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多城。
地下室的魔法防御罩做得非常隐秘,在地面上是看不到的。
夏尔王子死死地盯着魔法球中的景象,打死想不到老头子玩得这么花。
杀光胡惊弦和全城人,抽取他们的生命力、魔法能量、信仰之力等等……
夏尔王子看着只剩下废墟的波尔多城忍不住感慨万千,可惜老头子失败了,不然他现在就是神之子了。
魔法球内没有胡惊弦的踪影,胡惊弦是飞走了?
地下室内的食物和水有限,排泄物的臭气更是令人愤慨,没人能够忍受,夏尔王子却怎么都不敢走出地下室。
胡惊弦睚眦必报,老头子想要杀了她,不,这已经是想要弑神了,胡惊弦会不把菲利普四世的九族消消乐?
夏尔王子唯有希望这个小小的地下室能够躲过胡惊弦的眼睛,他能够安稳地活下去。
夏尔王子闻着臭气,看着身边神情惶恐的卫兵们,淡淡地道:“利摩日伯爵想要杀胡惊弦,结果整个利摩日城堡的贵族、卫兵全部被杀了。”
“别想着投降胡惊弦,她一定会杀光我们所有人。”
一群卫兵神情严肃:“我们对殿下忠心耿耿,与胡惊弦势不两立。”心中悲伤极了,胡惊弦真是太小心眼了,接受敌人的手下投降的基本规则都不懂吗?
夏尔王子心中悲凉,瓦卢瓦王朝犹在,他却要成为流亡王子了,以前看不起胡惊弦不肯放下“普鲁士王国的公主殿下”的头衔,没想到很快就轮到自己了。
忽然,地下室陡然大亮,狂风迎面扑来,夏尔王子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头顶厚厚的泥土消失不见,唯有明亮的天空。
夏尔王子脸色瞬间惨白。
胡惊弦的声音从空中传了下来:“本座是仁慈的,本座让你们再看一眼天空,再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再死。”
夏尔王子面孔扭曲,深呼吸,道:“伟大的愤……”
剑光一闪,夏尔王子和一群护卫成为了肉酱。
……
波尔多城外几十公里的一个小城的某个房子中,路易王子努力深呼吸:“胡惊弦为什么成神了?为什么?”
一群护卫悲伤无比,我们要是知道还会留在这里?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路易王子和一群护卫化为齑粉。
……
胡惊弦庄园中,达芙妮看着天空,脑海中什么都没想。
一个骑士成为了新的神灵,这也……这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轻轻叹气,胡惊弦成神的赌注太大太疯狂,哪怕她全程参与,依然没搞清楚胡惊弦怎么就成神了。
达芙妮默默地道:“信仰成神……”真是一个遥远的词语。
早知道信仰成神如此容易,她是不是早几百年就该试试?
达芙妮微笑,无论如何,钻研魔法的几百年过得非常愉快,她没什么好后悔的。
她忽然转头,却见胡惊弦抱着小惊年出现在庄园的上空,浑身释放着光芒。
达芙妮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庄园:“伟大的愤怒之神殿下回来了,快出来跪拜伟大的愤怒之神殿下。”
庄园内所有人跑了出来,炙热的目光盯着天空的胡惊弦,惊喜又敬畏地叫嚷:“divano hu Jing xian !”
胡惊弦傲然俯视众生,道:“你们的痛苦本座知道,你们的希望本座也知道,跟随本座,本座将带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庄园内众人大声欢呼。
胡惊弦俯视众人,不曾拔剑,雄壮的《thE mASS》的歌声再次响彻世界。
庄园内众人大声跟唱:“……divano (神圣),”
“divano hu (神圣的胡),”
“divano hu Jing xian (神圣的胡惊弦)……”
众人中,原亭激动又茫然,穿越了,挨饿受冻了,快要饿死了,被其他穿越者老乡搭救了,老乡屠城了,不,是异世界的国王屠城了,老乡成为神灵了……
短短几天内发生这么多事,人生会不会太刺激了一些?
不过有句老话,“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自己是数理化扫盲知识最扎实的高三生,对穿越老乡一定有巨大的作用,不需要担心哪一天忽然又要忍饥挨饿了。
歌声中,胡惊弦在达芙妮面前落下,言简意赅,道:“本座必须占领瓦卢瓦王朝和威塞克斯王国,然后大力发展信徒。”
“本座的时间不多了。”
达芙妮缓缓点头,看来胡惊弦的信仰之力不太够用啊,这才合情合理。
……
几天后,胡惊弦浑身冒着白光,出现在梅勒城的天空中。
她的声音传遍整个梅勒城:“本座的子民们,本座回来了!”
梅勒城内的人从各个角落发疯般跑出来,全城几万人尽数恭恭敬敬地跪下了,望着从天而降的胡惊弦的目光中满是崇拜、崇敬、敬畏以及亲切。
一个男子的眼中满是对胡惊弦的热爱,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子了:“伟大的愤怒之神殿下真的成神了!她曾经和我说过话的!”
当时胡惊弦怒斥他,“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美妙的声音犹在耳中回响。
梅勒城几万人,全世界数不清的人,有几个与神灵面对面说过话?
这一份自豪和荣誉当子子孙孙,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
另一个男子傲然笑道:“我与伟大的愤怒之神殿下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
当日胡惊弦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那脚的尺寸、力量,以及温度永远不会忘记。
那男子骄傲极了,全世界有几个人与神灵有亲密的接触?他就是那极少数的人中的一个,足以让子子孙孙身上冒光了。
某个角落,一个女子激动得浑身发抖:“我在利摩日城堡就跟随伟大的愤怒之神,我是不是身上沾染了神灵的力量,以后也能成神?”
有人坚决反对:“我们是神的奴仆,也算是神灵。”
几万从利摩日城堡被裹挟到梅勒城的人重重点头,灿烂地笑。
世上对神灵虔诚无比,口口声声自称神灵的奴仆的人多到数不清,但那些人谁被神灵承认过了?
那些人谁被神灵的鞭子抽到过?
那些人谁为神灵做过农奴?
那些人谁住过神灵的房子?
唯有利摩日城堡的数万人是正正经经的神灵的奴仆。
自古以来奴仆与主人一体,主人是贵族,奴仆也是贵族;主人穿绫罗绸缎,奴仆也穿绫罗绸缎;主人是神灵,奴仆自然也是神灵。
一个老头激动到浑身颤抖:“我是神灵了!”
一个男子泪流满面:“我是神灵了!”
一个女子泣不成声:“我是神灵了!”
一个老妇人捶胸:“我是神灵了!”
数万人眼中放着光,得意、自豪、尊贵感油然而生。
贵族算个p!老子是神灵,信不信一根手指碾死你!
官员算个p!老子是神灵,信不信一脚踹死你!
数万人心中热血澎湃,果然平台比个人努力要重要几万倍,跟了一个好主人,一觉醒来竟然是神灵了,这分明就是躺赢啊。
某个男子欢喜极了:“我是神灵了!”
一大群兴奋激动的人立刻翻脸:“胡说八道!”
“你是梅勒人,你不是利摩日人,你也配成神?”
一群梅勒人大怒,大家都在集体农庄干活,大家都喊着“divano hu Jing xian”,凭什么你们是神灵,而我们不是?
一群利摩日人骄傲极了:“我们是神灵的奴仆!你们不是。”
一群梅勒人比利摩日人还要骄傲:“伟大的愤怒之神殿下是梅勒男爵,梅勒就是她的家,而你们是利摩日人。”
两群人怒视,剑拔弩张,谁都不觉得对方是伟大的真神的奴仆。
天空中,胡惊弦大声道:“但凡跟随本座,信仰本座者,本座将带领他进入本座的天国,永世幸福。”
无数人大声欢呼:“divano hu Jing xian !”
万众瞩目中,胡惊弦在城主府前降落。
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匆匆赶到胡惊弦面前,老远就跪下行礼:“伟大的愤怒之神殿下,我赞美你!”
态度恭敬,标准的拜见神灵的礼仪和语言。
得知胡惊弦成了真神,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激动无比。
虽然早就知道,并且亲自参与了胡惊弦的信仰成神计划,但是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都觉得这是胡惊弦没有魔法资质的情况下的无奈恶搞。
要是信仰成神这么容易,孔子怎么没有成神?马克思怎么没有成神?特*普怎么没有成神?
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认为胡惊弦的信仰成神计划最大的可能就是方便统一思想,完成奴隶社会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改造。
毕竟历史证明了宗教是最方便的控制愚蠢的百姓的工具,胡惊弦的队伍几乎就是路边捡来的,搞点宗教虽然容易被和谐,但是至少对加大掌控度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至于信仰成神……
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觉得胡惊弦假如真想有点与法术有关的超自然能力,抱住音乐女神的大腿才是最简单最实际的。
可就这个不被两人看好的垃圾项目竟然成功了……
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震惊极了,成神……胡惊弦真的成神了!
冷静之后,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很快就注意到了其余人的异样。
数万“农奴”呼喊“divano hu Jing xian”的声音中不再带着敷衍和装出来的虔诚,声音中的感情充沛和虔诚到令人怀疑人生;
不时喊着“骑士小姐”以显示自己与胡惊弦亲近关系的队长们容光焕发地喊着“伟大的愤怒之神”;
不论怎么处罚,都处理不掉的各个角落随地大小便的恶劣习惯消失不见,原本满是屎尿痕迹的角落更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对在寒冷的冬天需要干活而满是怨气的人们带着笑脸走向寒冷的西北风……
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终于意识到人生发生了根本性的巨大改变。
以前,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将胡惊弦当做穿越同伴,大于当做boSS或者贵族,或者其他什么的。
“独在异乡为异客”,能够在这个狗屎的异世界遇到同样的穿越者,当然是自己人啊,天然的就该聚在一起。
虽然胡惊弦武力爆表,“权势滔天”,但自己人之间何必介意这些小事?
自己人就该互相商量,互相扶持,谁在某方面的能力特别强,谁就在某方面多为团队做贡献,大家抱团取暖,这样才能在这个艰难和狗屎的异世界挣扎求生。
本着这份独特的感情,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虽然知道胡惊弦的资源和实力是他们的千百倍,但依然没觉得需要对胡惊弦卑躬屈膝,像农奴一样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大家都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平等贯彻每一个细胞,自己凭什么要卑躬屈膝?
岑缨缨、瑞彻斯特·怀特与胡惊弦就这么像团队,像老乡,像“他乡遇故交”的相处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可如今胡惊弦是神灵了,连人都不是了,双方之间的差距大到无法言语,难道还能维持“自己人”的相处模式?
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深刻反省,端正态度。
怎么与神灵相处不太能够理解,但怎么与皇帝相处有许多历史可以参考。
但凡以为与皇帝私交莫逆,行事说话肆无忌惮的,基本不是销全家户口本,就是销九族户口本。
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浑身发抖,汗毛倒竖,坚决认为自己的小命的重要性高于一切,必须客观冷静的重新定位,确定不会疏远了胡惊弦,却也不会失去了对伟大的愤怒之神的敬畏,造成胡惊弦的不满。
这第一步自然就是像所有人一样跪拜神灵。
胡惊弦看着“虔诚地跪拜神灵”的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笑了:“你们两个倒是机灵。”
岑缨缨诚恳极了:“是我们两个以前没有看清客观现实,没有摆正心态,我们对只能掌控我们的工作前程的上级都卑躬屈膝诚惶诚恐,何况能够掌控我们的性命和未来的真神?”
“我们必须明确定位。”
岑缨缨没说一句假话,与胡惊弦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诚实一些更容易沟通。
瑞彻斯特·怀特用力点头支持:“华夏人跪拜神仙是传统,胡惊弦如今是真神,跪拜真神不寒碜。”
胡惊弦仰头大笑:“我喜欢你们的态度。”抱着小惊年大步前行。
岑缨缨和瑞彻斯特·怀特急急忙忙跟上,偷偷交换眼神。
破案了,胡惊弦一定是不懂礼仪,不懂社交,不懂江湖义气的江浙沪独生女,说一句场面话“大家都是兄弟,休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会死啊。
胡惊弦大步向前走,瑞彻斯特·怀特急忙追上,跟在胡惊弦身边道:“殿下回来得太快,我已经安排人去准备礼炮、礼花和红地毯了,没想到还没准备妥当,殿下就回来了。”
胡惊弦认真道:“不赶回来不行啊,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了。”
“本座要统治整个瓦卢瓦王朝了,你们做好准备,随时到各地传教。”
胡惊弦在大厅中坐下,如往常一样布置任务,道:“你们传教过程中,百姓有没有记住愤怒之神的职责和名字统统不要管……”
“你们只要全心全意做好一件事。”
胡惊弦眼中闪着光:“那就是……主持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