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飞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对押送他的战士挥了挥手。
张杰被强行拖走,那不甘的嘶吼声,渐渐消失在了夜风里。
苏灵婳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对于这种叛徒,任何下场都是他罪有应得。她现在更关心的,是陆战野的伤势。
她跟顾云飞和那位军官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地坐上了前往军区医院的军车。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地传回了军区大院。
“利剑”特战队执行任务遭遇埋伏,伤亡惨重!队长陆战野身负重伤,生死不明!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军区炸开了锅。
而当王晓棠听到这个消息,特别是听到“顾云飞为救人,被带走隔离审查”时,她整个人都傻了。
她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听到同事们议论纷纷,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隔离审查?去京市?
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顾家的地盘,是龙潭虎穴!顾云飞现在截获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又暴露了自己一部分实力,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和家族里的政敌,会怎么对他?
他们会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生吞活剥了!
王晓棠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她疯了一样地冲出办公室,连外套都忘了穿,一路狂奔,直接冲到了苏灵婳的临时休息室。
此时,苏灵婳刚刚确认了陆战野的手术非常成功,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正准备稍微休息一下。
“砰!”
门被猛地撞开,王晓棠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嘴唇都在发抖。
“婳婳!”她抓住苏灵婳的胳膊,眼睛通红,声音都变了调。
“晓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苏灵婳被她吓了一跳。
王晓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要跟他去京市!”
“什么?你要去京市?”苏灵婳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去京市干什么?”
“我去找顾云飞!”王晓棠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豁出去的火焰,“他现在被带走隔离审查,一个人去京市,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
苏灵婳看着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心里又急又无奈。
“晓棠,你冷静一点!”她扶着王晓棠的肩膀,让她坐下来,“你知不知道京市是什么地方?那是顾家的老巢!他现在这个情况,回去就是羊入虎口!你跟着去,不但帮不了他,可能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她太了解顾家那种豪门的复杂和残酷了。顾云飞这次虽然立了功,但也暴露了自己隐藏的实力,他那些兄弟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他按死在审查阶段。
王晓棠去了,一个无权无势,背景简单的普通干部,能做什么?恐怕连顾云飞的面都见不到,就会被那些人给生吞活剥了。
“我知道危险!”王晓棠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婳婳,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人去冒险!以前,我总觉得配不上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他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如果我连这个时候都退缩了,那我以后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他?”
她抓着苏灵婳的手,用力地收紧,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决心都传递过去。
“婳婳,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想得很清楚。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大忙,我也要让他知道,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支持着他。哪怕只是让他心里能多一点暖意,我也觉得值了!”
看着王晓棠那张梨花带雨,却又写满了决绝的脸,苏灵婳准备好的一肚子劝说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忽然明白了。
爱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为了陆战野,她可以不顾一切,甚至可以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晓棠为自己的爱情,勇敢一次呢?
堵,是堵不住的。
苏灵婳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个闺蜜,平时看着温温柔柔,与世无争,可骨子里,却藏着一股不输任何人的执拗。
罢了罢了。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那自己能做的,就不是去阻止她,而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在这条充满荆棘的路上,能走得更稳一些。
“好。”苏灵婳终于松了口,“既然你决定了,我支持你。”
“婳婳,你……”王晓棠没想到苏灵婳会这么快同意,一时间又惊又喜。
“你别高兴得太早。”苏灵婳板起脸,恢复了她一贯的冷静和理智,“要去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
“嗯嗯!我听你的!”王晓棠像小鸡啄米一样用力点头。
苏灵婳看着她,心里迅速地盘算起来。
去京市,首先就是路上的问题。现在是非常时期,普通的交通工具肯定不行,必须要有正当的理由和手续。其次是钱,京市那种地方,花销巨大,没钱寸步难行。最重要的,是安全。顾家那些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必须给晓棠准备好足够的底牌。
“你别急,我来想办法。”苏灵婳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你先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等我消息。记住,在事情办妥之前,不要跟任何人说你要去京市。”
“我明白!”
打发走了王晓棠,苏灵婳立刻开始行动。
她先是利用自己现在的身份和陆战野的人脉,以“协助调查相关人员背景”为由,很快就为王晓棠申请到了一张前往京市的“特别通行证”。
然后,她回了一趟家。
陆战野的工资卡和她自己的积蓄,都在家里。她取出了厚厚的一沓钱和各种票据,塞进一个信封里。这个年代,钱和票就是通行证。
做完这一切,她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心念一动,进入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