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这真是我儿子啊!瞧这眉眼,跟我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壹大爷快来看!哎,洗衣裳的,你要不要也来看看?壹大妈您也来瞧瞧!
易中海撇撇嘴,径自躺下歇息了。
秦淮茹方才还在笑话傻柱,此刻见他这般欢喜,心头突然涌起一阵酸楚。
她把衣服往盆里一摔,转身回屋去了。
贾张氏倚着门框小声嘀咕:嘚瑟什么呀!满月了才见第一面,高兴得连自己姓啥都忘了吧!
傻柱抱着儿子转圈圈,大笑着将孩子举高高。
唰!
怀里突然一空。
傻柱愣在原地,只见刘玉华早已将孩子夺走。
你想摔死我儿子是不是?信不信我抽你!
啊?!
傻柱如遭雷击,眼睁睁看着刘玉华抱着孩子拐过墙角。
霎时间,院里的青砖绿瓦都失了颜色。
他的世界骤然寂静。
无尽的失落席卷而来,我...我没想摔孩子啊...
可院里已无人理会。
何雨水跟着去了后院。
壹大妈本要出来,见状又缩了回去。
只剩傻柱孤零零站在院中。
贾张氏在门口幸灾乐祸:活该!让你嘚瑟!
秦淮茹见傻柱失魂落魄的模样,心情又舒畅起来,继续洗起了衣裳。
傻柱心痛如绞,仿佛被人狠狠掐住了心尖。
若是一直见不着孩子,慢慢也就习惯了。
最折磨人的是刚抱上还没捂热乎,转眼就被夺走。
他无力地蹲在地上,捂着心口直叹气。
我哪会摔孩子呢?就是转个圈而已...哎哟心疼死了...儿子长得可真俊...
这滋味比挨刘玉华五个堂哥的揍还难受。
挨打时还能憋着股狠劲,现在只剩满心怅惘。
就像孩子舔,刚沾到甜味糖就化了,徒留满手黏腻。
除了难受,他还有些惊诧。
上次开会只是匆匆一瞥,这回可看清了——刘玉华脸上的疙瘩确实消了,斑点也淡了许多。
更奇的是,她那标志性的粗脖子似乎也变细了。
从前脖子比脑袋还粗,现在反倒细了些,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看着傻柱蹲地难受的模样,秦淮茹抿嘴轻笑:真有意思,干爹随便看,亲爹倒不让见。
这要是让记者知道,不得上报纸?
傻柱无奈道:你就别笑话我了,能瞅上一眼我就...我就,唉!还不如不看呢...
他实在说不出我就知足了这种话,心里反而更焦躁了。
正巧林真带着许大茂和刘光天往后院走。
傻柱急忙起身拦住:林真,帮个忙?
凭什么?别耽误我办事。”
你不是咱们院里的主心骨吗?二大爷三大爷都听你的,就帮我这一回。”
嘿!傻柱你会说人话吗?有这么求人的?
就是,你这哪是求人,分明是找茬!
许大茂和刘光天瞪着眼睛帮腔,有林真撑腰,他们底气十足。
傻柱皱眉道:没跟你俩说话,我跟林真开玩笑怎么了?
林真冷笑道:你这张嘴就是欠收拾,到底什么事?
能不能把飞彪抱你家去?我想好好看看儿子。
刚才雨水抱来,我刚接过来就被刘玉华抢走了,急得我抓心挠肝的。”
林真冷哼一声:没门儿!要帮也是帮刘玉华揍你一顿!
刘光天嗤笑道: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原来是想儿子了?
许大茂阴阳怪气道:咱们天天见不觉得,人家可是头一回当爹呢。”
刘光天摆手道:那确实难受,不过这忙我们可帮不上。”
傻柱急道:哎!你们就这么走了?
林真头也不回:不走还陪你耗着?浪费时间!
傻柱心里又酸又苦,回屋灌了口闷酒。
这时何雨水端着空锅从后院回来,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劝道:别难过了,飞彪妈是故意气你的。
她觉得你不争气,棒梗砸了窗户你还替他说话,这个月你都别想抱孩子了。”
傻柱吃惊道:啊?这也太狠了吧?难道要我像林真那样斤斤计较才行?
何雨水笑道:差不多吧,你得改改性子了。
不过我也懒得说你,等我出嫁后,你就自求多福吧。”
傻柱嘴硬道:切!我就这样,谁也别想改变我!不让抱就不抱,我偷看总行吧?
那你就别抱怨了!
行了行了,问你个事,你常去后院,没发现刘玉华有什么变化?
变化?何雨水想了想,没觉得啊。”
傻柱皱眉道:她脸上疙瘩没了,斑也少了,脖子好像也细了。”
何雨水一愣,突然大笑:哥,你不会看上刘玉华了吧?
傻柱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我还能往火坑里跳第二次?那不成真傻子了!
何雨水笑道:我天天去后院,大变化是没看出来。
不过她脸上确实光滑了些,这倒正常,女人生完孩子都会变。
但要说变瘦,我可没觉得。”
傻柱嘀咕道:生完孩子变丑的多了,变好看的我就见过秦淮茹一个。
刘玉华再怎么变也是个二百斤的胖子,估计是有了儿子心里美得。”
“怎么?后悔了?等她瘦下来再复婚?”
“少来这套!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她就是变成天仙,我也懒得瞧一眼!”
何雨水压根不信哥哥的话。
傻柱什么德行,她心里明镜似的。
嘴比石头硬,死要面子。
可骨子里随了老爹,只要女人够漂亮,别说是个寡妇,就是抛下孩子跟人跑,他都能干得出来。
何雨水嗤笑道:“那你跟我念叨这些干嘛?”
“我就是觉得亏!跟我的时候没见她变样,离了婚生了孩子,反倒漂亮了!”
何雨水乐了:“得了吧,我看得清楚,你没吃亏。
飞彪妈在的时候你不稀罕,人家怀孕十个月你连后院都不去一趟,差不多得了。
明天有机会我再把孩子抱来给你看看。”
傻柱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咧嘴笑道:“行!这才是我亲妹子!”
正说着,外头忽然传来小飞彪咿咿呀呀的动静。
傻柱眼睛一亮,拔腿就往门口冲。
结果刚迈出门槛,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许大茂!你找死是吧?故意抱我儿子来恶心我?!”
只见许大茂一脸得意地从后院晃悠过来。
怀里抱着正咿呀学语的何飞彪。
他满脸宠溺地逗着孩子,一口一个“乖儿子”
。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和秦京茹生的。
许大茂白了傻柱一眼:“嚷嚷什么?吓着我儿子了!”
“许大茂!你 ——”
傻柱抄起门边的扫帚就要冲上去。
一扭头却看见刘光天推着自行车跟在后头。
车后架上捆着一大包衣服,全是刘玉华和孩子的。
再往后,刘成推着车正跟林真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刘玉华和她妈一左一右搀着聋老太太,慢悠悠走在最后。
刘成笑道:“林工,多亏你张罗,让大茂和光天来帮忙。”
林真摆手:“应该的。
玉华这次回娘家,想住多久住多久,回头我们来接。”
傻柱一听更慌了。
回娘家?
住够了再回来?
这不要我命吗?
真要是回了娘家,明天雨水还怎么抱孩子来?
“林、林真,你们这是干啥去?”
林真淡淡道:“满月挪窝不懂?娘家人接闺女回去住几天,还用我教你?”
“啊?!”
傻柱彻底傻了眼。
合着刚才让他看一眼儿子,纯粹是故意气他?
何雨水赶紧追出来:“飞彪妈,不是说好了明天回去吗?怎么今晚就走?”
“今天方便,大茂和光天都有空,明天没人帮忙。”
“那……打算住多久?”
“说不准,反正我妈能帮着带孩子。
你想孩子了,就带老太太过来看看。”
“行吧,我送送你。”
刘玉华一家子连个眼神都没给傻柱,全当他是空气。
一群人走远后,只剩傻柱呆立在门口。
此刻他心里的滋味,简直没法形容。
后悔?有。
不甘?有。
憋屈?有。
心酸无奈?也有。
但最强烈的感受是——嗓子眼像堵了块石头,半个字也蹦不出来。
傻柱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往屋里走时突然头晕目眩,踉跄着差点摔倒。
好在他年轻力壮,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整个人瘫在了床上。
哎哟!傻柱懊恼地捶了下床板。
这时何雨水从前院回来,看见哥哥这副模样:哥?你这是怎么了?
唉......
是生气还是着急啊?
咳......
你倒是说话呀!老叹气算怎么回事?再这样我可回自己屋了!
唉...说不出口,你走吧。”
何雨水摇摇头离开了。
东屋的易中海透过窗户目睹了这一切。
等院里没人后,他悄悄来到傻柱屋里,见傻柱直挺挺躺在床上,连忙喊道:柱子!
哎...壹大爷...傻柱猛地坐起身。
难受吧?易中海冷笑道。
傻柱无奈地摇头:您要是来看笑话的就请回吧。
我好歹还能见到儿子,比您强多了。”
易中海顿时沉下脸:我这是为你好!你心里惦记着淮茹,当我不知道?我为你名声都臭了,你倒好意思笑话我?
傻柱苦笑:得,我这张嘴没把门的。
您要真跟我计较,早该气死了。”
易中海神色稍缓:身体怎么样?明天能上班吗?不行我给你请假。”
浑身没劲,就想躺着。”
那我明天去食堂帮你请三天假。”
咦?您不是请了一个月假吗?
易中海老脸一红:你壹大妈和凤霞照顾得好,除了手抖,其他都没事了。”
次日清晨,易中海颤抖着双手来到钳工车间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