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鲸船在晨光中驶离黑风岭海湾,甲板上,阿璃正对着那块“噬”字令牌凝神细看。令牌由不知名的黑色玉石雕琢而成,表面冰凉,隐约有魔气在石纹间流转。
“这令牌边缘有细小的凹槽,像是能和其他东西拼合。”阿璃用指尖划过令牌边缘,“你看这里,刻着半个云纹,显然不是完整的。”
凌尘接过令牌,问心剑轻轻搭在上面,剑身金芒微闪:“里面封存着一缕精纯的魔气,应该是用来感应同类的。”他将令牌放在阳光下,阴影里竟浮现出模糊的地图轮廓,“你看,阴影指向西北方。”
石三凑过来,用刀背敲了敲令牌:“管它指向哪,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顺着找过去便是。正好看看这噬界魔主到底有多少爪牙。”
船行三日,抵达西北方的雾隐城。此城被常年不散的浓雾笼罩,街道上行人稀疏,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药味。
“这地方透着古怪。”石三警惕地环顾四周,“明明是正午,却暗得像黄昏。”
他们找了家仅存的客栈歇脚,掌柜是个跛脚的老者,见他们腰间佩剑,眼神闪烁:“客官是外地来的?这雾隐城可不太平,夜里最好别出门。”
“老先生知道噬界坛吗?”阿璃取出令牌放在桌上。
老者看到令牌的瞬间脸色煞白,连连摆手:“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快收起来!”他压低声音,“城里的大医师上周就是因为提了句‘噬界’,当晚就被人发现死在药圃里,尸体都被雾气啃得只剩骨头!”
“大医师?”凌尘追问,“他住在哪?”
老者指了指城东的方向:“就在那边的百草堂,现在怕是已经成了凶宅。”
入夜后,浓雾更浓,几步外便看不清人影。三人借着问心剑的微光来到百草堂,木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药香扑面而来。
堂内桌椅翻倒,药柜上的药瓶碎了一地,地上有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后院。后院的药圃里,种着些稀有的灵草,中央的石台上刻着与令牌同款的凹槽。
“果然有关联。”阿璃将令牌嵌入凹槽,石台缓缓转动,露出底下的暗格,里面放着另一块令牌,上面刻着“界”字,与“噬”字令牌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云纹,“阴影地图更清晰了,指向北方的落雪崖。”
突然,浓雾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无数双绿色的眼睛在雾里亮起。
“是雾隐卫!”石三拔刀戒备,“掌柜说这些人被魔气侵蚀,见人就抓!”
浓雾里窜出数十个身影,他们皮肤青灰,双目泛绿,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凌尘挥剑迎上,金芒劈开浓雾,剑气所过之处,雾隐卫身上的魔气阵阵翻腾。
“他们还有意识!”阿璃发现雾隐卫挥拳时会刻意避开药圃里的灵草,“这些灵草能克制魔气!”
石三立刻会意,挥刀斩断旁边的灵草藤蔓,藤蔓落地瞬间化作青色火焰,沾到雾隐卫身上,让他们痛苦嘶吼。“管用!”他大喊,“凌兄,阿璃姑娘,咱们把灵草往他们身上招呼!”
一番缠斗,雾隐卫被灵草火焰逼退,重新隐入浓雾。石三喘着气踢开一具倒地的雾隐卫尸体:“这些人看着像被下了咒,眼神里还有挣扎。”
阿璃检查尸体,发现他们后颈都有个黑色的烙印,与令牌上的“噬”字相似:“是血咒,用自身精血与魔气绑定,一旦反抗就会魂飞魄散。”
凌尘将两块令牌拼在一起,地图上的落雪崖标记旁多出个小小的“医”字:“看来大医师不是死于灭口,而是被抓去了落雪崖。”他握紧问心剑,“这趟落雪崖,非去不可。”
浓雾中,百草堂的药圃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些灵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叶片轻轻颤动,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玄鲸船再次启航,船头劈开浓雾,朝着更北的落雪崖驶去,甲板上,两块拼合的令牌散发着幽幽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噬界魔主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