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那天道批语的“道心可鉴”四个金光大字,
晃得在场所有仙神眼睛生疼!
广成子,这位人皇帝师、阐教首仙,
此刻死死盯着虚空中,那尚未完全消散的金色批语,
又看看牛犇那副“冒犯天道后,心有余悸,实则屁事没有”的憨样,
一个石破天惊的念头,在他识海中轰然炸响:
“悟了!贫道终于他娘的悟了!!!
怪不得!怪不得三位圣人大老爷,
放着那么多根正苗红的弟子不选,
偏偏挑了奎牛这头面厚心黑,
下手没轻没重的夯货来做“道门行走的牌面”!
这哪是什么牌面?
这tm是活脱脱的“天命之子”啊!
虽然这天命之子……长得是有点歪瓜裂枣,
面皮厚过不周山基,心肠黑似九幽寒潭,
下手更是又脏又狠……,但……凑合凑合……。”
广成子内心挣扎了一瞬,
试图用当年辅佐人皇时“吃细糠”的优雅品味来说服自己,
结果发现……完全说服不了!
只能悲愤地承认:
“好吧!
只能说这一届的天道意志……口味是有点刁钻!
就好奎牛这口“混不吝”的劲儿!”
......。
但想到当年辅佐人皇这位“标准版”天命之子时,
那功德金光简直拿到手软,
道行修为蹭蹭往上涨的美好时光,
广成子看向旁边一脸憋屈的玉鼎真人,
眼神瞬间充满了“你小子走大运了”的羡慕嫉妒恨:
“玉鼎师弟啊!
你虽然被这牛魔王讹了一件先天灵宝,
看似血亏,实则是泼天的机缘砸头上了!
想想那些前辈们!
从远古三皇五帝,
到近在眼前那只大闹天宫的猴子,
哪个天命之子出世,
不是被各方大佬捧着仙丹妙药、神功秘籍,
排着队往嘴里塞饭?
图啥?
不就图蹭上那一丝天地气运,
在无量量劫中搏一线生机吗?!
而眼前这头“私德有损”的牛,
就是一座行走的的功德池啊!
此时不蹭,更待何时?!”
......。
广成子念头通达,行动快如闪电!
他猛地一步上前,
将手中那枚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先天中品灵宝——
“锁魂定魄针”,
不容分说地就往牛犇那只毛茸茸的大手里塞去!
“奎牛道友!
天道煌煌,明鉴万里!
既已昭告三界,
道友一心为我道门披肝沥胆之心,
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广成子声音洪亮,正气凛然,仿佛在宣读天道法旨,
“贫道身为阐教首徒,岂能言而无信?
此宝,便代我那不成器的玉鼎师弟,
了结与道友的因果!
还望道友笑纳,莫要推辞!”
.....。
就在广成子满脸期待,
幻想被牛犇这天命之子原地带飞之时,
“大师兄!!!”
一声悲愤欲绝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
炸得广成子眼皮直跳。
只见玉鼎真人气得面皮发紫,胡子都在抖,
指着牛犇的手指恨不得戳到对方牛鼻子上:
“您老糊涂了不成?!
天道是说他‘道心可鉴’不假,
可前面还有‘私德有损’四个字呢!
您看看他!看看这厮的嘴脸!
敲诈勒索样样精通!
妥妥的洪荒第一号坏胚!
吾玉鼎宁死,也绝不向这等小人低头!
这官司就算打到师尊他老人家面前,
打到紫霄宫道祖跟前,我也敢这么说!”
......。
看着玉鼎那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犟种模样,
广成子内心简直在滴血,
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不开窍的师弟,
扇到天河里去清醒清醒:
“师弟啊师弟!你太年轻!太天真!
不懂天命之子的香啊!
你看看上头那位大天尊,
为了蹭那泼猴的气运,
连凌霄宝殿的瓦都快被掀光了,
面皮更是被踩在脚底下反复摩擦,
人家眉头皱一下了吗?
甘之若饴啊!
而奎牛道友只是小小地碰了你一下瓷,
讹了你一件灵宝,
这已经是洪荒模范碰瓷者了!
再说了为兄这是在帮你,在给你铺通天大道啊!
你还矫情个啥?”
......。
更让广成子心急如焚的是,
他眼角余光扫过周围那些,
神色莫测的仙庭众仙,心中警铃大作:
完了!这帮老狐狸精,肯定也有人看出端倪了!
手快有,手慢无!
气运之子身上的气运蛋糕就这么大,
让别人先咬一口,你连渣都舔不到了!
想到这广成子脸色骤然一沉,拿出了大师兄的威严,
“够了!玉鼎!”
“师尊他老人家平日如何教导我等?
做人要胸襟开阔,海纳百川!
岂能像你这般,只盯着奎牛道友的些许不足斤斤计较?”
......。
他猛地转向牛犇,
脸上瞬间又冰雪消融,堆满真挚的赞叹:
“‘私德有损’怎么了?
这说明奎牛道友进步的空间无比广阔!
“我们更要看到道友身上那金子般的闪光点!
天道金口玉言‘道心可鉴’!
这是什么?这是我道门亿万修士的楷模!
是我玄门正宗的脊梁!”
“奎牛道友!这灵宝,你必须收下!
这不仅是我阐教的诚意,更是对天道嘉许的回应!
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广成子啊!”
......。
牛犇被广成子这一套丝滑小连招,外加顶级彩虹屁,
直接给整懵了。
他眨巴着铜铃大的牛眼,心里犯嘀咕:
“俺老牛……真有这么好?
广成子道兄不愧是‘十二金仙’之首!
这夸人的功夫,简直比俺老牛的混铁棍还硬!
听着真他娘的舒坦!
来来来,既然你会说,就多夸点,
俺老牛就爱听这个!”
而且表面功夫牛犇也是一流。
他立刻摆出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
将那枚散发着诱人宝光的“锁魂定魄针”往回推:
“哎哟!广成子道兄!
您这话说的,可折煞俺老牛了!”
他声音洪亮,带着“憨厚”的诚恳,
“俺老牛也是要脸面的人!这宝贝,万万不能收!
收了,三界道友还不得戳俺脊梁骨,
说俺奎牛不懂做人,贪得无厌?”
“至于和玉鼎老哥那点小误会……”
牛犇话音未落,猛地攥紧拳头,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那块藏着玉鼎真人某些不太雅观“黑料”的留影石,
瞬间在他蒲扇大的掌心里化为了齑粉!
......。
“烟消云散啦!”
牛犇豪气干云地一挥手,
对着目瞪口呆的玉鼎真人咧嘴一笑,
“玉鼎老哥!从今往后,咱俩因果两清,互不相欠!
以后见面还是好道友!”
这一手“毁证明志”,玩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这下,玉鼎真人直接傻眼了,
看着那飘散的晶尘,
再看看牛犇那“坦荡无比”的笑容,
一股巨大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
“难……难道真是我误会奎牛道友了?
他的胸襟……竟如此宽广?!”
“平心而论,一件先天灵宝摆在面前,
我玉鼎……绝没有魄力如此干脆地推出去!”
“嘶……看来三位圣人大老爷识人的眼光,
真不是我等凡俗能揣测的!
这奎牛……配得上‘道心可鉴’这四字天批啊!”
......。
玉鼎真人脸上火辣辣的,看向牛犇的目光,
竟带上了一丝敬佩和惭愧。
然而,并非所有神仙都这么好忽悠。
一旁的赵公明,抱着他那条粗壮的手臂,
嘴角挂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冷笑,
用只有旁边几个截教同门能听到的声音嘀咕:
“呵!母猪能上树,我信!
太阳打西边出来,我信!
可要说奎牛这厮会拒绝送到嘴边的先天灵宝?
呸!打死我都不信!”
“这头牛精,又在玩姜太公钓鱼——
愿者上钩的把戏!
指不定肚子里憋着什么更坏的屁呢!
等着瞧吧,广成子这老小子,
今天怕是要被这头牛当众‘宰’得更狠!”
......。
赵公明这“铁头憨憨”的吐槽,竟一语道破天机!
牛犇眼角余光瞥见赵公明,
那副“老子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嘶……这赵黑虎看着憨,眼神倒是毒!
居然看穿俺老牛的盘算了?”
再看向广成子那近乎谄媚、
非要把灵宝塞给自己的热切劲儿,
牛犇心中的警铃瞬间拉到了最高级别!
“不对劲!
能让广成子这种老牌准圣、人皇帝师,
如此死乞白赖的硬塞好处……,
这背后,定有泼天的算计!
比一件先天灵宝大得多啊!”
......。
牛犇心思电转,
结合自己那个神秘“系统”赋予的终极任务,
瞬间“明悟”:
“是了!广成子这老狐狸,
肯定是看穿了俺‘反佛复道’天命之子的身份!
想提前投资,跟着蹭波大的气运!”
“嘿嘿嘿……既然如此,
牛爷可得好好拿捏一番!
把这人设坐实,把身价抬高!
可不能学那傻猴子,好处让人薅光了,
最后还落个‘盗圣’的破名头!”
计议已定!
牛犇推拒的手,顿时变得无比坚决!
“道兄!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他如同捧着烫手山芋,
将那“锁魂定魄针”用力推回广成子怀里。
.......。
广成子岂肯放弃?
“道友!此乃我阐教一片赤诚!
你若不收,贫道于心何安!”
再次发力,将灵宝稳稳按向牛犇胸口,
......。
于是,在南天门前,
在漫天仙神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一场荒诞绝伦的“三界第一推手大赛”上演了,
看得众仙下巴掉了一地,
......。
“够了!!!”
这时,广成子终于彻底豁出去了!
什么阐教首仙的矜持,什么人皇帝师的风度,统统见鬼去吧!
只见他一步踏前,双手如同铁钳,
死死将那枚“锁魂定魄针”,
狠狠摁在牛犇掌心,并发出了灵魂拷问:
“奎!牛!道!友!”
“你如此推三阻四,百般推诿,
死活不肯收下我阐教这份赔罪之礼……”
“莫不是——
对我玉虚阐教心存芥蒂?看不起我阐教圣人?!”
轰——!
此言一出,整个南天门,死寂一片!
所有仙神,
包括刚刚还在愧疚的玉鼎真人和冷笑的赵公明,
全都石化当场!
“广成子……这是彻底不要面皮,
把整个阐教都押上赌桌,
只为逼一头牛收礼?!
这先天灵宝你们真不要,可以给我啊!
俺们稀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