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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下班的汽笛声还在空旷的厂区回荡,宣告着又一个辛劳工作日的结束。秦淮茹已经匆匆回到四合院。在食堂忙碌一天,洗刷了成堆的油腻碗碟,切了成山的土豆白菜,她的双手被冷水泡得发白起皱,指关节微微发红,腰也酸得直不起来,只能用手背轻轻捶打后腰。她身上那件食堂统一的蓝色围兜沾了些洗不掉的深褐色油渍,边缘磨损起了毛边,更衬得她腰肢纤细,胸脯起伏,那份劳碌后的疲惫和残留的生气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味。

崔要武背着手,像视察领地似的踱进中院,脚下那双半新的黑皮鞋踩在青砖地上发出轻微的“嚓嚓”声。他习惯性地扫视着这个傍晚的四合院,目光锐利地扫过晾衣绳上挂着的补丁衣服、角落里堆放的煤球筐,最终精准地锁定了目标。秦淮茹正弯着腰在水池边费力地搓洗一件小当的罩衫,那罩衫袖口磨得有些发毛,显然是穿旧了。她用力搓洗的姿势让后背绷紧,臀部线条浑圆饱满,在四合院昏暗的暮色和阴影中,这份属于成熟女性的丰腴曲线显得格外扎眼。

就在这时,贾东旭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他在仓库清点、搬运了一天物料,虽然比起从前在车间当钳工那会儿算是清闲活儿,但身体底子虚了,仅仅是来回走动、弯腰点数,也让他脸色苍白得像刷了层白灰,额角渗着细密的虚汗,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微光。他扶着自家门框,胸口剧烈起伏地喘了好几口粗气,那单薄得像纸片一样的身形,和几步外水池边秦淮茹充满韧劲的丰润身姿,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崔要武的眼睛眯了起来,心头那股混杂着优越感和邪念的热流再次翻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哼,工厂的杂工……食堂临时工……”他在心里轻蔑地掂量着这两个身份的分量,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撇。秦淮茹那临时工的身份,在他看来就像根脆弱的稻草,轻轻一折就能断掉,这成了他眼中绝佳的突破口。一个念头愈发清晰冰冷:这女人,太好拿捏了。

接下来的几天,崔要武出现在中院的频率更高了。他打着“关心群众生活”、“检查大院防火卫生”的幌子,背着手,踱着方步,目光却总是像胶水一样黏在秦淮茹身上。食堂临时工的身份成了他话里话外无形的砝码:

崔要武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声音刻意放得温和: “小秦啊,在食堂干得还习惯?这大冷天的,整天泡在冷水里洗洗涮涮,手都泡皴了吧?临时工,不容易啊,累坏了吧?” 他说话时,眼睛不自觉地扫过秦淮茹那双带着的手。

秦淮茹低着头,用力搓着手中的抹布,声音又细又轻: “还…还行,崔主任。习惯了。”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那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

崔要武故作关切地叹口气,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唉,听说今年厂里食堂转正名额卡得死死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上面一个眼色都不肯多给。啧,可惜了你这把干活的好手啊…” 他踱近一步,几乎能闻到秦淮茹身上淡淡的皂角和食堂油烟混合的味道。

秦淮茹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湿漉漉的抹布,水珠滴落在鞋面上: “……是,是啊,崔主任。” 心往下沉,这话像石头一样压在她胸口。

崔要武扫了一眼贾家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我懂你”的亲昵: “家里困难,组织上都知道。东旭在厂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是轻省,可那点死工资,养活你们这一家子老小,够呛吧?大人孩子都得张嘴吃饭,棒梗那小子饭量见长了吧?你们两口子,是真不容易……” 他最后的尾音拖得意味深长,目光在她起伏的胸脯上停留了片刻。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关心,但那眼神里赤裸的打量和下作的暗示,如同黏腻的阴冷爬虫,让秦淮茹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她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含糊地应着“谢谢崔主任”,心里却像压了块巨大的冰坨,沉甸甸的,冰冷刺骨,忧虑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这一切,都被角落里蹲着的傻柱何雨柱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他和秦淮茹都在轧钢厂后勤口,一个在三食堂当掌勺大厨,一个是一食堂的临时工帮厨,虽然不在一个灶头上,但平时拉煤卸菜、打水打饭,碰面的机会不少。傻柱早就把那点对秦姐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像揉面团一样硬生生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但他绝容不得别人欺负她!更何况是崔要武这个处处跟他作对、恨不得把他踩进泥里的王八蛋!罚扫院子、当众写检查羞辱他的仇还没报呢,现在这孙子竟敢把主意打到秦姐身上?

“姓崔的,你他妈是活腻歪了!” 傻柱蹲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攥着一把沉甸甸的家传大菜刀,刀刃在磨刀石上发出急促而刺耳的“嚓嚓嚓”声响,映着他那双喷火的眼睛和紧绷的下颚线条。磨刀石旁边放着一个破碗,里面是浑浊的磨刀水。

他表面上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崔要武罚他扫院子,他照样拎着大扫帚“呼呼”地扫,尘土飞扬;让他写检查,他也歪歪扭扭地交上一张纸。但暗地里,他却像一头蛰伏在草丛里盯上猎物的狼,眼神冰冷锐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崔要武每天进出大院的规律,特别是他那条总要在中院溜达几圈才返回后院的习惯路径。他记住了崔要武常站的几个位置,记住了他抽烟时习惯停留的角落。机会,就在等待中悄然降临。

机会,在秦淮茹家的晚饭危机中降临。

这天傍晚,天阴沉得厉害。秦淮茹从食堂带回来的剩菜太少,棒梗闹腾着想吃点带叶子的,“妈,嘴里都淡出鸟了!”,小当和槐花也捧着小碗,眼巴巴地看着秦淮茹,一脸的期待。秦淮茹翻遍了屋子里几个破旧的坛坛罐罐,只剩下一点粗盐和一小捧棒子面。

她叹了口气,想起地窖角落好像还剩几颗囤的大白菜,虽然有点蔫巴发软,边缘叶子发黄,好歹是菜。她跟歪在炕上、脸色灰败的贾东旭说了一句:“东旭,我去拿两颗白菜。” 贾东旭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喉咙里“唔”了一声算是答应。秦淮茹脱下那满是油点的围兜,随手搭在炕沿上,拢了拢额前被汗水打湿又干掉的碎发,拿起墙角那个荆条编的旧菜篮子,快步走向中院那个半埋在地下的公共菜窖。

傍晚四合,院里光线昏暗不明,只有几户人家窗户透出晕黄的灯光。寒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秦淮茹走到菜窖口,那扇老旧厚重的木门半掩着,散发着潮湿的土腥气。

她弯腰,用冻得通红的手抓住冰冷的、带着铁锈的门环,刚费力地拉开那扇吱呀作响、带着刺骨寒气的木门,一股混杂着泥土、霉菌和腐烂菜叶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微微皱眉。她正想摸索着踩上冰冷的土台阶下去,身后猛地投下一道长长的、几乎将她完全吞噬的黑影!

“哟,淮茹,这么晚了还下地窖?” 崔要武低沉的声音在她脑后响起,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偶然”感,却掩盖不住那份刻意接近的急促。他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贴近,近得秦淮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劣质烟草、头油和隔夜酒气混合的浑浊气味,还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秦淮茹吓得浑身一激灵,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猛地转过身,纤细的后背“砰”一声重重撞在冰凉粗糙的木门板上,震得门板又是一阵呻吟。她手中的菜篮子差点脱手,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明显的颤抖:“崔…崔主任?我…我来拿颗白菜,家里…家里没菜了…” 她下意识地把篮子往身后藏,仿佛那篮子能挡住什么。

崔要武脸上挂着虚情假意的笑容,眼神却贪婪得像钩子,在她因惊吓和劳作而泛红的脸颊、急促起伏的胸口和被单薄棉袄勾勒出的饱满曲线上狠狠刮过。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彻底封死了狭窄的地窖门口,也堵住了她左右闪避的空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玩味。

“拿白菜?” 崔要武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食堂的人,家里还缺菜?啧啧,你们食堂下班就不能…嗯?”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油腻的目光在她脸上舔了一圈,然后猛地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像是贴着耳朵灌进来的毒液,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和令人作呕的诱惑:“秦淮茹,你那临时工的帽子,戴得不难受?冬天冰水里洗碗,夏天灶台边热得喘不上气,一月才挣那几个大子儿?够养活家里几张嘴?棒梗正是长身体能吃的时候吧?

贾东旭在仓库,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是轻省,可他那身子骨…哼,那点死工资,够你们一家子嚼用吗?怕是连给孩子添件新袄都难吧?” 他一边说,一边又往前蹭了小半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白气。

秦淮茹的心像被浸在冰水里又被狠狠捶打,屈辱和恐惧让她浑身筛糠般发抖,滚烫的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视线模糊。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哭出声:“崔主任……我……我没有……” 她的辩解苍白无力,恐惧让她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

眼看秦淮茹的防线濒临崩溃,那双含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哀求,崔要武眼中闪过一丝胜券在握的得意。他嘴角咧开一个更加丑陋的笑容,伸出那双保养得还算干净、指甲却有些发黄的手,目标明确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气,不是去抓她的肩膀,而是直接捏向了她因紧张而死死攥在胸前衣襟、微微颤抖的手腕!冰冷粗糙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箍了上来。

“女人嘛,得学会变通,找个依靠……” 他的声音浑浊不堪,气息带着浓重的烟臭喷在秦淮茹脸上,“你这条件…可惜了。街道那边,厂里后勤那边,我崔要武说句话,还是管点用的。比如…” 他又凑近了一分,几乎要贴到她脸上,“批个困难补助粮票,或者在临时工转正的问题上…美言几句……就看你识不识……” 他的手猛地用力,想把那只冰凉颤抖的手腕从他护住的胸前扯开。

“识你姥姥个腿儿!崔全蛋!!”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在崔要武脑后炸响!声音里充满了暴怒和压抑已久的恨意!

伴随着这声怒吼的,是一个从天而降、散发着浓烈陈年米糠尘土味的厚实大麻袋!麻袋粗糙的纤维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模糊的影子。

傻柱如同等待多时的猎豹,从旁边堆煤球的矮墙后闪电般窜出!他矮壮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早已蓄满力量的双臂青筋毕露。他早就备好了家伙事儿——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打着补丁的破麻袋,里面残留着陈年的谷糠粉末和灰尘。他用尽全身力气,精准地、狠辣地,将麻袋猛地向下、向前一罩!

“唔呃!谁?!干什么?!!”崔要武猝不及防,眼前骤然一黑,浓重的尘土和刺鼻的糠粉味瞬间呛进他的口鼻,让他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和惊怒的闷吼。他本能地想挣扎反抗,双手在麻袋里狂乱地抓挠,试图扯开束缚。但傻柱积压了太久的怒火和力量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彻底爆发!

“孙子!叫你他妈欺负人!叫你打秦姐主意!叫你整老子的黑材料!叫你罚老子扫院子!!” 傻柱一边怒骂,如同狂暴的狮子,一边抡起那醋钵大、布满老茧的拳头,照着麻袋里崔要武身体的轮廓,不分地方地狠砸了下去!拳头裹挟着风声,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砸在肩胛骨、软肋、后腰这些吃痛的地方,发出沉闷又恐怖的“噗!噗!噗!”声,像是打在装满谷糠的破麻袋上。每一拳都凝聚着傻柱这些日子所有的憋屈、愤恨和对秦淮茹深藏的保护欲。他甚至能感觉到拳头砸下去时,麻袋里那个身体在痛苦地抽搐、蜷缩。

“呃啊…嗷…放…放开…咳咳咳…” 麻袋里的崔要武发出断断续续、含混不清的痛苦闷哼和呛咳,像条被扔上岸的鱼一样徒劳地扭动挣扎,却因为被粗砺的麻袋死死罩住头脸,束缚住手臂和视线,完全无法辨别方向做出有效反抗。剧烈的挣扎只是让麻袋里扬起更多的粉尘,呛得他更加痛苦。傻柱最后狠狠一脚,带着踹许大茂的狠劲的狠劲,精准地踹在崔要武撅起的屁股上!

“噗通!”一声闷响,崔要武被踹得一个趔趄,重心全失,像一袋沉重的土豆般结结实实摔趴在冰冷坚硬、布满尘土和碎石的地窖门口泥地上。他蜷缩在蠕动的麻袋里,只剩下压抑痛苦的呻吟和剧烈的喘息咳嗽声,像条垂死的蛆虫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抽搐。

秦淮茹被这电光火石间的血腥变故惊呆了!她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滚圆,惊恐万分地看着地上那个不断蠕动、发出痛苦声响的麻袋“包裹”,又看向旁边胸膛剧烈起伏、双眼赤红如同地狱煞神般的傻柱,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

“秦姐!别愣着了!快拿白菜!快!” 傻柱喘着粗气,像刚拉完一车煤,胸膛猛烈起伏,汗水从额角渗出,顺着紧绷的下颚流下,但眼睛里的怒火依然熊熊燃烧。他声音却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急切。他迅速蹲下,隔着那层粗糙的麻袋,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精准地探到崔要武口鼻附近停留了几秒——气息虽然微弱急促,带着咳嗽,但还在喘!

“呃…哦…” 秦淮茹如梦初醒,巨大的恐惧让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像受惊的兔子,几乎是闭着眼、跌跌撞撞地冲进阴冷黑暗的地窖。空气夹杂着腐味扑面而来。她凭着记忆,在角落一堆冻得硬邦邦的杂物间,胡乱摸了两颗个头最小、蔫得最厉害的白菜,也顾不上挑拣,装在带来的篮子里。

“进去吧你!王八羔子!”

傻柱已经麻利地将蠕动的麻袋口用麻绳死死收紧,防止崔要武挣扎出来或看清是谁。他抓住麻袋口收紧处,腰腹猛地发力,使出全身的蛮力,把这个沉重又不断挣扎的“人形包裹”毫不留情地往黑黝黝、散发着寒气的地窖里面拖拽!麻袋在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刺耳声响,还伴随着里面压抑的痛呼和呜咽。傻柱咬着牙,连拖带踹,终于将麻袋弄到了地窖最深处一个堆着烂筐破筐的角落,猛地一推!

“咚!”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麻袋撞在冰冷的土墙上,里面的动静瞬间微弱下去,只剩下痛苦的喘息。

“咣当——咔嚓!”傻柱迅速关上沉重的木门,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他用力插上那根锈迹斑斑、冰凉刺手的笨重铁插销!为了保险,他又从旁边柴火垛里迅速抽出一根粗壮、带着毛刺的劈柴,狠狠地斜插进插销孔里,死死别住!

做完这一切,傻柱才扶着冰冷的窖门大口喘着粗气,后背的单衣瞬间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寒风一吹,冰冷刺骨。他看着脸色惨白如纸、提着装有白菜篮子瑟瑟发抖的秦淮茹,急促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低吼:“快回家!关好门!当什么都没发生!记住,你没来过,我也没来过!听见里面驴叫唤你也别开门出来!走!快走啊!!”

秦淮茹看着傻柱那双赤红的眼睛、紧抿的嘴唇和额角的汗珠,又看看那扇仿佛关着洪水猛兽、此刻正传来微弱撞击声和含糊咒骂声的地窖门,巨大的恐惧和莫名的情绪冲击下,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汹涌而出。她呜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点头,像要将脖子点断一般。她提起那装着两颗蔫白菜的菜篮子,踉踉跄跄、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跑回自家门口,用尽全力拉开房门闪了进去,又“砰”地一声死死关紧,插上门闩!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剧烈地喘息,浑身抖得像个风中的落叶。

傻柱警惕地扫视着越来越暗、风声呜呜作响的中院,确认刚才那番动静没有惊动任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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