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系的星轨像一团缠绕的银线,密密麻麻地交织在恒星周围。这里的每颗行星都亮得刺眼——能量塔高耸入云,将恒星的光芒转化为炫目的光流,却也让星轨间的能量场变得极不稳定,不时有火花在星轨交界处炸开。
“果然在争能量。”银纹调出探测数据,各行星的能量储备严重失衡,有的因过度开采而表面焦黑,有的却被能量屏障封锁,连光都透不出去,“他们用‘能量墙’把星轨隔开了,谁也不让谁用。”
守穗让星舰停在能量墙最薄弱的地方,墙上的光纹扭曲着,像在嘶吼。她取出巡星号留下的“共能结”图样——结身由两股绳缠绕而成,一股代表“索取”,一股代表“给予”,纠缠处反而最结实。
“这结的道理,就是繁星系缺的。”阿紫指着图样,“他们只想着自己的绳,忘了缠在一起才够韧。”
能量墙突然泛起涟漪,一个暴躁的声音透过墙传来:“又是来劝和的?我们试过共享能量,结果被隔壁星偷了一半!”
声纹藤的新芽突然朝着能量墙生长,藤须穿过光纹的缝隙,在墙的另一侧开出小花。很快,对面传来惊讶的声音:“这花……能显示能量流动?我们的储备槽在偷跑!”
守穗让木禾将合心种撒在能量墙根,种子遇光立刻发芽,与声纹藤缠在一起,在墙上织出张绿网。网眼处浮现出清晰的能量轨迹——果然有根隐蔽的管道,正从储备槽往隔壁星输送能量。
“是管道老化!”对面的声音缓和了些,“不是故意偷的……我们修了好几次都堵不上。”
繁星系的“调解星”很快赶来,他们带着能伸缩的“能量导管”,导管接口处刻着共能结的纹路。“这是当年巡星号留下的样品,”调解星的使者说,“说只要接口能对上,就能自动平衡能量,谁也多拿不了。”
当导管连接上两边的储备槽,共能结的纹路突然亮起,能量在管道里来回流动,像在呼吸。焦黑的行星表面渐渐泛起绿意,被封锁的星球也打开了屏障,露出里面因能量过剩而枯萎的植被。
“真的平衡了!”两边的星民都欢呼起来,他们隔着绿网握手,网眼的藤花落在手背上,印下小小的缘记。
守穗望着能量墙上的绿网,藤须正顺着导管往更远处蔓延,将其他争吵的星球也连了起来。她忽然明白,所谓“共享”,从不是简单的你给我拿,是像这共能结一样,既懂得彼此的需求,又有约束的纹路,让给予与索取,在平衡中长成更坚韧的关系。
离开前,调解星的使者送给他们一块“能量晶”,晶体内封存着繁星系第一次共享能量时的光——温暖而稳定。“这是最好的纪念,”他说,“等总穗吸收了这光,以后任何星系的能量纠纷,缘丝都能感应到。”
星舰返航时,能量墙上的绿网已长成了片森林,藤花在星风中摇曳,像无数个在招手的笑脸。银纹的星图上,繁星系的坐标旁多了行标注:“绳缠绳,结连结,共能方久安”。
阿紫摸着腕上的共生印记,新添的共能结纹路正与总穗的缘丝共振。他知道,下一个星系的故事,或许还会关于“争夺”,但只要带着共能结的道理去,总能找到让彼此都舒服的平衡。
星舰穿过繁星系的星轨时,能量晶在舱内发出柔和的光,与幽星晶、紫雾玉的光交织在一起,像在合唱一首关于“和解”的歌。守穗望着窗外渐渐缩小的绿网,心里清楚,这张网会继续生长,把更多剑拔弩张的角落,变成能握手言和的家园。
因为最好的能量,从不是藏在储备槽里的光,是让光流动起来时,照亮的那些彼此理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