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雄攥紧撼天锤,指节泛白:“这群畜生。”
陈槊按住他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一个身穿官服的胖子,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进粮仓,兵卒们见状纷纷跪倒在地,口称“知州大人”。
那知州拿起缸里的人头,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嘿嘿笑道:“这狗东西竟敢私藏赈灾粮,他不死谁死。”
知州随手将人头,扔给了旁边的狼狗,狼狗扑上去撕咬的瞬间,陈槊终于看清了知州的面孔。
无官运在身,这家伙早就被蜈蚣精掌控了,只是一具躯壳罢了,里面住着一只小蜈蚣。
“动手。”
陈槊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翻进墙内,长剑出鞘带起一道寒光,精准砍下了知州的胳膊。
胳膊落地的刹那,化作无数只,小蜈蚣四散奔逃,却被青莲玉佩的青光,瞬间烧成灰烬。
知州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胳膊连滚带爬地,冲向了粮仓深处:“护驾,快护驾。”
兵卒们醉醺醺地拔刀,却被任凤一枪一个挑断手腕,龙鳞枪上的金龙虚影,在火把的映照下,愈发狰狞,枪尖划过之处,兵卒们的伤口,都冒起了黑烟,像是在被烈火灼烧。
陈雄抡起撼天锤砸向那口大缸,“嘭”的一声巨响,缸体碎裂的同时,里面竟滚出了十几具,蜷缩成了一团的孩童尸体,个个面黄肌瘦,显然是被活活饿死的。
陈雄目眦欲裂,撼天锤带着土黄色灵力横扫而出,将半个粮仓的梁柱砸得粉碎,“这群杂碎!用人泡酒,果然是一群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
陈雄直奔密道入口,撼天锤带着土黄色灵力,硬生生的在地面砸出了一个,丈宽的洞口。
洞口下的密道中,堆满了金银珠宝,闪烁的珠光中,隐约能看到,墙壁上刻满了符咒,利用符咒的力量,将金银送去了国师府。
这些金银珠宝中,一群小蜈蚣到处乱爬着,知州此时已钻进了密道深处,手里举着个黑色令牌,令牌上的蜈蚣图腾,正散发着黑气,所有的小蜈蚣都绕开了他。
“国师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知州嘶吼着将令牌插入墙壁,密道突然剧烈震颤,两侧石壁上,伸出无数只枯手,抓向追来的陈槊。
剑光一闪,知州的令牌被劈成两半,密道里的小蜈蚣都停了下来,朝着陈槊爬了过来,青莲玉佩泛起一阵青光,将小蜈蚣挡住了身前。
知州瘫软在地,看着陈槊一步步走近,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拔开塞子就想往嘴里倒。
“想自尽。”任凤一枪挑飞瓷瓶,里面的黑色液体溅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留着你的狗命,去给席廉赎罪。”
陈雄上前一脚踩住知州的背,从他怀里搜出一本账册,上面详细记录着,贪墨的赈灾粮数量,以及分赃的官员名单,最后一页赫然写着“国师府收讫”,还盖着个血色的蜈蚣印。
陈槊将账册收入怀中,“证据确凿。”
“把他捆起来,天亮后交给监察御史的人。”
此时粮仓外突然传来鸡鸣,第一缕晨光,透过破壁照进了密道,照亮了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
陈唯一望着珠宝上残留的蜈蚣,忽然开口:“这些东西不能留。”
陈槊点头,指尖弹出数道火焰符,符咒落在珠宝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火光中,无数蜈蚣从珠宝里爬了出来,烧的噼啪作响。
天大亮时,泰安州的百姓们,发现粮仓被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知州被捆在衙门口的石柱上,怀里揣着的账册,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当监察御史的人马赶到时,围观的百姓已自发跪了一地,口呼着“青天”。
陈槊四人站在城外的山坡上,看着城中渐渐散去的怨气,一股力量进入了四人体内,四人的修为又提升了一节,隐隐有了突破天师的征兆。
任凤掂了掂龙鳞枪:“下一步,该去京城会会那位国师了。”
陈唯一展开地图,指尖点向京城的方向:“按账册记载,国师府里藏着更大的秘密,似乎在炼制什么东西,需要大量的金银。”
陈槊笑着道:“应该是在炼制金身,它出场时,一副如来的打扮。”
陈唯一皱眉道:“如来佛祖。”
陈槊点了点头,离开泰安州时,官道上的秋风带着几分肃杀,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
四人驾马急行,一天后,陈槊勒住马缰,望着远处京城的城池,指尖的青莲玉佩泛起微光:“席方平的冤屈虽平冤昭雪,但这天下,像席廉这样的冤魂,怕是还有不少。”
任凤龙鳞枪斜倚在马鞍上,枪尖的金龙似有感应,轻轻摆尾:
“账册上那些官员,遍布各州府,若一一清算,不知要耗到何时,只要拿下了蜈蚣精,换个好皇帝,五浊恶世应该就能过去了。”
陈唯一正翻看着,从知州府搜出来的密信,忽然指尖一顿:“你们看这个。”
信纸泛黄,字迹扭曲如虫爬,上面记载着,京城一位姓白的通判,半年内连换三任管家,每一任都在月圆之夜,离奇失踪,府中却夜夜传出宴饮之声。
更诡异的是,白通判的老父亲,近日托人捎信,说自己夜夜梦见儿子,化作青面獠牙的恶狼,在衙门里撕咬百姓,醒来后总见床头,摆着带血的骨头。
陈槊眉头微挑,“梦狼。”
“这故事我有点印象,说是官场上的贪婪之念,能让人身化恶狼,吞噬民脂民膏。”
陈雄扛着撼天锤接话道:“管他是人是狼,敢害人性命,一锤砸扁便是。”
四人快马加鞭朝着京城而去,距离京城不过百里时,官道旁的驿站,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行商打扮的人,正围着个老驿卒,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其中一人抖着手里的信纸,声音发颤:
“白通判府里又丢了个丫鬟!这都第三回了,听说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陈槊勒住马缰,青莲玉佩微微发烫,侧耳听了片刻,对三人传音道:“看来不用特意找,这白通判自己送上门来了。”
任凤龙鳞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金龙低鸣:“梦狼化形,为官不仁。”
“这白通判能在京城官场上,站稳脚跟,背后怕是少不了国师撑腰。”
陈雄接话道:“管他什么靠山,先去会会这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