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择定的吉日就在眼前,恰在乔仲远父女计划赴任凉州的前一月。
时间虽略显仓促,但乔张两家皆是有力之家,筹备起来亦是雷厉风行。
更令人振奋的是,江南乔家老宅那边,由乔老爷子乔正松和乔奶奶林秀仪亲自率领,浩浩荡荡一行人提前半月便抵达了京城!
大房乔伯谦、周婉贞夫妇携子女山毅、山谦、山静、山灵;三房乔魏恒、王巧心夫妇携子女林栋、林樱、林桃、林杏;四房乔季渊、孙慧澜夫妇携子女海阔、海瀚、海汐、海波。
乔家上下,无论长幼,几乎是倾巢而出!
连同得力的仆从如马夫孙三、小厮来福、顺子、旺财、根生,侍女青黛、秋月、含翠、丹霞等,以及书童墨香、砚台、书岩,将偌大的乔府住得满满当当,一时间府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他们此行,一是为送嫁乔兰心,二是为即将远行的乔仲远父女送行,更是乔家难得的大团聚。
带来的各色江南特产、珍玩摆件自不必说,最引人注目的,是为乔兰心准备的嫁妆!
嫁妆在婚前几日便开始陆续送往张府,那浩浩荡荡的场面,真正是“锦妆十里”,轰动了整个京城!
首先是一百零八台实打实的箱笼。
前面数十台是江南带来的上好木材打造的箱柜本身,里面装满了:
整支的老山参、色泽莹润的珍珠、饱满的灵芝、罕见的雪莲……
皆用锦盒妥善装着。
还有流光溢彩的云锦、轻薄如烟的鲛绡、厚重华贵的貂绒、还有西北来的柔软羊皮、斑斓的狐皮,以及色彩艳丽的各色宝石原石和打磨好的首饰用料,满满当当地塞了几大箱。
-最后是官窑出的整套瓷器、紫檀木的梳妆台、镶嵌着螺钿的屏风、琉璃的灯盏……
无一不精,无一不美。
这还只是“常规”部分。
乔兰菁作为妹妹和“玖行”掌舵人,私下给了大姐一份厚厚的添妆礼:
首先是三间位于京城繁华地段铺面的房契!一间绸缎庄,一间胭脂水粉铺,还有一间位置极佳、尚未定性的铺面,言明让大姐日后自己想做什么生意都可以。然后是京郊一个足有上千亩良田的大庄子地契,每年的出息便是一笔极大的进项。最后还给了十万两的银票,以及足足三四抬的银元宝和金元宝!那白花花、金灿灿的光芒,几乎晃花了清点聘礼的张家下人的眼。
这些店铺、田庄和巨额现银金元,是单独装箱,随着嫁妆队伍一起送往张家的,并不计入那一百零八台之内。
其价值,早已远超寻常官家小姐的嫁妆,甚至堪比一些勋贵之家!
乔兰心看着妹妹递过来的匣子,眼眶瞬间就红了:“四妹,这……这太贵重了!我怎能……”
乔兰菁握住她的手,笑容温暖而坚定:“大姐,这是你应得的。这些年你为家里操心劳力,我们都记在心里。这些产业和银钱,是你的底气。嫁入张家,你依旧是乔家的大小姐,有自己的产业,便能活得更自在些。若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做,家里,还有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苏清韵也拉着大女儿的手,含泪嘱咐:“心儿,到了张家,孝顺公婆,敬重夫君,但也要记得,乔家永远是你的娘家,是你的倚仗。”
乔老爷子乔正松看着满堂儿孙,尤其是即将出嫁的长孙女,亦是感慨万千,只反复叮嘱:“好好的,都要好好的。”
乔兰芷、乔兰若、乔兰蕊、乔兰菲等姐妹,也都各自准备了精心挑选的添妆礼,或是自己绣的屏风,或是淘换来的古籍,情意深重。
乔山毅、乔林栋等兄弟们也纷纷表态,日后京城若有任何事,尽管寻他们。
大婚前一晚,乔府内灯火通明,充满了喜庆与一丝离别的感伤。
仆人们穿梭忙碌,做最后的检查。乔兰心的静馨苑内,嫁衣、凤冠早已准备妥当,在灯下熠熠生辉。
素云和青黛仔细地将明日要用的各色物品再次清点一遍,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
“小姐,您看这嫁衣,多好看啊!”素云抚摸着上面精致的刺绣,赞叹道。
乔兰心看着镜中身着大红中衣的自己,脸上飞起红霞,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还有对家人深深的不舍。
这一夜,乔府无人安眠。
明日,乔家将风风光光地嫁女,将这承载着家族无限关爱与厚望的长女,送入新的生活。
而那绵延不绝、令人惊叹的嫁妆,也必将成为京城许久不衰的谈资,再次彰显着乔家深不可测的底蕴与对女儿的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