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与阿水的对话，也有着对上海的向往。
他那“挣快钱”的机会赫然成为了我心中最后一根稻草。焦虑的等待着他的电话。
“阿水说的晚点聊，一直也没有回电话过来。”内心有点焦急。
行李都收拾好了，也是在等待他的一声铃响，等到早上大约9点多钟。阿水的电话来了。
“风哥，昨晚忙工作到凌晨3点多，就没给你回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阿水略显疲惫的声音。
“熬到这么晚啊！还要你惦记着我的事，要不先休息会，休息好了再聊。”
听到阿水都没怎么休息，不禁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昨天正好在忙，没跟风哥你细说，我从家里出来后，就一直在做这个。说直白点就是网上赌球，行话叫‘协议球’。稳得很。我当时负债都是靠的这个翻身。”
协议球？想起世界杯那年我也赌过球，只是失败了，听起来比“赌球”高级多了，“跟世界杯...那样差不多打球赛吗？”
“差不多，也是球赛，但是不仅是足球，只要是关于球，甚至电竞比赛，一切都存在协议！”
阿水语气非常自信。这个“协议”涉及面这么广？好“神圣”又透着一股“神秘感”，勾起了我向往的欲望，
似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火，在心里“噗嗤”一声，点燃了那“翻身挣快钱”的唯一“希望”。
“那这个做起来难不难？我做不做的好这方面的工作？”俗话说隔行如隔山，突然的换行业，又对自己有一点不自信。
想到与阿水认识十几年，当时开公司的时候，他回来找过我，确实混的很不错，买了宝马买了房，人品在我心中也很好，当过兵，讲义气。对他是充分信任的。
“你过来学，上手快得很，一个月稳当点，捞个两三万跟玩儿似的，运气好多挣钱也不是没可能。”阿水快速的回应着。
心里最后那点死灰，这不就是我的“需求”吗。“那就全靠你了，阿水。现在这局面…唉，能拉兄弟一把是一把。”这话说得我自己都觉得卑微，但没办法，穷途末路。
“风哥！什么拉不拉的，”阿水嗤笑一声，轻描淡写，“你来，也是给我创造效益。咱哥俩，利益不冲突，一起多挣点，双赢！”
这话听着舒坦。我这人，最怕占人便宜。别人要是割自己的肉喂我，这饭我咽不下去。
我要的是自己挣，大家都有得赚，这才叫体面。
“那行！啥时候能过去？昨天跟你通电话后行李都收拾好了，心想你这边肯定没问题。”
我声音都抖了，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他身边，投入这“稳赚”的伟大事业。
“别急风哥，浙江这里还得忙一两天，这两天我把平台网址发你，你先下载好，注册个账号。我收个尾，完了就去上海汇合。”
“好的，随时等你安排！”挂了电话，心里最后一丝担忧像心头石子落了下来，也下了决心。
跟静子把前后经过一说，她眼神里因为负债，除了担忧就是焦虑：“你看着办吧，这么多债。”
“阿水说能挣到钱，一定有他的方式，咱们不是还一起开过公司吗，近几年他搞的还行。放心吧。”
愧疚感像针一样扎了我一下，但很快被“月入两三万”的蓝图盖了过去。
晚上，阿水的信息准时来了。一串网址，像个神秘的邀请函。
点进去，下载，注册，一气呵成。流程很简单。
阿水指挥：“存一百块进去，绑卡，然后去pG电子【麻将胡了2】打流水，金额调到一元自动转一百下，
打完了直接提现，账号就激活了。”
一百块，小意思。我麻利地操作。点开那个叫pG电子的区域，嚯，花花绿绿的游戏图标晃得人眼花。
老虎机？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以前被“西游记”吞掉的血汗钱，胃里一阵翻腾。“这是老虎机吗？阿水。”
阿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发来语音：“放心打，麻将胡了2，中奖率高，稳得很，就当刷个流水，别多想。”
找到目标，点进去。满屏麻将牌！红中、发财、五条、八万……排得整整齐齐，上面还有x1、x2、x3、x5的倍数。这玩意儿，
看着跟消消乐似的，人畜无害。
我按指示，把金额调到1块，选了自动旋转100次。
屏幕上的麻将牌开始哗啦啦地掉，跟洗牌似的。出于好奇，我盯着看。
规则简单，三列一样的牌就能消，消了上面掉新的下来，奖金还能翻倍。
转了三十多下，突然“哗啦”掉下来两个红色的“胡”！紧接着上面又消掉一排，第三个“胡”稳稳落下。
屏幕瞬间金光闪闪，弹出提示：“恭喜进入免费游戏！10次！”
大奖！我心里一乐。免费转里，中间一列的麻将牌都镀了金似的，金灿灿的。
消掉金麻将变金元宝，百搭！前提是前三列得有一样的牌。要是第二、三列都是金元宝，那第一排不管是什么，都得给我消！
这规则，简单粗暴，我喜欢。
十次免费转结束，分数蹭蹭涨到了两百多。一块一分，等于赢了一百多块！
跟老虎机一模一样的感觉又回来了，带着点熟悉的恶心，但这次……是赢钱？这感觉有点分裂。
“流水打完没？”阿水的电话来了。
“打完了，还赢了160多！”我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正常，”阿水波澜不惊，“提现吧，账号激活了。”
我提了200块（留了点零头在里面继续转光了），两小时后，钱真回到了卡里！嘿，这“工作”开局不错！
“晚上有场球，你往号上存四千。等我指令。”阿水下达了新任务。
“好！”我毫不犹豫。四千块转进去，看着账户余额的数字，心里莫名踏实了点。关了手机，一抬头，静子正看着我。
“他这…到底是做什么的？”她声音轻轻的。
“呃…就是网上买球，但是他们是做协议，包赢。像彩票那种...他们好像知道结果，具体也要我过去做了才清楚。”我挠挠头，没完全撒谎，但也美化得够呛。
静子没再问，沉默像块石头压在我们中间。
晚上十点、十一点、十二点……手机安静得像块砖。说好的比赛呢？我忍不住打给阿水。
“哦！忘了告诉你，”阿水那边背景音嘈杂，“今晚比赛取消了！钱放那儿别动，明天再说。”
比赛还能取消？心里犯嘀咕，但没敢多问。
“你啥时候到上海？”在家操作，我总觉得不踏实。
“后天！你赶紧订票，高铁飞机都行，上海见！”阿水说完就挂了。
节约开支订了高铁票，静子默默地把新牙刷牙膏毛巾塞进我包里，低声说：“酒店的毛巾……不干净。” 我心里一酸，点点头。
走到儿子床边，“爸爸准备出去工作咯。”
“哦。”小家伙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他不舍得。
“在家要听妈妈话，知道吗？”我嗓子有点发紧，眼睛发酸。
“嗯，爸爸。”他翻了个身。
我逃也似的跑到阳台，点了根烟。
夜风吹在脸上，试图把那股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别想了，阿风，这是条新路！是翻身的路！”控制住情绪，我又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个平台。
手指在搜索框里犹豫了一下，输入了“西游记”。结果显示：无。没有好！这傻逼游戏最好永远消失！
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那个叫【麻将胡了2】的图标上。
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免费大奖时那哗啦啦的音效和金灿灿的画面，似乎还在脑子里回响。
这玩意儿……看着可比“西游记”顺眼多了。
盯着那个图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阳台外是寂静的夜，手机屏幕里是另一个喧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