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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推官领着十数名如狼似虎的衙役,气势汹汹地破开赵家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时,赵令渊正慢条斯理地执勺,将粗陶瓮里最后一碗温热的鸡汤盛入青瓷碗中。

晨光熹微,照得汤面上浮着的几点油星金光灿灿。

“王大人,早啊。”他抬眼,笑眯眯地将碗递过去,语气闲适得如同招呼一位寻常邻舍,“枸杞当归炖了一宿的老母鸡,最是滋阴补阳,益气养血。正适合您这样……为朝廷日夜操劳、鞠躬尽瘁的能臣。”

王推官脸色铁青,嫌恶地一把推开汤碗,汤汁溅湿了他官袍的前襟,留下几点油渍:“少来这套!赵令渊!你涉嫌盗窃官茶、伪造账目、乃至谋杀朝廷命官刘淳风!罪证确凿!本官现在就要拿你归案!来人,锁上!”

“谋杀?”赵令渊挑眉,将碗轻轻放回石桌,不惊不躁,“刘茶焙师遇害那夜,学生我正在自家这小院里堆雪人赏月——左邻右舍皆可作证,大人一问便知。至于盗窃官茶嘛……”

他话音未落,忽地从袖中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物——正是苏砚青那饼所谓的“真龙团胜雪”。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随手掰下一小块,径直塞进嘴里,细细嚼了嚼,喉头一动,咽了下去。

“喏,现在没了。”他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大人若要验看赃物,恐怕得稍待片刻——等学生我何时如厕,或许还能寻回一二。”

王推官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赵令渊,嘴唇哆嗦:“你、你竟敢公然毁证!罪加一等!”

“非也非也,大人此言差矣。”赵令渊又从容地掰下更大一块,竟直接递到王推官鼻尖前,“学生是请大人亲自品鉴品鉴——此茶霉味冲鼻,涩口锁喉,分明是存放不当所致。若这真是上供御用的龙团胜雪,岂会如此不堪?由此可见,此乃赝品无疑。既为假茶,又何来‘赃物’一说?大人追查假茶,莫非是想替那制假售假之徒张目?”

王推官下意识接过那碎茶,置于鼻下,果真闻到一股明显的霉味,脸色顿时阴晴不定。

赵令渊趁势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敲打在王推官心上:“王大人,您确定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地追查一饼‘发了霉的御茶’?此事若是不慎传扬出去,市井皆知官茶质量竟如此不堪……您猜猜,官家龙颜震怒之下,最终会怪罪到谁的头上?是学生我这无权无势的白丁,还是……督办此案的您呢?”

王推官闻言,额角冷汗涔涔而下,攥着那块碎茶,一时进退维谷。

便在这剑拔弩张的僵持时刻,院外忽地传来一声清朗悠长的笑语:

“好香的鸡汤!香气透巷,引人垂涎。不知主人家可否舍一碗,让鄙人也尝尝鲜?”

众人循声回头,只见一名身着素雅青袍、头戴方巾的文士负手立于院门之外,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容清癯,目光炯炯有神,顾盼间自有一股不凡气度。他身后跟着两名青衣仆从,看似寻常家人,但步履沉稳异常,目光锐利,显非寻常之辈。

王推官一见此人,顿时如同见了救星又似见了阎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慌忙躬身行礼,语气惶恐:“下、下官参见张……”

青袍文士随意地摆摆手,温和地打断他:“鄙姓张,闲居于此,偶然路过,被这异香吸引而来。王大人公务在身,不必多礼。”

赵令渊心中电光石火般一闪——能让堂堂开封府推官如此敬畏、又姓张的文士,在这汴京城内,恐怕只有那位以清流自居、深受官家信任的翰林学士承旨、兼茶仙局理事——张怀民张大人了!

他当即不动声色,另取了一只干净茶碗,盛了七分满的鸡汤,双手奉上:“山野粗食,陋巷鄙肴,先生若不嫌弃,还请品尝。”

张怀民含笑接过,并不急于饮用,先观其色,再闻其香,方才浅啜一口。汤汁入喉,他眼中顿时亮起一丝毫不掩饰的惊喜:“妙极!这汤……竟隐有茶香?清而不腻,鲜而不浊!”

“先生果然是知味之人。”赵令渊微笑颔首,“炖汤时,加了少许自晒的茶菇与初榨的茶油,取其清香,去其腥腻,略作提鲜。先生若还喜欢,不妨再品品这个——”

他说着,取过那只小巧的白玉罐,用竹匙小心取出些许“碧落云华”,置于另一只天青釉盏中,冲入沸水。

霎时间,茶雾氤氲腾起,竟在盏口上方凝成一朵小小的、宛如实质的云气,久久不散。一股清幽冷冽、却又带着独特兰花香的气息迅速弥漫开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张怀民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神色骤然动容,紧紧盯着那盏茶:“这是……何种奇茶?”

“不过是晚辈于山野间偶然觅得、自行栽种的几株野茶,胡乱制作,取名‘野兰香’,让先生见笑了。”赵令渊面不改色,语气谦逊,“先生以为滋味如何?”

张怀民小心翼翼捧起茶盏,先观其形,再闻其香,最后小口品啜,闭目感受良久,方缓缓睁开眼,长长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赞叹:“香气清幽绝俗,滋味鲜爽凛冽,回味甘甜如蜜,喉韵绵长不绝……更难得的是这一股沛然天成的‘山野活气’!比之工艺繁复、矜贵无比的龙团胜雪,竟更多了三分蓬勃生机!好茶!当真是好茶!”

他忽然转向一旁冷汗未干的王推官,语气淡然,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大人方才似乎说,这位赵公子涉嫌一桩茶案?”

王推官支支吾吾,额头冷汗更密:“是、是……下官……下官或许是收到了些许误报,其中恐有些误会……”

“既是有误会,查清便是。在此扰民,终非体统。”张怀民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终结话题的力量,“如此,人我便先带走了。正好,三日后清明茶会,官家有意寻觅新茶,以焕宫苑茶风。我看这‘野兰香’甚好——赵公子,可愿随我入琼林苑,于御前现场展示制茶之艺?”

一语既出,满场皆寂!

王推官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张承旨!这、这于礼不合啊!他乃白身,又涉案在身,岂能直入禁苑,面圣制茶?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张怀民微微侧首,瞥了王推官一眼,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王大人,在茶之一道上,官家的喜好,便是最大的规矩。”

他不再多看面如死灰的王推官一眼,对赵令渊略一点头:“三日后辰时正刻,我的车驾会来此接你。好生准备。”说罢,竟真如同只是偶然路过、讨了碗汤喝的寻常文人一般,带着两名仆从,转身飘然而去。

王推官僵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变幻不定,最终狠狠一跺脚,朝着那群衙役没好气地一挥手:“还杵着干什么?走!”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悻悻然消失在巷口。

一场泼天危机,竟就此消弭于无形。

院中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一时竟都有些恍惚,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只是幻觉。

苏砚青使劲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我刚才是不是没睡醒,还在做梦?张怀民……张承旨那样的人物,居然……居然来了咱们这破院子?还喝了咱们的汤,夸了咱们的茶?”

兰澈娥眉微蹙,沉吟道:“张怀民身为茶仙局理事,地位清贵,向来眼高于顶,等闲人物难入其眼。他今日此举,看似偶然,实则处处透着蹊跷。太过反常了。”

赵令渊并未立刻答话,他蹲下身,目光在方才张怀民站立过的地面细细搜寻,片刻后,指尖从尘土中拈起一枚温润的白玉小牌——分明是张怀民“无意”间遗落下的。

玉牌正面精雕细琢着“茶仙”两个篆字,背面却以极细的针尖刻着一行小字:

“北苑茶工,今晨暴毙三人。速查。”

赵令渊眸光骤然一凝,沉声道:“他并非偶然路过,更不是单纯来救场或品茶的——他是来报信的!”

三人顿觉事态严重,当即决定分头行动。

苏砚青负责去打探北苑茶工暴毙的具体死因;兰澈则设法联络兰家散落于汴京的旧部,打探消息;赵令渊则决定重返大相国寺茶库——他总觉得那夜仓促之间,必定遗漏了什么关键线索。

午后,阳光微斜。赵令渊再次来到大相国寺茶库。守库的换了个须发花白的老吏,正靠在门边打着瞌睡。赵令渊不动声色地塞过去一包上好的茶饼,老吏立刻眉开眼笑,摆摆手便让他自行进去了。

库内依旧阴凉,弥漫着各种茶叶混合的陈郁香气。赵令渊径直走到那只“癸”字号的樟木箱前,伸手再次探入底部的夹层,仔细摸索——

果然,在极其隐蔽的角落,他摸到一张被折得极小的油纸。展开一看,上面用眉笔炭条简单地画着三枚外圆内方的铜钱,呈三角状排列。

“三钱局……”赵令渊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他曾听苏砚青提起过,汴京城内暗地里流传着一个名为“三钱局”的秘密组织,专替那些权贵豪门处理些见不得光的龌龊勾当,手段狠辣,行事诡秘。三枚铜钱,便是他们最显着的标志。

难道这桩看似普通的贡茶调包案,背后竟有“三钱局”的影子?

正凝神思忖间,忽听门外那老吏拔高了声音,带着几分谄媚地叫道:“哎哟!王大人!您、您怎么又大驾光临了?”

赵令渊心中一凛,迅速闪身,悄无声息地躲入旁边一排高大的茶架阴影深处。

只见王推官带着两名心腹随从,神色慌张地匆匆而入,目标明确,直奔“癸”字号箱而来!

“快!快把那东西找出来!”王推官语气焦急,不住地回头张望,“绝不能让张怀民的人先得手!”

一名心腹熟练地撬开箱底一处极其隐蔽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只扁平的铁盒,低声问:“大人,可是此物?”

王推官一把夺过铁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本薄薄的册子——册子封面之上,清晰地画着三枚刺眼的铜钱标记!

“果然是三钱局的雇凶记录!”王推官如获至宝,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有了这个,就不怕他们不认账了!本官看他们还如何嚣张!”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听“砰”地一声巨响,茶库厚重的木门竟被人从外面猛地关死、闩上!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自梁上悄然落下,无声无息地立在王推官面前,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王大人,主人托我问您——东西,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王推官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声音发抖:“你、你是三钱局的人?!你……你如何进来的?”

那黑影并不答话,只是缓缓自袖中抽出一柄泛着蓝光的短刃。

寒光一闪!

“啊——!”“呃啊——!”

两声短促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王推官带来的两名心腹甚至来不及拔刀,便已捂着喉咙倒地,鲜血汩汩涌出,顷刻间染红了地面。

王推官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手捧那只铁盒,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筛糠。

黑影一步步逼近,短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主人还托我问您——那二百两银子,就只买来您一句模棱两可的实话么?刘淳风死前,到底把真正的账本交给了谁?”

王推官涕泪横流,语无伦次:“我、我真的不知道啊……那日他行踪诡秘,确实见了兰澈,但也私下见了宫里的茶太监、见了张怀民承旨……甚至、甚至还有人看见他悄悄递了条子进后宫,见了官家最宠幸的小刘贵妃!我……我收那二百两,只是答应在案卷上略作拖延,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啊!”

黑影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嘲讽的冷笑:“所以您这钱,赚得未免也太轻易了些。”

刀锋再次扬起,直劈王推官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却听“叮”的一声极其清脆的金铁交鸣!

一枚尾部带着细小珍珠的银针破空而来,精准地打偏了那柄淬毒的短刃!

与此同时,一道红影如烈焰般自高高的茶架之巅翩然跃下,挡在了王推官身前,正是去而复返的兰澈!

“三钱局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皇家茶库,竟敢连朝廷命官都敢灭口!”兰澈俏脸含霜,手中已扣了数枚银针。

黑影动作微微一滞,显然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旋即嗤笑一声,声音沙哑:“兰姑娘?呵,自身尚且难保,还想学人路见不平?”

话音未落,两人已瞬间斗在一处!银针破空,细微尖啸;短刀翻飞,蓝光闪烁。身影在狭窄的茶架通道间快速腾挪,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不时有茶叶箱笼被气劲波及,簌簌作响。

王推官趁此机会,连滚带爬地想往门口逃,却被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的赵令渊悄无声息地伸脚一绊,“噗通”一声摔了个结实的狗啃泥。

“王大人,”赵令渊弯腰,捡起那只滚落在地的铁盒,在手中掂了掂,笑得人畜无害,眼神却冷冽如冰,“看来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条件了。比如说,三钱局的主人,究竟是谁?”

半刻钟后,茶库后巷深处。

王推官瘫坐在肮脏的墙角,官帽歪斜,头发散乱,昂贵的官袍上沾满了污泥与血渍,早没了半分往日威风。他眼神涣散,身体仍在不住发抖。

赵令渊蹲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只至关重要的铁盒:“说说吧,王大人。三钱局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说出来,或许还能换你一条生路。”

王推官惨然一笑,声音嘶哑:“说?说了……便是诛九族的大罪……我若说了,必死无疑……甚至死得更惨……”

“不说,现在就会死,而且会死得毫无价值。”兰澈的银针再次抵在他的喉间,针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猛地一颤。

“是、是……”王推官眼神挣扎,恐惧最终压倒了一切,他咬咬牙,刚要开口吐露那个名字——

却忽然双目圆睁,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嘴角溢出一股浓黑的血沫!

一枚细如牛毛、泛着幽蓝光泽的毒针,正正插在他的后颈要穴之上!

巷口阴影处,那名三钱局的杀手去而复返,冷冷地抛下一句:“叛徒的下场。”说罢,身形一闪,如同鬼影般融入人群,瞬间消失不见。

兰澈欲起身追赶,却被赵令渊一把拉住:“穷寇莫追,来不及了。”

王推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赵令渊的衣袖,眼球凸出,气息奄奄,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茶……茶仙……局……三……三……”

头一歪,彻底气绝身亡。

赵令渊眉头紧锁:“又是三?”

兰澈忽然想起什么,失声道:“舅舅死前留下的血字也是‘三’——茶、仙、局,正好三个字!”

赵令渊迅速打开铁盒,取出那本名册,借着巷口透来的微光快速翻阅。名册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一笔笔见不得光的交易。他的指尖最终停在一页,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三次雇凶:

“三月十五,杀茶焙局杂役李四,付银五十两。”

“三月十六,沉漕船,付银二百两。”

“三月十七,杀茶焙师刘淳风,付银……三百两?”

赵令渊的指尖重重地点在那“三百两”的数字上,抬头看向兰澈与刚刚循迹赶来的苏砚青:“你们可觉得奇怪?杀一位朝廷正式任命的茶焙师,堂堂命官,代价反而比沉掉一艘漕船更便宜?”

兰澈略一思索,骤然大惊失色,声音发颤:“除非……除非沉船本身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杀我舅舅,只是……只是顺手为之,是为了掩盖沉船真相!”

就在这时,苏砚青气喘吁吁地跑来,脸色发白:“查、查到了!北苑暴毙的那三个茶工,验尸的仵作说,都是溺水窒息而亡——而且死状极怪,尸体手指缝里、指甲中,全都塞满了河底的淤泥!像是……像是被人活生生埋进河底溺死的!”

赵令渊与兰澈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道惊电,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汴河河底!”

三人再无迟疑,当即以最快速度赶往汴河河道。

时近黄昏,落日熔金,将汴河水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漕运司的役夫们正在疏浚河道,挖出的乌黑淤泥在岸边堆成了小山,散发出浓重的腥臭气息。

赵令渊目光如炬,仔细扫过那些新挖出的淤泥。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一处——

几片鲜绿得极不寻常的茶叶,混在漆黑的淤泥中,格外扎眼。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拈起一片,置于鼻下仔细嗅闻,脸色骤然剧变:“是极为新鲜的上等茶青!这淤泥下面……肯定埋了东西!”

他们趁漕工歇息吃饭的空档,借来铁锨,找准位置,奋力深挖。泥土飞溅,不过片刻功夫,只听“铿”的一声脆响,锨头重重撞到了坚硬的物体!

扒开周围淤泥,一口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铁箱,赫然出现在眼前!

撬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饼饼色泽乌润、金毫显露的龙团胜雪!茶香虽然被淤泥气味掩盖,但仔细分辨,犹存其间!

苏砚青看得目瞪口呆,愕然道:“真、真茶都在这里?根本没被调包运走?那他们费尽心机沉船、杀人,搞出这么大阵仗,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令渊却不答话,面色凝重地撬开其中一饼茶,仔细掰碎,先是深闻,继而竟用指尖沾了一点碎末,放入舌尖尝了尝!

下一刻,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猛地将口中茶末吐出,厉声道:

“茶里掺了东西!是阿芙蓉膏!”

兰澈闻言,如遭五雷轰顶,失声惊呼:“阿芙蓉?那个西域传来的极乐膏?人服食后会精神恍惚,亢奋异常,久食必然成瘾,心志尽失!他们……他们竟想用这等毒物来控制……”

她不敢再说下去,浑身冰冷。

“所以沉船是假象,藏茶才是真目的!”赵令渊眸光冷冽如万载寒冰,一字一顿道,“有人处心积虑,是想用这批‘毒茶’来控制官家!而刘淳风,正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才招致杀身之祸!”

暮色四合,河风骤起,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三人衣袂猎猎作响。

他们望着那箱足以颠覆王朝、酿成滔天大祸的毒茶,恍然惊觉——

他们偶然撞破的,远非一桩简单的贪腐弊案,而是一个精心策划、意图动摇国本的弥天阴谋!

远处,忽然响起急促如雨的马蹄声,火把如长龙般迅速逼近,将昏暗的河岸照得亮如白昼。

张怀民那清朗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遥遥传来,打破了河边死寂:

“赵公子——官家口谕,闻卿新茶绝妙,宣你即刻入宫,于驾前现场制茶!车驾已备,请速速随我等前往!”

赵令渊深吸一口冰冷的河风,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他迅速而隐蔽地将一饼毒茶塞入怀中藏好。

“走吧。”他站起身,目光投向暮霭中那片巍峨辉煌的皇城方向,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复杂难辨、却又坚定无比的笑意。

“是时候……”

他轻声道,仿佛在对自己,又仿佛对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心宣告。

“去请官家喝一杯真正的……‘醒神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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