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当成了反面典型,以后要是有人不好好干活,肯定得拿她说事,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现在成了扫地的,一般人肯定觉得丢人。
要不是贾东旭工伤去世,秦淮茹是顶替进厂的,换作普通工人,早就被开除了。
这次安排她扫地,也算是厂里照顾贾东旭家属的情分。
广播连播三遍,上班的人全都听见了。
第三车间的事很快传开——机器事故可是大新闻。
这次损失不小,厂里人都在议论纷纷。
秦淮茹在第三轧钢厂本来就挺有名,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现在又闹出这档子事,消息传得飞快。大家都知道她平时干活爱偷懒,刚升上一级工就捅这么大娄子,真是让人摇头。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我就说她不行吧,哪是当正式工的料!
可不是嘛,连最简单的机器都搞不定。
自作自受!进厂这么久还这么马虎。
整天就知道围着男人转......
这下她可算是在全厂出名了,从第三车间到整个厂区,没一个人同情她,都觉得是她活该,还给厂里造成这么大损失。
这会儿秦淮茹正在车间里抹眼泪。她也不想哭,可被人指指点点的,除了哭还能怎么办?一来是想博同情,这招她以前常用;二来是想让工友和车间主任(现在是副主任了)帮着说情,好保住钳工的工作。
当一级钳工多好啊,活儿可以偷懒,工资也不少。要是调去扫地,那可就没法混日子了。扫地工分片包干,干不干净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不光要扫马路,还得除草、冲洗路面,活儿又多又累。刮风下雨都得干,工资还低得多。
可这次真把大伙儿吓坏了,差点闹出人命。就算她哭得再伤心,也没人愿意帮她说话了。
正哭着,车间副主任来了。
主任,我知道错了,您再帮我说说情吧,我不想当扫地工......秦淮茹抽抽搭搭地说。
副主任本来一肚子火——要不是她操作失误,自己也不会从正主任降成副的。可看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淮茹,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手不自觉地拍着她的背......
主任,求您再给我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干!秦淮茹继续哀求道。
小秦啊,你先干着,过几天我再帮你想办法。不管什么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副主任嘴上说着官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秦淮茹感觉到背后那双不安分的手,再听领导这番话,心里明白这事没指望了。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暗骂这人真不是东西。
主任,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挣开副主任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可把副主任气坏了,冲着她的背影破口大骂。
他还没摸够呢,这女人一看捞不着好处,立马翻脸走人。既然横竖都要去扫大街,秦淮茹可不会白白让人占便宜。
这就是她一贯的作风——用得着时笑脸相迎,用不着时扭头就走。
这事上午刚发生,处分决定下午就下来了。现在副主任靠不住,其他门路她又没有。以前还有个保卫科主任能说上话,可自从得罪赵建军后,那人早就被撸下来了,现在还不如车间副主任管用。
没办法,秦淮茹只能认命去环卫科报到。分配到的卫生区域又大又杂,想偷懒门儿都没有。
其实环卫科领导压根不想要她——全厂通报批评的人,谁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万一带坏其他工人,领导自己都得吃挂落。所以刚来就给她个下马威:好好干活,否则严惩不贷。
秦淮茹能怎么办?初来乍到只能装孙子。本来还琢磨着环卫科长要是男的,说不定能故技重施。结果连科长面都没见着,是个女副科长安排的,看她那眼神就跟看垃圾似的。
想对**使**计?别逗了!整个环卫科基本都是女工,谁吃她这套?她在厂里名声早就臭了,现在又背着处分,女同事见了她都躲着走。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机器坏了撒娇不管用,调岗求情没人理,最后沦落到扫大街。刚想耍点小心思,就被警告了。就连中午打饭插队,都被排队的人当场数落——以前那些想占便宜的男人,现在看见她都绕着走。后面排队的工人可不管这些,直接把她轰出了队伍。
秦淮茹因为工作没做好,被全厂点名批评。打饭时想插队,结果被人说了一顿,只能灰溜溜地排到队伍最后。她心里憋屈得很,以前哪受过这种气?越想越不甘心,要是赵建军肯当她的跟班就好了,连队都不用排,直接让人把饭送到面前。
吃饭时,秦淮茹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拿下赵建军。她原本打算等赵建军来食堂时主动凑上去,可左等右等,人家根本没露面。其实赵建军中午一般都在厂里吃饭,偶尔也会排队,但大多数时候,厨师班的人早就给他备好了饭。毕竟他是管食堂的,这点便利不算什么,旁人知道了也不会多说。
下午上班,秦淮茹根本没心思干活,一门心思找赵建军。她现在孤立无援,只能指望赵建军。要是能攀上他,哪还用扫地?就算整天闲着也没人敢管。可赵建军忙得不见人影,压根不搭理她。虽说这女人有点姿色,但赵建军可不想惹一身腥——秦淮茹心眼多着呢,万一借机缠上来,那可麻烦大了。
结果一下午光顾着找人,活儿全耽误了。下班前环卫科来检查,发现好多地方没打扫干净,直接警告她:明天再这样,就别干了!秦淮茹赶紧赔笑脸,说自己刚来不熟悉。可保卫科副主任早盯上她了,要是再犯,罚款记过都是轻的,搞不好工作都得丢。
这事儿很快传到刘海中耳朵里,结合下午秦淮茹鬼鬼祟祟的表现,赵建军猜到她打的什么算盘——八成是想求他调岗位。但他压根不想掺和,管她怎么折腾,下班照常回四合院。
晚上赵建军习惯自己做饭,厂里食堂的菜哪比得上自家手艺?吃完饭看了会儿电视,九点多就上床睡觉了。
实在没别的消遣,想熬夜看电视都不成。过了十一点,所有频道都停播,只剩满屏雪花或一个滴答走的电子钟。
再说,看惯了高清画质,现在瞅这黑白电视实在别扭,不如早点歇着。正打算睡,房门突然被敲响。赵建军问了句,外头的人也不答话,只把门推开条缝,扔进个纸团来。
睡前要解手,赵建军就没锁门。他先拾起纸团,再拉开门张望——其实刚才看电视时就听见脚步声了。远远瞧见秦淮茹的背影,这大晚上九点多,他也不好出声喊人。万一惹来闲话,那可说不清。
主要是不愿跟秦淮茹扯上关系。喜欢他赵建军的姑娘多的是,何必在绿茶身上吊死。等人走远,他才展开纸条。反正吃过避毒丹,倒不怕纸上淬毒。只见歪歪扭扭写着:晚上十点,北湖公园凉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