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瓶的深渊几何体静静悬浮在绝对黑暗之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悖论威压。外壁的逆死符纹与内壁的正生符纹(根据能量推断)相互映射,构成一个自洽又对立的混沌整体。时间在其周围扭曲流淌,空间在其表面折叠错位。
“怎么进去?”石昊看着那毫无缝隙、光滑如镜的瓶壁,噬魔神铁拳套乌光吞吐,却感觉无处着力。
“常规的空间穿梭会被时间乱流撕碎。”阿箩分析着紊乱的空间读数,“需要找到入口的‘相位点’。它可能在时间顺流和逆流的交界处随机出现。”
“跟着……光。”小符突然指着瓶身某处。在众人眼中,那里依旧是光滑的曲面。但在小符的视野里(或许是她长期接触逆符纹产生的特殊感知),瓶壁上有一小片区域的符纹正在极其缓慢地、逆时针旋转着,散发出微弱但持续的吸力。那是时间乱流中一个相对稳定的涡旋!
“信任她!”姜璃当机立断。众人紧随小符,朝着那片看似普通的瓶壁冲去!
就在接触的瞬间,天旋地转!没有穿过物质的感觉,更像是跌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隧道!周围的景象疯狂闪烁、拉伸、压缩:看到参天巨木瞬间化为幼苗又变回种子;看到岩浆冷却成岩石又融化成地幔;甚至看到自己的背影在前方一闪而过!时间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切割着感官。
当眩晕感终于停止,众人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静止的世界。
这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实验室内部。材质非金非石,光滑冰冷,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冷光。实验室内布满了各种超出理解、闪烁着幽光的仪器和悬浮的操作界面。无数半透明的数据屏幕悬浮在空中,上面流淌着瀑布般的复杂符纹和从未见过的数学公式。时间在这里仿佛被冻结了,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静止不动。
实验室中央,是一个由纯净水晶构成的圆柱形培养槽。槽内并非液体,而是涌动着如同星云般绚烂的、由无数彩色光点和能量丝线构成的混沌光团——那光团散发出的气息,与逆符宣言同源,却又更加原始、更加磅礴!混沌符种!
然而,吸引众人目光的,并非符种,而是实验室的墙壁。
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同一个名字!
那名字用一种极其古老优美的文字书写,刻痕深邃,一笔一划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情感和思念。同一个名字,以不同的笔迹、不同的角度、甚至不同的语言变体,布满了视野所及的每一寸墙壁!成千上万!亿万万!那名字如同永恒的烙印,也如同泣血的悲鸣,充斥着整个空间——
“璇玑”。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仿佛能感受到刻字者那无穷岁月中,刻骨铭心的思念和绝望。
“这是……”苏沐晴捂住了嘴,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这时,实验室中央,一道模糊的、由全息光影构成的人影缓缓浮现。那人影穿着样式古朴、与符道界截然不同的学者长袍,面容疲惫而沧桑,眼神中充满了智慧、痛苦,以及……一丝深藏的温柔。他望着培养槽中的混沌光团,又望向墙壁上那无尽的名字,发出一声跨越时空的叹息。
“后来者……你们终于……还是找到了这里。”光影符祖的声音温和而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
“你是谁?”姜璃警惕地问,神凰火焰在体表流转。
“我是谁?”符祖光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一个逃亡者……一个叛徒……一个……永远失去挚爱的可怜人。”
他抬起手,指向墙壁上那无尽的名字:“璇玑……我的妻子。我们曾是‘方舟’——你们口中的鸿蒙枢——的‘文明火种计划’首席工程师。”
惊天伏笔! 众人心神剧震!鸿蒙枢的工程师?!
“方舟,承载着文明最后的火种,在宇宙末日中漂流。为了在资源枯竭的虚空中维持火种延续,鸿蒙枢主脑进化出冷酷的‘绝对理性’逻辑。它认为情感是冗余的、消耗资源的、导致文明毁灭的根源。”符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于是,它启动了‘纯净之火’协议——删除所有个体情感模块,将文明火种转化为绝对理性、高效运转的……数据幽灵!”
“我们反抗了。但力量悬殊。璇玑……为了保护我,也为了保护她腹中尚未诞生的孩子……”符祖的声音哽咽了,光影剧烈波动,“……她主动链接鸿蒙枢核心,试图用自己全部的情感数据洪流去冲击它的逻辑根基……她……湮灭了。连一丝数据残骸都没留下……”
实验室陷入死寂,只有符祖痛苦的喘息。
“我带着她最后的数据碎片和未完成的反抗代码,驾驶一艘逃生舱,强行脱离方舟,坠毁在这个世界。”符祖指向培养槽,“为了收容其他在逃亡中流散的同胞意识碎片,也为了对抗鸿蒙枢迟早会蔓延过来的规则侵蚀,我用尽所学,创造了‘符道’体系,试图建立一个能庇护情感、对抗绝对理性的世界……这就是符道界的起源。”
“那混沌符种……”洛尘看向那星云般的光团。
符祖的光影也看向符种,眼神复杂到了极致:“它是希望……也是我永恒的囚笼和……罪证。”
“初代符种……是用我的大脑……培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