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塔顶的空间已扭曲成诡异的弧度,骨殖巨人的拳头悬在半空,暗金色的骨节泛着冷光,拳头上缠绕的黑紫色法则能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成实质——这不是普通的物理攻击,而是骨殖法则的“具象化压迫”,每一寸能量波动都带着“同化万物为骨”的意志,连步云体表的光暗信念光膜,都被这股意志压得微微凹陷,金黑色的龙鳞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钙化痕迹。
“这就是……皇境法则的真正力量?”步云扶着断裂的骨骼支架勉强站起,嘴角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地面的血晶上,溅起细小的黑紫色水花。刚才被巨人拍飞时,他虽用龙爪撕裂了对方的手掌骨甲,却也被骨殖法则的余波侵入体内,此刻灵脉中翻涌的,不仅是疼痛,还有一股试图将他骨骼转化为骨殖造物的诡异能量,若不是信念光丝及时压制,恐怕他的手臂早已化作白骨。
骨殖巨人没有给步云喘息的时间。鬼王操控着巨人,将断裂的手掌骨甲快速重组,同时另一只手举起骨殖战锤,锤身缠绕的黑紫色能量暴涨,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骨殖符文——这些符文不再是之前的攻击符号,而是形成了一道完整的“法则阵列”,阵列启动的瞬间,祭坛地面下的骨骼碎片再次破土而出,化作数十根暗金色的骨刺,从步云的四周升起,与巨人的战锤形成“上下夹击”的态势。
“步云哥!小心骨刺!它们被法则操控了,会自动追踪!”苏晓晓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精神力透支的虚弱。她刚从昏迷中醒来,就强撑着用最后一丝精神力锁定骨刺的轨迹,“巨人的战锤也有问题,符文在吸收空间裂缝的深渊能量,威力会越来越强!”
秦锋和凌霜也察觉到了危险。秦锋忍着左臂的剧痛,灵能冲击波全力爆发,金绿色的拳风朝着最靠近步云的几根骨刺砸去——“铛!”拳风与骨刺碰撞,却只让骨刺微微停滞,表面的法则符文闪烁间,骨刺竟分裂出三道细小的骨刃,绕过拳风,继续朝着步云的后背刺去。
凌霜则将最后几枚镇魂木破障弹朝着巨人的战锤扔去,淡绿色的镇魂光芒炸开,却被战锤表面的法则阵列快速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她咬着牙,举起灵能步枪,将仅剩的净化弹全部射出,子弹却在靠近战锤时,被黑紫色的法则能量扭曲了轨迹,最终偏离目标,击中了祭坛的墙壁。
“没用的!普通攻击根本破不了法则防御!”秦锋的怒吼中带着不甘,他看着步步紧逼的骨刺和战锤,看着孤立无援的步云,眼中满是焦急,却无能为力——他们的战力,在皇境法则面前,实在太渺小了。
步云没有指望伙伴的支援。他知道,这场法则层面的对抗,最终只能靠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骨殖能量,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体内的光暗平衡法则上——之前与鬼王的战斗中,他借助精神光柱和信念光丝,已隐约触摸到“法则雏形”的门槛,只是一直没能完全掌控。而此刻,生死危机下,这道门槛,终于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光暗平衡……不是简单的净化与包容……是法则层面的‘制衡’……”步云的脑海中闪过老陈留下的《光暗平衡诀》残页,“当对手用法则压迫时,以自身法则为锚,引动天地间的光暗能量,形成‘平衡域’,域内法则自主运转,可湮灭一切失衡之力……”
他猛地睁开眼,淡灰色的光暗能量从体内涌出,不再是之前的漩涡形态,而是化作一道流动的“光暗薄膜”,紧贴着他的身体快速旋转。薄膜表面,淡金色的信念光丝与金黑色的龙力交织,形成一道细微的“法则纹路”——这道纹路没有固定形态,却随着周围能量的变化而自动调整,时而偏向光明,净化黑暗;时而偏向黑暗,包容光明,正是“平衡域”的雏形,也是光暗平衡法则的“法则雏形”。
“这是……法则雏形?你居然在王境就触摸到了皇境法则的门槛?”骨狱鬼王的声音从骨殖巨人的头部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他活了数万年,见过无数天才,却从未有人能在王境就凝聚出法则雏形——这需要对法则的极致理解,还需要特殊的法则天赋,更需要生死危机下的顿悟,三者缺一不可,而步云,居然全部具备!
“现在,该轮到我反击了!”步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不再躲避骨殖巨人的攻击,反而主动朝着战锤与骨刺的夹击范围冲去——在进入夹击范围的瞬间,他将体表的“平衡域雏形”猛地展开!
淡灰色的光暗能量以步云为中心,扩散至十米范围,形成一道半透明的“法则护盾”。这道护盾与之前的防御不同,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而是像一层流动的光雾,表面的法则纹路随着巨人的攻击,自动调整着光暗能量的比例:面对战锤的黑紫色法则能量,护盾中的光明能量自动增强,形成“净化流”;面对骨刺的骨殖法则,护盾中的黑暗能量自动扩散,形成“包容流”;两种能量在护盾中快速循环,形成完美的“制衡”。
“轰!”
骨殖巨人的战锤率先砸在法则护盾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甚至没有剧烈的碰撞声——战锤上的黑紫色法则能量刚接触到护盾,就被“净化流”快速瓦解,淡灰色的光明能量如同温水融冰,将黑紫色能量一点点转化为无害的灵气,融入护盾之中;战锤本身的冲击力,也被“包容流”层层缓冲,最终消散在护盾内部,连步云的身体都没有晃动一下。
紧接着,数十根骨刺也刺中了法则护盾。骨刺上的骨殖法则试图同化护盾,却被“包容流”牢牢锁住——淡灰色的黑暗能量顺着骨刺蔓延,将骨殖法则中的“同化意志”彻底包裹,再由“净化流”将其净化,最终骨刺失去能量支撑,在护盾表面寸寸瓦解,化作一缕缕灵气,同样被护盾吸收。
“这……这不可能!”骨狱鬼王的嘶吼声带着绝望。他亲眼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骨殖法则,在步云的法则护盾面前,不仅无法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被对方的法则“转化”为能量,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法则的认知——在他的认知里,法则只有“压制”与“被压制”,从未有过“被转化”的情况!
步云没有给鬼王反应的时间。他感受到法则护盾中不断增强的能量(来自战锤和骨刺的转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抬手,将法则护盾中的能量全部凝聚于右手,淡灰色的光暗能量、淡金色的信念光丝、金黑色的龙力,再次融合成“光暗龙爪”,但这一次,龙爪表面多了一层流动的法则纹路——这是“平衡域雏形”加持的龙爪,蕴含着法则层面的“湮灭”之力。
“骨殖巨人的核心,就在胸口!”苏晓晓的声音再次传来,她的精神力终于锁定了巨人的弱点,“核心外的三层骨甲,被法则阵列保护着,但阵列的能量来自巨人的四肢,只要打断四肢的能量供应,阵列就会失效!”
步云点点头,纵身跃起,光暗龙爪朝着骨殖巨人的右臂抓去——那里是巨人刚才重组的手掌,法则阵列的能量线最薄弱,也是最容易打断的部位。
“拦住他!”骨狱鬼王怒吼着,操控骨殖巨人的左臂,朝着步云的龙爪拍去。巨人的左臂带着黑紫色的法则能量,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试图在步云接近右臂前,将他拍飞。
步云没有躲避。他将法则护盾的能量集中在后背,同时龙爪的速度再次提升——这一次,他不再追求力量,而是追求“法则精准度”。龙爪避开巨人左臂的正面攻击,转而抓向左臂与身体连接的关节处——那里是法则能量传输的节点,也是巨人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嗤啦!”
光暗龙爪精准地抓住巨人的关节,法则纹路瞬间亮起,淡灰色的“湮灭”之力顺着关节,侵入巨人的体内。巨人的左臂能量传输瞬间中断,表面的法则阵列出现紊乱,黑紫色的能量快速消退。
“不——!”
骨狱鬼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他试图重新激活左臂的能量,却发现步云的“湮灭”之力已顺着关节,蔓延到了巨人的胸口核心——核心外的三层骨甲,因左臂能量中断,法则阵列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缺口!
步云抓住这个机会,纵身跃至巨人的胸口,光暗龙爪凝聚所有能量,对着骨甲的缺口,狠狠抓去!
“轰!!!”
这一次,没有无声的湮灭,只有法则碰撞的剧烈爆炸——光暗龙爪撕裂了骨甲的缺口,直接抓在了巨人的核心上,淡灰色的“湮灭”之力与核心中的黑紫色骨殖法则疯狂碰撞,两种法则在巨人的胸口形成一道能量漩涡,将周围的骨骼碎片、深渊能量全部卷入其中。
骨殖巨人的胸口出现一道巨大的空洞,核心中的黑紫色能量被“湮灭”之力快速净化,巨人的身体开始出现大面积裂纹,暗金色的骨骼寸寸瓦解。骨狱鬼王的嘶吼声从巨人头部传来,带着不甘与绝望:“我不甘心!我居然输给了一个王境蝼蚁!”
步云也被法则碰撞的冲击波震飞出去,重重撞在塔顶的边缘护栏上,“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他的法则护盾彻底破碎,体表的龙鳞几乎全部破碎,露出下方渗血的肌理,体内的灵脉也出现了数道深可见骨的裂纹,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但他没有倒下。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抹去嘴角的鲜血,目光死死锁定着正在瓦解的骨殖巨人——巨人的身体已坍塌了大半,胸口的核心彻底暴露在外,黑紫色的能量越来越弱,显然已失去了战斗力。
下方的秦锋、凌霜和幸存的平民们,看到这一幕,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小宇举着小拳头,兴奋地大喊:“赢了!我们赢了!步云哥哥打败怪物了!” 苏晓晓靠在塔梯边,看着步云的身影,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精神力彻底透支,再次陷入了昏迷。
步云看着欢呼的人群,看着昏迷的苏晓晓,嘴角也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但他的笑容很快凝固——他敏锐地察觉到,空间裂缝中的深渊能量,突然变得异常狂暴,一股比骨殖巨人更恐怖的气息,从正在瓦解的骨殖巨人残骸中,快速升腾而起。
“不好……鬼王还没彻底败!”步云的瞳孔骤缩,他终于意识到,骨殖巨人只是鬼王的“法则容器”,而真正的骨殖真身,还隐藏在巨人的残骸之中!
一场更凶险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