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把刘秘书弄成这样,心里也有些害怕,怕王福先发难。
刘秘书看到王福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哭诉:“领导,这个厂有问题,不仅不给面子,还把常永元送进去了,公然对抗执法。”
“还对我言语侮辱,甚至动手打人,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样的厂必须狠狠打击。”
刘秘书说话时根本没留意王福先的脸色。
此刻王福先的脸黑得像锅底,眼神里满是厌恶。
而刘秘书还在跟王福先邀功。
王福先现在恨不得把他撕了。
王锴都亲自来认错了,你还反过来捅他一刀,差点把好不容易挽回的好感全毁了。
现在还在这儿邀功。
王福先一把挣开刘秘书的手,也顾不上脏不脏,直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刘秘书被打倒在地。
工人们愣住了,接着心里特别高兴,看来王福先是站在厂子这边的。
再看王福先身后的王锴,大家更是放心了。
董事长在,怕啥?你看董事长一副淡定的样子站着呢。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给他两下子。
刘传武没想到王福先会当众动手。
他想过很多种情况,就是没想到王福先会用这种方式。
要知道这一巴掌可不只是打脸那么简单,这是王福先给王锴看的,表示他绝不会包庇这些人。
意思很明显,这些人真不是他指使的。
跟着刘秘书来的那几个人看着刘秘书被打,还是被自己的上司打的,顿时明白了,完了,这次真是被刘秘书坑了。
这根本就不是局长的意思,刘秘书明显是想找个软柿子捏,好向上级邀功。
没想到这一巴掌拍到了铁板上,手一弹,反手又打在了局长脸上。
小李赶紧带着几个人跑到王福先面前:“局长,我们也不想来,但刘秘书位置特殊,我们人微言轻,不敢违抗他的意思。”
“我们也是被他蒙骗了。”
小李回头对王锴说:“王董事长,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
王福先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王锴。
此刻小李他们心里已经把刘秘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看看自己局长对王锴的态度,这明显是软柿子。
局长都在看王锴的脸色,你还想把人家厂子搅黄,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王锴看着王福先的眼神,开口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也有难处,我不追究你们。”
“但是地上那个,不行,这种人手里有点权力就了不起?”
“要不他还不得为非作歹?我一个好好的厂子,他三两句就能给我搞垮。”
这时候刘秘书才回过神来。
刚才被打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做梦,可脸上的**辣的感觉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撞到铁板了,这王锴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自己的局长眼睁睁看着外甥被抓。
再想想自己今天干的事,连局长的外甥都保不住,自己这个秘书,更不可能有人保了。
此刻刘秘书脸色惨白。
王福先对众人说:“你是公职人员,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你的一举一动,不只是代表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这么好的一个厂,养活了多少家庭,提供了多少工作,创造了多少效益。”
“你随便说句话,就让人家停工,这损失你能赔吗?我能吗?我看你是把身份忘了,我们是为人民服务,不是给某个人、某个领导服务的。”
“你天天琢磨这些歪门邪道干什么?”
“常永元的事是他咎由自取,你为了这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我真的太失望了。”
王福先说得义正词严,众人都愣住了。
这话一句都没给刘秘书留情面,彻底翻脸了。
按理说,秘书是领导身边最亲近的人,就算犯点小错,领导也会护着一点。
不能让手下人寒心。
现在看来,王福先这是要拿刘秘书开刀了。
这时候,大家伙儿不关心王福先有多高尚,都盯着他身后的王锴呢。
这人真是不得了,居然能让局长大人变成这样。
连最亲近的人都不放过,只因得罪了王锴。
大家对王锴的看法彻底变了。
这个人的能耐,只能说“太可怕了”。
“刘秘书,我告诉你,你被解雇了。德不配位,必遭其殃,走人吧。”
听到王福先这话,刘秘书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王锴服装厂的大门。
本以为能趁机拍拍局长的马屁,结果马屁没拍成,反倒成了笑话。
前途没了,工作也丢了,现在能不进局子里就算万幸了。
王福先转头对在场的另外几个人说:
“你们几个,不问青红皂白,跟着刘秘书瞎起哄,把我们单位的脸都丢光了。”
“这么大的厂子,说停就停,造成的损失谁来担?你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赶紧滚蛋,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王锴让他们回去各自写一万字的检讨,写得不够深刻,像刘秘书那样,就走人。
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向王锴道歉,一溜烟儿地跑了。
“王锴老弟,这事儿是我手下的人没管好,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王锴听后说:“王局长,你又不知情,这事儿不怪你,而且你还及时补救了。”
“那些人也已经处理了,我不是小气的人,这事儿就过去了。”
“老弟真是大度!”
王福先这才松了口气。刚才那番处理要是王锴不满意,上报上去,凭王锴和沈领导的关系,自己可就完蛋了。
王福先擦了擦头上的汗,对服装厂的员工们说:“这都是误会,被几个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大家回去干活吧!听说你们厂的工资不少,一天不干活就少赚钱。”
王福先这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是!一天最少也能赚十块呢!”
“走吧走吧,回去干活!”
“哎!这大领导还挺接地气的。”
“你懂啥!哪是领导接地气,是咱们董事长太牛了!”
“你没看见局长跟董事长说话时那个怂样,跟犯错的小学生见老师似的。”
“对呀!你没看见局长头上冒的汗吗?”
“我猜他刚才肯定特别紧张,怕处理得不好让董事长不满意。”
“哎!你说咱们董事长怎么这么厉害,连主管部门的一把手都得看他的脸色。”
“少见多怪吧!董事长的本事大着呢!以前厂里来过好多领导。”
各个部门议论纷纷。
这时候,刘传武心里也是惊讶不已。
他记得和王锴一起创业的点点滴滴,知道王锴的底细。
几个月前,王锴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年轻人。
去工商局办火锅店执照时,还被一个小股长刁难。
而现在,他把工商局长的小舅子送进了局子里,工商局长还得跑来给他赔礼道歉。
处理手下的人,还得看王锴的脸色。
这人简直是无所不能。
短短几个月,王锴带着他们完成了资本积累。
王锴到底有多少钱,他不清楚,但作为最早跟着王锴的人,他已经是个百万富翁了。
半年前,他为了一个月赚一千多块钱高兴得睡不着觉。
而现在,他也成了有钱人,而且是超级有钱的那种。
刘传武很庆幸,当初毅然决然辞职跟着王锴干,这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王锴交代了几句,就带着王福先离开了。
临走时,王福先还不忘对刘传武说:“刘厂长,以后有啥困难,来找我,只要合理,我一定帮忙。”
刘传武笑着回应了一句,王福先就被王锴拉着走出了服装厂。
走出服装厂那一刻,王福先心想:今天真是差点把王锴得罪死了两次。
王锴把王福先送回单位后,开车去了老韩头的小院,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看老韩头了。
“嘿!老头,还活着呢?”
一只拖鞋飞了过来,回应了王锴。
王锴躲过拖鞋,笑着说:“看来活得还不错,这鞋扔得挺有劲儿。”
王锴在老韩头那儿待了一会儿,就去了禽兽院。
正好碰到捡破烂回来的刘海忠。
“哟!二大爷挺勤快嘛!这样挺好,勤劳致富嘛!”
“对了,这个月的房租该交了。”
这时候的刘海忠浑身都是垃圾味,脸上全是污渍。
本来他还挺高兴,因为今天捡破烂卖了些钱,但一听王锴这话,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心里不停地骂道:“王锴你这个小**!”
王锴看到这个负面情绪值,笑着打趣道:“二大爷,别看您现在捡破烂,这活儿虽然不体面,但好歹有点收入。”
“要是您还守着那家饭馆,估计早就撑不住了,现在连个客人都没有。”
“我听说他们现在情况挺惨的,几个人天天吵架,饭馆也没人来,还不如您捡破烂呢。”
正说着,那几个家伙就进来了。
刘海忠听完王锴的话,顿时又高兴起来。
他看着那几个家伙走进院子,冷笑着说:“听说你们饭馆最近不太好?”
“一天到头都没人来吧?”
阎阜贵正烦着呢,饭馆生意不好,赔钱不说,还欠着王锴的钱,月底交不上一百块,房子就没了,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没生意也比你这个捡破烂的强,你自己闻闻你身上啥味儿!”
“还敢说我们。”
阎阜贵直接怼了回去。
刘海忠听了也不生气,边走边说:“哎哟,今天真不错,捡破烂卖了五块钱,咱们虽然不体面,但每天都有钱进账。”
“有钱赚就是舒服!”
那几个家伙听了气得直跺脚。
“真是个什么东西,捡个破烂还捡出优越感来了。”
“你看他那穷酸样,一身垃圾味儿!”
“就是,什么玩意儿!”
几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地回怼。
王锴看着那几个家伙,说道:“三大爷,明天的钱您可得准备好了。”
“明天收不到钱,按合同,您就得把房子卖给我了。”
“照你们饭馆现在的情况,估计每天连一分钱都赚不到,还得倒贴。”
“要不您现在就把房本拿来,我给你五千块。”
“要是等到明天,我只能出一千,您可得想清楚了。”
阎阜贵气得差点晕过去,这王锴真是没人性,他都那么有钱了,还非要追着自己要债。
“王锴,你看三大爷我现在是真的碰到难题了,你心地那么好,之前还给孩子们捐了不少钱,对吧?”
“咱们同住一个院子,我那钱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
虽然阎阜贵心里把王锴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脸上还是堆着笑跟他说话。
他完美展示了什么叫做心里暗骂,脸上堆笑。
王锴也笑嘻嘻地回答:“那些孩子是真的上不起学,需要帮忙,你又不一样。”
“再说你好意思提同住一个院子,你也配?你好意思吗!”
“这些年你做了多少损人利己的事,想缓几天?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