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啸,阮清将油门拧到底,瞥了眼后视镜,红蓝灯光已经被远远甩开。
再次感谢她生前那个抠门的老妈!因为舍不得给她四千块学汽车,她只能自己攒了两千块去学了更便宜的摩托!
“老纪,你…你他妈说的‘打劫’不是玩笑?!”
引擎的轰鸣都压不住阮清的怒吼。
“你真去抢钱了?!”
靠在她背上才能坐稳的纪深,声音有气无力:“是他们先抢了汉德森先生的钱,那老头……快交不起房租了,我只是……拿回来了该还的那部分。”
阮清简直要被他这态度气笑。
“大哥!侠盗是吧?!为那点钱把命搭上,值吗?!你差点被打死知不知道?!”
他极轻地喘了口气:“我想……”
“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而且,你不是来了吗。
一腔怒火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漏得干干净净。
“……操。”
阮清暗骂一声。
【你小子,看人真准。】
“以后再这么干,信不信我把你绑沙袋上,天天锤你!”
抱着她腰的手臂收紧了些,纪深扯动嘴角:“信……怎么不信。”
在阮清看不到的角度,那双总是过于沉静的眼睛里,悄然漏进了一丝微光。
……
回到纪深的家,阮清老远就熄了火,借着惯性让车滑行到门口。
将人从车上扶下来,快速检查了一下他腿上的伤,低声说了句“等着”,转身就又冲进了夜色里,说是去买药,可跑到半路才想起来,她现在的兜比脸还干净。
“统子,金手指能把纪深的伤治好吗?”
系统发出哀嚎:【不是主子!这也太奢侈了!杀鸡用牛刀啊!你知道我从主系统那儿赊了多少信用点才换来这低配版金手指吗!你就用来当云南白药?!】
“不然怎么办?!现在看不起医生,我们一分钱都没有。我刚看他膝盖了,伤得很重,不立刻处理,以后肯定残废。他残废了,谁挣钱养他老娘?谁还有未来?”
她顿了顿,补充道:“他要是废了,咱们这任务,也算失败了吧?”
短暂的沉默后,系统不情不愿地:【……嘤,知道了……】
等阮清跑回来时,手里捏着一瓶兑换出来的药,倒出一粒,塞进纪深嘴里。
为了不吵醒纪母,她声音压得极低:“12小时吃一片,这药我来管着。”
干咽下没什么味道的药片,纪深看向她:“这是什么药?”
阮清蹲下身,装作检查他腿上的伤,伤口正在金手指作用下飞速愈合,只是被系统做了视觉伪装,看起来依旧严重。
她头也不抬地回答:“奥施康定。”
那种吃多了极易上瘾的止痛药,纪深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她要管着,但更大的疑惑随之而来:“你哪弄来的?”
“刚在路上碰到个药贩子,顺手抢的。”
阮清面不改色,用找来的简陋夹板和布条固定他的腿。
纪深从鼻子里哼出笑,明显不信。
阮清翻了个白眼:“信你小爷我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勉强处理完伤口,她一屁股瘫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浑身被遗忘的酸痛反噬了上来,尤其是肚子上那一脚。
她龇牙咧嘴地揉着肚子,没好气地瞪了纪深一眼:“你倒是命大,遇上我这么个舍生忘死的,不然今晚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谢谢你。”
纪深突然开口。
将一片药扔进嘴里,阮清才回答:“别谢我,小爷我只是看你面相不凡,命不该绝,以后指定是个飞黄腾达的料。”
她侧过头,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睛,扯一个痞笑:“以后真出息了,记着多帮衬帮衬我就行。小爷我要求不高,每天山珍海味伺候着就成。”
纪深唇角忽然勾起清晰的弧度。
看向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好,若真有那么一天,定让你每日山珍海味不断。”
那张脸,眉宇间凝着不化的寒霜,一眼就让人本能地退避三舍,可此刻唇角的弧度柔和了过于冰冷的棱角。
反倒是让人移不开眼了。
【主子!别光顾着看帅哥!擦擦口水!】
回过神的阮清移开视线,嘴上依旧不饶人:“哟,说得跟真事儿似的,画饼谁不会啊?先把你这条腿顾好吧,残废了可就只能——”
“把衣服脱了。”
被这炸裂发言打断的阮清:!?
【哥们,几个菜啊喝成这样?我跟你好像还没熟到可以坦诚相见的那一步呢。】
纪深目光落在她腹部:“刚才被踢的地方,让我看看。”
阮清暗自松了口气。
【吓死爹了……还以为这救命之恩得以身相许了呢……】
“没事,小爷我皮糙肉厚,挨一脚不——”
不等她说完,纪深已经探身过来,伸手就要撩开她衣服下摆。
阮清猛地后缩,双腿抬起,用膝盖顶住他逼近的胸膛。
“我真没事!”
扒拉开她没什么威胁力的腿,纪深执意要查看伤势:“别动,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都说没事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轴!”
急得阮清双脚乱蹬,纪深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顺势一扯——
“吧嗒”一声。
滚落在地的增高鞋垫展示着它至少五厘米的傲人高度。
纪深:……
【好了,现在你知道我173的身高是怎么来的了,满意了吗?】
【男人的身高就跟丁丁长度一样,是绝对的秘密和尊严,我已经颜面尽失,不配做人了……】
系统:【说的好像你真的有一样。】
……
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阮清强撑着困意起了床。
把鞋带系得紧紧的,又看了眼屋里睡得正香的纪深,她悄悄溜出了门。
在骑车去找顾临川和赌球之间。
阮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等小爷我回来,指定不是骑着这破摩托了!那得是开着法拉利,副驾还得配个八块腹肌的男模端茶递水,后座全给我堆满钞票,风吹过来都得是金钱的香味!”
【咱能不能在乎一下顾临川那边啊主子……】
“顾什么顾!天大地大,搞钱最大!”
将摩托骑到一家看起来就不太正经的摩托店,阮清一番唾沫横飞的讨价还价,总算换了一沓不算太厚的现金。
揣着钱的阮清看谁都像要抢钱,只得把裤裆暗袋里的水球拿出来,把钱塞了进去。
【你真是喜欢把东西往裤裆里藏。】
“你懂个屁!这地方安全得很,谁没事会上来就直接摸人家裤裆的?那不成变态了吗!”
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部位,她挺直腰板从男厕隔间里出来,还没走到洗手池,就被一群来者不善的壮汉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壮汉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说:“嘿,小子,昨晚就是你动了我们的人,还卖了我们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