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父无母的,我们肯定会照顾好槐花。”
雷大头挠头笑了笑,“妈,槐花之前虽然只管了建筑公司几天,可她真有当老板的天赋,您别担心,她就管管账不会累的。
要不这样,我不给爸发工资,把利润的30%分给他,这可比固定工资高多了。”
秦淮茹苦笑着摇摇头。
这女婿话说得漂亮,脸上总带着笑,可就是不听劝。
30%的分红哪比得上借钱单干呢?
但钱在人家手里,借不到也是没办法的事。
槐花笑着说:“妈,您来之前我们正商量这事呢,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雷豹闲不住,就算没了建筑公司也想创业。
我们决定开饭馆,就看傻爸愿不愿意来当主厨了。”
秦淮茹笑道:“傻孩子,他当然愿意。
我是怕你太辛苦才说借钱让你爸单干。
既然你们要当老板,那就按你们的想法来,毕竟是你们出钱。”
槐花高兴地说:“谢谢妈支持!我们准备投一万块钱,先开个小饭馆,不请外人。
您和我姐、嫂子有空就来帮忙,肯定给你们发工钱。”
秦淮茹点头:“好,这几天就找地方,等你爸出来就开张。”
走出医院,秦淮茹无奈地叹了口气。
槐花是孝顺,可结婚后就不一样了。
就像当年的自己,嫁到城里二十多年,也没好好照顾乡下父母,反倒经常从娘家带菜回城。
“唉……真是我亲闺女,跟我一个样……”
傻柱去年冬天入狱,到今年四月正好半年。
这半年里,秦淮茹日思夜盼。
最难熬的日子都是她一个人扛,傻柱倒是在里面躲清闲。
虽然闹了几场,总算不用还刘家和常家的钱了。
苦日子快到头了,傻柱也该出来了。
有时候秦淮茹真想堵着何大清的门骂一顿。
这次傻柱出来,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和何大清划清界限,不能再被他连累。
回到家,陶秀容问:“妈,雷豹答应借钱给爸开饭馆了吗?”
秦淮茹苦笑道:“是我想多了。
雷豹愿意出钱,但是算给槐花开店的,你爸只能给他们打工。”
“这样啊……那工资怎么说?”
“倒是大方,说给30%的利润分成。”
陶秀容笑道:“妈,雷豹这样挺好了。
要是生意好,30%的分成可不少呢!人家出钱开店,让爸去掌勺,给这么高的分成,够意思了。
雷豹从小没父母管教,虽然爱惹事,但人不错,对槐花好,也讲义气。”
秦淮茹点头:“是啊,我没抱怨。
这几天找找店面吧,反正你爸的手艺不怕竞争。”
陶秀容自然要为雷豹说话。
毕竟她和孩子的户口真办下来了。
为了这事,雷豹花了好几百请客。
不是雷豹多讲义气,而是得了便宜后,不想再得罪难缠的陶秀容。
在雷豹朋友的帮助下,半年前棒梗提交的申请终于批下来了。
陶秀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自然不会再与雷大头计较。
刘家与常家的债务,她索性摆烂不再偿还。
棒梗离家出走,弟弟陶卫兵即将迎娶小当入赘贾家。
对她而言,晦暗的日子终见曙光。
只等公公傻柱刑满释放,饭馆重新开张,好日子便指日可待。
转眼到了傻柱出狱这天。
前来接他的仅有秦淮茹、小当及陶卫兵三人。
刚迈出铁门,傻柱便急切张望:飞彪呢?没来?
小当翻了个白眼:我的傻爸哟,您惦记人家,人家可没惦记您!赶紧跟我们回家吧!
陶卫兵连忙解释:爸,今天不是周末,飞彪要上学请不了假。
等他放学回来,您爷俩有的是时间聊。”
原来是这样...傻柱神色稍缓,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小子叫我什么?
陶卫兵讪笑着挠头:喊顺嘴了,平时都这么称呼您。”
秦淮茹无奈摇头:这孩子也不知跟谁学的,总喊我妈,说了也不改。”
傻柱若有所思:怕是跟着秀容喊的。
这半年棒梗音讯全无,他这是给你撑场面呢。”
哼!傻爸您就爱把人往好处想!小当拽着父亲胳膊,先去看看新铺面吧!
急什么?傻柱挣脱女儿的手,我得先找林真唠唠。”
秦淮茹叹气:人家现在是大老板,哪有空见你?
那可说不准!傻柱像出笼的野马,浑身是劲,这半年可憋坏我了!
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飞彪与自己生分了。
得先找林真打听,再寻何大清商量,最后让妹妹帮着说和。
虽说自己混不吝,但对儿子却是真心实意。
眼见出狱这等大事飞彪都没露面,傻柱彻底慌了神。
不顾妻女阻拦,他向陶卫兵讨了几块钱车费,跳上公交直奔东郊。
公交车扬长而去。
徒留秦淮茹母女与陶秀容在风中凌乱。
小当气得直跺脚:有您这样的吗?我们来接您,您倒自己跑了!晚上别想吃我做的饭!
陶卫兵打圆场:小当姐别生气,爸半年没见飞彪,心里着急...
那是我爸!小当怒目而视,轮得到你咱爸咱爸地叫?
秦淮茹苦笑着摇头:你爸就这德行...卫兵,下午还去上班吗?
请了半天假,陶卫兵答道,要没事我就回厂里。”
秦淮茹叹道:“今天别去厂里了,跟我们到新铺子帮忙,刚租下来还没收拾,你傻爸不在,这些粗活只能靠你了。”
陶卫兵挺直腰板道:“妈,您尽管吩咐,以后重活累活都交给我,千万别让爸动手。”
小当气得扭头就走,可怎么也甩不开陶卫兵,只得跺脚生闷气。
秦淮茹揉了揉眉心。
连向来乖巧的槐花她都管不住,更别说我行我素的小当。
如今陶秀容懂事勤快,陶卫兵又憨厚听话。
儿女们的事,秦淮茹实在力不从心。
…………
公交车晃晃悠悠前行,傻柱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明明只进去半年,街景却陌生得像隔了六年。
脚手架林立的老楼正在拆除,打桩机轰鸣的新工地遍地开花,整座城市像解冻的江河般奔涌向前。
唯有远处青灰色的四合院群落,依旧沉默地守着四九城的魂。
“好家伙!”
傻柱咂舌,“真要关上六年,出来准得迷路——这世道变得比翻书还快!”
两小时后,公交车喘着粗气停在三环外的站台。
傻柱刚下车就瞪圆了眼睛。
荒地上矗立着两座在建工厂,其中一座已竖起三五个车间,蓝顶白墙的厂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规模竟快赶上当年的轧钢厂。
“难怪林真看不上公家厂长!”
傻柱啧啧称奇,“自个儿当老板才叫痛快!”
走近标着“烛照光能”
的厂区,屋顶太阳能板的反光晃得他眯起眼。
车间里传出隆隆机器声,门口保安室顶上还架着台太阳能热水器。
“同志,招工要等下批......”
门卫话未说完,傻柱就咧嘴一笑:“我找林真!”
“您认识林董事长?”
“岂止认识!”
傻柱拇指往身后一翘,“我们是一个院穿开裆裤的交情!”
门卫顿时恭敬起来:“我月薪54块,比国营厂高两成呢!您贵姓?我这就通报......”
“用不着!”
傻柱大摇大摆往里走,“告诉我老林在哪个车间就行!”
“实在抱歉!按规定我得先通报,不能直接放行,我这就帮您联系。”
“行吧,告诉林真,就说傻柱找他。”
“您稍等!”
门卫心头一紧——这绰号他听林董提过,确实是熟人。
赶忙拨通研发部电话:“秦主任,有位自称傻柱的同志在门口,要找董事长……明白,我这就带他过去。”
挂断电话,门卫堆起笑脸:“同志,请随我去研发部。”
对方却挠头道:“其实我本名是何雨柱。”
“哎哟瞧我这记性!何同志这边请,林董正等着您呢。”
研发车间里,林真刚画完自控模块的最后一根导线。
这套为太阳能热水器设计的加压系统,正是打通农村市场的关键。
城市订单有自来水支撑,但广阔天地间的高压水罐与电井马达,才是未来的蓝海。
秦主任的电话打断了他的讲解:“董事长,傻柱到接待室了。”
林真掐指一算——果然是该出狱的日子。
这位老邻居登门,八成是为儿子何飞彪的事。
“秦主任继续主持研讨会,样品先订两百套。”
交代完工作,林真整了整衬衫袖口。
该来的总得来,正好借这个机会,给迷途者指条明路。
接待室里,尤凤霞正给傻柱递茶。
“林董的太阳能板都卖到欧美了,市里特批了五十亩新厂房。”
“刘光天管着千人工地,许大茂上个月刚签了钢铁厂的长期合同。”
“就连三大爷家解成,现在都带着施工队呢。”
每句话都像钝刀子割肉,傻柱盯着茶杯里晃动的倒影,喉结上下滚动。
“嗬……合着就我一人掉队了?”
尤凤霞轻笑道:“别这么说,你命不错,当年院里数你条件最好,硬是被自己折腾成这样,算了不提了,你自己琢磨吧,何伯如今在八萃楼总店掌勺,当初你要是不和玉华姐离婚,我哥肯定让你管 楼这块,起码能和许大茂刘光天平起平坐。”
傻柱咂了咂嘴,叹道:“真是造化弄人,这辈子全毁在自己手里了……也不知道飞彪这回是不是真恼了我,哎?林真怎么还没来?”
尤凤霞道:“急什么,我哥能抽空见你就不错了,他现在忙得脚不沾地,你以为都像你这么闲?”
“我哪儿闲了?凤霞你这丫头净瞎说,我出了看守所就直奔这儿,连大院都没顾上回!”
尤凤霞抿嘴一笑:“那你可得好好转转,四九城现在一天一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