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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厂的食堂总是热闹的,蒸汽裹着饭菜香在车间和厂区之间弥漫。秦京茹系着新发的蓝布围裙,站在灶台边,手里的锅铲还不太听话,炒青菜时总差点把菜扒到外面去。

“手腕用力,翻的时候带点弧度。”何雨柱站在旁边示范,大铁勺在他手里像有了灵性,青菜在锅里翻出漂亮的弧线,你刚来,得学着点。”

秦京茹点点头,眼睛紧盯着锅铲,额角渗出细汗:“知道了何大哥,我一定好好学。”她心里是感激的,能从乡下到城里当正式厨工,全靠何雨柱托人打点。来的路上她还在想,城里的日子会不会不好过,现在看何雨柱虽然话直,心肠却热。

下午收工,何雨柱领着她往南锣鼓巷走:“给你找了个住处,95号院的倒座房。就这样秦京菇进了厂当厨工。半年后,厂里的任命文件贴在公告栏上,红纸上“何雨柱任副厂长,主管后勤与食堂”的字样格外醒目。消息传到四合院,三大爷闫埠贵第一个拎着瓶二锅头跑过来,脸上的褶子笑成了菊花。

“柱子!不,何厂长!”他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我就说你小子是块料!当年我就看你比别人强,果然有出息!”

何雨柱请他坐下,泡了杯茶:“三大爷,别打趣我了,还是叫我柱子就行。”

“那哪行,规矩不能乱。”闫埠贵呷了口茶,话锋一转,“对了柱子,我家解成在车间当学徒,你看能不能……”

“三大爷,”何雨柱打断他,“解成那小子最近是不是又偷懒了?昨天车间主任还跟我念叨,说他总迟到。想提干得靠自己,我不能徇私。”

闫埠贵脸上的笑僵了僵,又赶紧赔笑:“是是是,你说得对,回头我一定好好说他。”心里却嘀咕:当了厂长就是不一样,架子都端起来了。

正说着,秦淮茹端着盘炸花生进来:“柱子,听说你升副厂长了,给你道贺。”她把盘子放在桌上,笑得温和,“晚上来家里吃饭。如今的秦淮菇已是二级工了,三个小孩和她都是城市户口,少了贾张氏也好过好多,对工作也认真,小孩平时一大妈帮忙带着,三个小孩认一大妈作干奶奶,在一大妈的教导下没长歪。

“谢谢秦姐。”何雨柱点头,“晚上可能要加班,改天吧。”

秦淮茹没再多劝,只是看着他笑:“那你忙,别太累着。”转身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见何雨柱正低头看文件,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稳,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当上副厂长后,何雨柱更忙了,经常在厂里。

后勤科的办公室里,马华正低头核对着领料单,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的声响。他是刚调来的办事员,也是何雨柱帮忙调过来的,负责登记物资出入,性子老实,做事仔细,就是不太爱说话。

“马华,这月的食堂采购单你核对完了吗?”何雨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报表。

“何副厂长,快好了,就差最后一页。”马华赶紧抬头应声,脸颊微微发红。他挺佩服何雨柱的,年纪轻轻就当上副厂长,做事利落,对下属也随和。

正说着,门口探进个脑袋,是食堂新来的厨工秦京茹,手里端着个搪瓷碗:“何副厂长,中午的红烧肉炖好了,您要不要先尝尝?”

“放这儿吧。”何雨柱指了指桌角,秦京茹放下碗,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门框,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

“我来捡。”马华立刻起身,弯腰捡起抹布,递给她时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秦京茹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脸瞬间红了。

“谢……谢谢。”她结结巴巴说完,转身快步跑了。

马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手指还残留着刚才碰到的温度,心里有点乱乱的。何雨柱看在眼里,嘴角悄悄勾了勾,没多说什么,低头看起了报表。

从那以后,马华总借着核对采购单的由头往食堂跑。有时是问“这月的土豆要多少斤”,有时是说“仓库的面粉快没了”,其实就是想多看秦京茹两眼。秦京茹也不傻,每次见他来,都会多盛一勺菜给他,偶尔还会塞个刚蒸好的白面馒头。

这天马华又来食堂,秦京茹正在擦桌子,他犹豫半天,:“我……我家今晚包包子,你要是有空,过来尝尝?”

秦京茹脸更红了,小声说:“我下班过去。”

马华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乐滋滋地回了办公室,连核单时都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马华和秦京茹的关系进展得很顺利。下班后一起走回家,周末马华会陪秦京茹去逛菜市场,秦京茹则会教马华缝补衣服。这天两人在食堂后厨收拾,秦京茹不小心被开水烫了手,马华赶紧拉着她往水龙头下冲,又翻出烫伤膏小心翼翼地抹上。

“疼不疼?”马华皱着眉,眼里满是心疼。

“没事,小伤。”秦京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甜甜的,“其实……我攒了点钱,想给我妈买块布料做件新棉袄,你能陪我去布店挑挑吗?”

“当然能!”马华想都没想就答应,“明天我调休,正好有空。”

第二天两人去了布店,秦京茹在柜台前挑来挑去,马华就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说句“这个蓝色好看,衬你肤色”“那个碎花的挺洋气”,说得秦京茹心里美滋滋的。最后挑了块藏青色的灯芯绒,秦京茹笑着说:“我妈冬天总说冷,这个厚实。”

马华拎着布卷,突然鼓起勇气说:“京茹,等发了工资,我请你去看电影吧?听说新上映的《地道战》挺好看的。”

秦京茹脸一红,点点头:“好啊。”

两人并肩往回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暖融融的。马华偷偷看了眼秦京茹,她的辫子甩来甩去,发梢还系着个红绳结,看着格外好看。

冉秋叶最近总觉得背后有眼睛跟着。她在小学教语文,前阵子父亲早年留洋的事不知被谁翻了出来,学校里开始传些风言风语,说她“背景复杂”。上课的时候,原本热闹的课堂变得安静,学生们看她的眼神带着好奇和疏远,连同事见了面都绕着走。

这天放学,她攥着教案,在胡同口犹豫了半天,还是往南锣鼓巷95号院的方向走。何雨柱现在是副厂长,见多识广,或许能给她指条明路。

东跨院的门没关,何雨柱正在院里劈柴,斧头起落间,木柴裂开清脆的响声。“冉老师?”他停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汗,“有事?”

冉秋叶走进院,眼圈有点红:“何副厂长,你听说学校的事了吗?他们都说……说我爸是‘海外关系’,不让我上公开课了。”

何雨柱把斧头靠在墙上,给她倒了杯水:“别往心里去,这阵风气就这样,过阵子就好了。”

“可他们总盯着我。”冉秋叶捏着水杯,指尖冰凉,“昨天还有人往我家门口扔石头……”

何雨柱皱起眉:“太过分了。”他想了想,“你要是实在熬不住,有没有想过出去?”

“出去?”冉秋叶愣住了,“去哪?”

“出国留学。”何雨柱说,“我认识个老战友,在法国做外贸,能帮你办手续。你跟你爸妈一起走,换个环境,接着教书,不比在这儿受气强?”

冉秋叶的心跳得厉害,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可……出去了还能回来吗?”

“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何雨柱从抽屉里拿出个布包,“这里面是些美元和法郎,省着点够你们用半年。下月初有艘货轮去马赛,我让战友安排你们混在船员里走,人少不容易被注意。”

冉秋叶接过布包,触手沉甸甸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何主任,我……我该咋谢你?”

“不用谢。”何雨柱笑了笑,“就当是……帮朋友一个忙。”他没说的是,上辈子他和冉秋叶那段纠缠,说到底是时代搅的局,这辈子帮她躲开这糟心事,或许是最好的了结。

冉秋叶没再说话,只是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出院子。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何雨柱看着那影子消失在胡同口,轻轻叹了口气。冉秋叶一家走的那天没打招呼,后来托人给何雨柱带了封信,说“一切顺利,勿念”,还附了张在法国码头拍的照片,照片上她剪了短发,穿着风衣,笑得很亮。何雨柱把信收进抽屉,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天他刚回到东跨院,就看见许大茂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纸包,搓着手,看着格外局促,大茂?”何雨柱有点意外,这几年两人虽没像以前那样亲密,也很少来往,“有事?”

“柱子……不,何副厂长。”许大茂挤出个笑,“能进去坐坐不?想跟你喝两盅。”

何雨柱打开门:“进来吧。”

两人在院里坐下,许大茂打开纸包,是些酱牛肉和花生米,又拿出瓶汾酒:“特意买的好酒。”他给何雨柱倒上酒,自己先喝了一口,叹了口气:“柱子,我知道这几年和你生分……”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何雨柱端起酒杯。

“不,得提。”许大茂红了脸,声音越来越低,“我跟我媳妇结婚几年了,到现在……到现在还没孩子。去医院查了,说我有问题……”他抬头看着何雨柱,眼里带着期盼,“我听说你学过针灸,能治这病……你能不能帮帮我?”

何雨柱愣住了。他想起电视剧,自己最后穷困潦倒,大冬天被野狗咬死在桥洞下,是许大茂找到他,帮他收的尸,还立了块小木头碑。这份情,他一直记着。

“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何雨柱说,“只能试试,你要是信得过我,明天在厂里找我,我给你看看。”

许大茂激动得差点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信得过!太信得过了!柱子,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两人又喝了几杯,许大茂话多了起来,说他媳妇最近总跟他闹别扭,说他没本事;说厂里新来了个技术员,仗着有文化总挤兑他。何雨柱没多说,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

夜深了,许大茂醉醺醺地走了,嘴里还念叨着“谢谢柱子”。何雨柱收拾着碗筷,看着院里的月光,心里有点感慨。上辈子的恩怨也好,因果也罢,这辈子能帮就帮一把,也算扯平了。

许大茂第二天开始找何雨柱帮忙扎针,还不好意思,脱衣服时磨磨蹭蹭,后来熟了,倒能开玩笑了。“柱子,你这针真管用,我媳妇说我最近回家不耷拉着脸了。”

“才扎了一个月,哪那么快。”何雨柱捻着银针,语气平淡,“别瞎想,安心治。”

许大茂嘿嘿笑:“我不急,能治就好。

三大爷见何雨柱当了副厂长以后,更是天天往他这儿跑,今天说闫解成想评先进,明天说闫解放想换个轻松岗位。何雨柱能帮的都帮了,不能帮的也直接回绝。

“三大爷,解放那性子太毛躁,去仓库管材料容易出岔子,再磨练两年吧。”

闫埠贵虽不乐意,却也不敢多说,毕竟何雨柱现在是厂长,不是以前那个能随便糊弄的傻柱了。厂庆那天,食堂里格外热闹。何雨柱穿着新做的中山装,正在跟师傅们核对菜单,马华跑过来说:何副厂长,京菇把酱肘子做好了,香得很!”

何雨柱走过去一看,秦京茹正端着一大盆酱肘子出来,油光锃亮,香气扑鼻。“何副厂长,你尝尝。”她笑着递过筷子。

何雨柱夹了一块,点点头:“不错,比我做的强。”

秦京茹笑得更欢了,马华在旁边看着,眼里的光比盆里的油花还亮。

许大茂也来了,凑到何雨柱身边:“柱子,我媳妇说这肘子好吃,让我问问咋做的。”

“让她问秦京茹去。”何雨柱笑了,“对了,最近感觉咋样?”

许大茂脸一红,压低声音:“好像……有点效果,我媳妇说这阵子没来那个……”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事。”

夕阳透过食堂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每个人脸上,带着暖融融的光。何雨柱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踏实得很。上辈子的遗憾,这辈子好像都慢慢补上了。恩怨了结了,因果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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