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惊弦每夺一地,就放火烧城,然后裹挟青壮平民攻打下一座城池,如蝗虫般一路向北。
不过十几日,胡惊弦又破4城,直逼原瓦卢瓦王朝波尔瓦伯国的重镇图尔城。
无数图尔城以南地区的贵族和平民光速放弃家园,逃向图尔城。
图尔城的北门外挤满了人,一眼看不到头。
无数平民奋力向城门挤,大声叫着:“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
有人满脸泪水,大声地叫:“让我们进去,那个人要来了!”
这些天压根不敢睡觉,一到天黑仿佛就看到那个专门在午夜杀人的屠夫胡惊弦拿着刀子恶狠狠地对着他乱砍。
有人想到胡惊弦就浑身发抖,那个女人竟然杀了尊贵的贵族老爷全家。
那可是尊贵的、能够远远看自己一眼,自己就能得到祝福,能够与自己说一句话,自己就会幸福一年的伟大的贵族老爷啊!
当年威塞克斯王国占领城池的时候都不曾杀了尊贵的贵族老爷全家,那个胡惊弦竟然是杀了贵族老爷全家,一定是恶魔降临!
叫嚷声中,城门只开了一小条缝隙。
一群士兵拿着棍棒对着乱挤的平民劈头盖脸的乱打:“退回去!退回去!排队!”
城门官悠闲地坐在城门前,鄙夷地看着面前一个平民男子,问道:“几个人?从哪里来?”
那个平民男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道:“三个人,从南面的阿道夫老爷的庄园来。”
那城门官淡淡地道:“每人50个铜币,有钱就进城,没钱就去死。”
那个平民男子用力点头:“有钱,有钱!”
从怀里取出一个陈旧的钱袋子,小心翼翼数了150个铜币。
那城门官随手一抹,150个铜币掉落在桌子边的箩筐内。
他头都没抬,道:“来人,盖章,下一个。”
一个士兵在三人的脑门上重重盖了一个章,冷眼呵斥道:“滚!”
三人欢天喜地进了城:“没事了,安全了!”
图尔城不是城堡,但是它长期作为波尔瓦伯国的重镇,城墙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座城堡,绝不是几百个士兵随随便便就能打破的。
城门口,无数难民羡慕妒忌恨地望着那一家三口进城,奋力向城门处挤:“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一群士兵乱棍殴打:“退回去!退回去!”
有难民扑到城门官面前跪下,大声哭嚎:“老爷,我没钱,可怜可怜我吧。”
那城门官笑了:“没钱?你可以卖身为奴。”
那难民坚决摇头:“老爷,我是自由民,我不做奴隶的。”
那城门官猛然板起脸,厉声呵斥道:“要么给钱,要么做奴隶,不然就滚!”
那难民使劲抱住城门官的腿,大声哀求:“老爷,求你救救我,我要进城。”
那城门官冷笑,重重一剑砍在那难民的背上。
那难民惨叫着松手,那城门官又是连续几剑,直到那难民再无声息。
他恶狠狠地环顾四周的难民:“一群贱人!”
四周的难民惊恐地看着城门官,然后很快再次爆发出叫喊声:“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无数脚踩在地上的尸体上,完全不在意地上的尸体在几分钟前还是一个与他们一样的可怜的活生生的人。
拥挤的人群中,有人踮脚望向几百米外的城门,心中充满了欢喜。
只有几百米了,再过一会会他就能进城了。
劫后余生的欢喜抹平了他脸上的皱纹,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那平民对附近完全不认识的难民大声道:“你们知道吗?那个胡惊弦可厉害了!”
“我兄弟亲眼见过胡惊弦,她有3米多高,比牛还要壮实,一拳可以打断一棵树。”
四周的难民中有人用力点头,有人大声叫嚷:“不要说她的名字!她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谁说她的名字会被她感应到的!”
无数难民用力点头,心中惊恐万分。
一个难民大声道:“你们知道吗?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吃人!而且是将一个人活生生的吃掉!”
“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出现的时候,我隔壁邻居就在附近,他亲眼看到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抓住一个贵族小姐,伸手撕开了她的胸膛,掏出了贵族小姐的心脏,然后大口咀嚼。”
“神灵在上,那贵族小姐当时还没有死,我隔壁邻居亲耳听到了她的哭喊声,他说哪怕是地狱的哭喊声都没有这么恐怖。”
一群难民浑身发抖,生吃活人心脏?这还是人吗?
好些女性难民捂着嘴恶心想吐,竟然有如此变态的人?
有人脸色惨白,道:“果然是从地狱来的恶魔。”
一大群难民用力点头,谣传多种多样,有的说胡惊弦与恶魔签订了契约,有的说胡惊弦献祭活人获得了恶魔的力量,有的说胡惊弦就是恶魔本魔……
但无一例外,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一定与恶魔有密切的关系。
一个难民大声地道:“我家老爷说,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最喜欢吃孕妇和小孩的心脏,还喜欢吃肋骨中间的那块肉。”
他努力想要伸手在身上比划,可是拥挤的人群压根不给他伸手的空间。
周围的难民不用比划就能想到肋骨中间是哪里,好些人只觉那里冰凉一片,仿佛有恶魔在轻轻触摸。
有人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身边的人急忙安慰:“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能进城了!”
无数难民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图尔城,内心的幸福感简直爆棚。
没有城墙的城镇和庄园分分钟被午夜屠夫杀光了所有人,烧毁了一切,有高大的城墙的图尔城还怕了午夜屠夫不成?
图尔城门外几千米处,一支车队被堵在路中间,进退不得。
马车夫们使劲地挥舞皮鞭,大声呵斥:“滚开!滚开!”
可四周的难民太过密集,压根没处避让,唯有挨了皮鞭的人愤怒地转头瞪马车夫,又被贵族老爷的豪华马车吓住,唯有低下头隐忍。
一辆车顶装满了粮食袋的马车上,一个老年贵族从车窗探出身体,大声怒骂:“赶走他们!快点进图尔城!”
马车夫大声应着,皮鞭抽得更响更急,只是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就是一动不动。
那老年贵族恶狠狠地瞪四周的难民,怒骂道:“一群下等贱民都去死好了!”
他缩回马车,原本宽敞的马车内装满了面粉袋,只给乘客留下了几个小小的缝隙。
马车内,一个年轻贵族男子坐在面粉袋上安慰道:“父亲,胡屠夫距离图尔城还远,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看了一眼马车外密密麻麻的人,道:“管家已经前去交涉了,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进城。”
那年轻贵族优雅地笑着,身为贵族怎么可以为了一些小事情暴怒?贵族在任何时候都要优雅。
那老贵族深呼吸,这个傻瓜不知道轻重,优雅就像是玫瑰花,是在点缀华丽的人生的时候才有的东西,在牵涉自己的重大利益和生命安全的时候优雅有个p用?
更后方一千多米处,另一支贵族的车队中,一个蓝衣贵族左右张望,果断命令马车趁着还有余地,立刻调转车头直奔图尔城的北门。
马车外,一个难民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紧张地望着前方的人群,泪流满面,哭喊道:“要是胡屠夫来了怎么办?”
“我们会被杀掉的!”
附近无数难民附和,大声嚎哭,安全的城市就在眼前,可偏偏堵在路上。
飞驰的马车上,那蓝衣贵族望着马车外哭嚎的平民,有些好笑:“一群贱人逃什么?”
那个叫做胡惊弦的瓦卢瓦王朝的女骑士很明显是受了瓦卢瓦王朝国王的命令杀戮投降威塞克斯王国的贵族,一群下等贱民有什么必要逃走?
难道那个胡惊弦不放火烧城,城里的豪宅、粮食是属于这些贱民的?这些贱民还不是只能吃野菜糊糊。
那蓝衣贵族看着一群不知所谓逃难的贱民,冷笑道:“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
一群没脑子,只会跟着本能或者盲从的贱民一会儿逃难躲避威塞克斯王国的军队,一会儿逃难躲避瓦卢瓦王朝的军队,完全不知道谁也不会为难一群种地的佃农的。
图尔城内,城主府中,一群贵族握着酒杯,优雅地互相交谈,从容不迫的神情下其实满满的惊恐。
一个贵族低声道:“没想到瓦卢瓦王朝会反击,更没想到瓦卢瓦王朝会如此丧尽天良。”
一群贵族微笑点头,真心觉得瓦卢瓦王朝做得太过分了,“公国、侯国、伯国”都是独立的政体,有自己的税收、军事、外交和人事权,凭什么就不能自行决定投降谁?
自古以来贵族今天投降张三,明天投降李四,那是常有的事情,不是投降敌人的贵族错,而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疆土的国王陛下的错。
另一个贵族低声道:“瓦卢瓦王朝输红了眼睛,已经忘记了体面了。”
一群贵族微微颔首,输掉了80%的土地的瓦卢瓦王朝垂死挣扎,自然是脸都不要了。
城主与几个法师和骑士走进了宴会厅,一群贵族肃立,优雅行礼。
城主微笑道:“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