又是人挤人的,就顺手给你带了份饭。”
纪芍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饭盒,着实有些意外,愣了一瞬才接过,随后立刻道谢,“真是麻烦谢团长了,您太费心了。”
她侧身让出门口,礼貌地邀请道:“您辛苦了,要不进来喝口水吧?”
“不必了。”
谢凛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随即移开,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
“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谨守着分寸,毕竟他很清楚,纪芍目前法律上仍是有夫之妇,瓜田李下的,他必须避嫌。
谢凛的拒绝让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纪芍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什么。
而谢凛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她清丽的眉眼上。
她的脸,与记忆中那张模糊却深刻的面容几乎完全重合。
……确实是她。
谢凛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此刻虽有无数的疑问在心间翻涌,可看到纪芍望向自己的眼神如此清澈坦荡,毫无异样,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要是她记得那一夜,怎么可能会这么平静?
或许,她早就已经忘了那一桩往事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旧事重提,徒增尴尬?
想到这里,他心下微涩,只生硬地又叮嘱了一句“好好养伤”,便转身大步离开,背影似乎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
而他刚走,提着菜篮子回来的李嫂子正好路过,瞧见谢凛从纪芍院门口离开的背影,惊讶地张了张嘴。
她倒没往歪处想,毕竟部队里谁不知道谢团长是秦珂秦军医的对象?
她好奇地走近了纪芍家的院门,问道:“纪妹子,刚才谢团长来找你是……?”
纪芍稍稍扬了扬手里的饭盒,简单解释道:“我今天训练时不小心摔了一下,伤了到了胳膊和肩膀,谢团长顺路帮我从食堂打了份饭。”
“哎呦!你受伤了?”
李嫂子一听立刻放下篮子,紧张地接过她手里的饭盒,连声道,“伤得重不重?怎么还提东西呢!伤了手臂可不能乱动!快放着我来!”
纪芍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嫂子,我伤的是右边,左手没事的,不影响。”
“那也不行!得好好养着!”
李嫂子不容分说地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又热情地安排道,“下午你也别去接孩子了,我去接我家皮猴子的时候,顺道把年年和画画给你接回来!晚饭你也别操心了,我从食堂给你带!”
这样的关怀让纪芍心里暖暖的,连忙道谢,“那就麻烦嫂子了。”
“邻里邻居的,客气啥!”
李嫂子摆摆手,随即凑近了些,脸上露出些八卦的神色,压低声音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谢团长这人……唉,也是可惜了。”
她叹了口气,“之前出任务伤了命根子,听说……是再也没办法生育了,虽说是立了大功升了团长,可这……以前他可是咱们部队里头一号的香饽饽,长相、能力没得挑!可现在,除了那个秦军医,还有哪家舍得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听着李嫂子这话,纪芍不由得有些诧异,“这谢团长不能生育,这种私密事……大家居然都知道?”
见纪芍这么问,李嫂子声音压得更低,神神秘秘地说道:“嗨,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光彩,谢家原本是想瞒着的,可架不住有人耳朵尖,在医院偷听到了,结果大家伙又关心谢团长的伤势,一直都在问,然后那大嘴巴一说,这一来二去不就传开了呗!”
“原本这谢团长可受欢迎了,但生儿育女是人生大事,他落下这么个毛病了之后,以前对他有意思的人家,现在基本都歇了心思。”
纪芍听到这话,心中忍不住暗忖。
谢凛这绝嗣的毛病,或许她可以试着调理,只是这病症涉及私密部位,以谢凛那冷峻寡言的性子,怕是不会愿意让她来看的。
毕竟即便在她前世晚年,作为老太太接诊男科病人时那些患者个个都害羞得跟个什么似的,更何况如今她现在还这么年轻,要是真的给谢凛看,他恐怕更会觉得尴尬。
看来这件事情也只能等谢凛主动开口求助再说了,要是他真的有需要的话,倒是可以让外公帮他看看。
另一边。
谢凛刚走到自家院门口,一道身影便从旁边闪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又是秦珂。
谢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眼底掠过一丝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