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迷雾森林的刺杀事件后,队伍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王冲对凌尘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言语间满是恭敬,甚至主动询问是否需要休息,全然没了之前的倨傲。
其余几个被选中的年轻修士看向凌尘的目光也充满了好奇与敬畏,尤其是亲眼目睹他秒杀影杀阁杀手的手段后,没人再敢因“无灵根”而轻视他。
林浩则时刻跟在凌尘身侧,眼神中带着坚定,他隐隐觉得,这次跟随前辈加入流云宗,或许会接触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数日跋涉后,一座连绵起伏的山脉出现在视野中,山脉云雾缭绕,灵气比青风城浓郁数倍,主峰之上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的轮廓。
“那便是流云宗所在的流云山脉。”王冲指着前方,脸上露出一丝自豪,“我们流云宗虽算不上顶尖宗门,却也传承了千年,在西域也算有些名气。”
进入山门,需经过三重关卡,每一处都有弟子值守,检查严格。当看到王冲带着凌尘等人时,值守弟子并未多问,只是恭敬放行。
穿过蜿蜒的山道,终于抵达流云宗外门驻地。这里房屋鳞次栉比,不少身着青色服饰的外门弟子正在刻苦修炼,剑气纵横,灵力波动此起彼伏。
“林浩,你们几个跟我来,先去登记身份,领取弟子令牌和修炼资源。”王冲安排道,随即看向凌尘,“前辈,您暂时先委屈一下,外门杂役处就在那边,我已打过招呼,他们会给您安排住处。”
凌尘点头:“无妨。”
林浩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凌尘,却被对方用眼神安抚下来,只能跟着王冲离开。
凌尘独自一人走向杂役处。外门杂役处位于驻地边缘,条件简陋,十几个杂役正忙着劈柴、挑水,个个面带疲惫,看到凌尘时,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显然对新来的并不感兴趣。
一个负责管理杂役的中年修士懒洋洋地登记了凌尘的名字,扔给他一块黑色令牌:“东边那间空房归你了,每日卯时起床干活,迟到一次,扣除当月月例。”
凌尘接过令牌,并未多言,转身走向那间简陋的木屋。
接下来的日子,凌尘便开始了杂役的生活。每日劈柴、挑水、打扫庭院,看似枯燥乏味,他却做得一丝不苟。闲暇之时,他便独自坐在屋前,闭目感悟天地间的剑势,或是观察外门弟子的修炼,对比五百年前的修行法门,寻找其中的异同。
他的低调并未持续太久。一次,几个外门弟子见他孤身一人,又是个杂役,便想欺凌一番,抢夺他手中微薄的月例。结果还没靠近,便被凌尘看似随意的挥手震飞,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此事传开后,再没人敢招惹这个看似普通的杂役,不少人暗地里称他为“杂役剑修”,虽不知其修为深浅,却也明白他不好惹。
林浩倒是时常抽空来看望凌尘,将外门的情况一一告知。他凭借良品灵根和凌尘指点的基础剑法,在新弟子中进步神速,颇受几位外门长老的关注,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前辈,三日后外门有一场弟子挑战赛,胜者可获得进入内门的资格,还能得到一株‘凝气草’。”林浩眼中带着期待,“我想试试。”
“去吧。”凌尘点头,“记住,剑者,心之刃也,胜负不在于力,而在于势。”
林浩若有所思,将这句话牢记在心。
三日后,外门演武场。
数十名外门弟子齐聚于此,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挑战赛上一展身手。林浩站在人群中,神色平静,与周围的躁动格格不入。
挑战赛采取抽签对战的方式,林浩运气不错,前两轮遇到的对手实力都不算太强,凭借稳健的剑法和凌尘传授的步法,轻松取胜,顺利进入八强。
八强赛上,他遇到了一个劲敌——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赵虎。赵虎身材魁梧,修炼的是流云宗的《狂狮拳》,拳风刚猛,已达凝气境七重巅峰,曾在去年的挑战赛中打入四强。
“林浩,听说你是青风城来的?还是个新弟子?”赵虎活动着筋骨,脸上带着不屑,“识相的就自己认输,免得伤了和气。”
林浩握着长剑,淡淡道:“手底下见真章吧。”
“找死!”赵虎怒喝一声,身形猛地扑出,拳头带着狂猛的劲风,直砸林浩面门。
林浩不慌不忙,脚下步伐变幻,如同风中柳絮,轻巧地避开拳头,同时长剑递出,刺向赵虎的肋下。
“咦?”赵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对方身法如此灵活,连忙回拳格挡。
“铛!”
拳剑相交,林浩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手臂微微发麻,身形不由后退两步。
“力量不错,但速度太慢。”林浩稳住身形,语气平静。
“狂妄!”赵虎被激怒了,攻势愈发猛烈,拳影重重,将林浩周身笼罩。
演武场边,不少弟子看得心惊胆战,暗道林浩怕是要输了。
然而,林浩却始终保持着冷静,凭借精妙的步法不断闪避,偶尔抓住机会刺出一剑,虽未能伤到赵虎,却也让他手忙脚乱。
“只会躲吗?有本事正面接我一拳!”赵虎怒吼道,拳头上灵光暴涨,显然是动用了全力。
就在这时,林浩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长剑突然变刺为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划过赵虎的手腕。
这一剑,正是凌尘曾指点过的“以巧破拙”之法。
“噗嗤!”
赵虎惨叫一声,手腕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拳头的攻势顿时一滞。
林浩抓住机会,手腕翻转,长剑直指赵虎咽喉。
“我输了。”赵虎脸色苍白,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颓然道。
演武场边一片哗然,没人想到,新晋弟子林浩竟能击败老牌强者赵虎。
王冲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若有所思地看向杂役处的方向。他隐约猜到,林浩的进步,恐怕与那位神秘的杂役脱不了干系。
林浩并未因此骄傲,对着赵虎拱手示意后,便退到一旁,静静等待下一轮比赛。
接下来的比赛,他势如破竹,接连战胜对手,最终夺得挑战赛冠军。
当外门长老宣布结果,将内门令牌和凝气草交到林浩手中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林浩捧着奖励,第一时间便去找凌尘。
“前辈,我成功了!”林浩将凝气草递到凌尘面前,“这凝气草对您或许有用。”
凌尘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你的剑,比以前稳了。凝气草你自己留着,突破境界正好用得上。”
林浩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起来:“前辈,我进入内门后,会想办法让您也脱离杂役身份。”
“不必。”凌尘摇头,“内门并非我想去的地方。”
他留在杂役处,并非无法进入内门,而是想借此机会,更深入地了解流云宗的底蕴。据他观察,这流云宗虽只是中等宗门,却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尤其是宗门后山那片禁地,常年被阵法笼罩,灵气异常浓郁,绝非普通禁地那么简单。
林浩虽不解,却也尊重凌尘的决定,郑重地行了一礼:“前辈保重,我会常来看您。”
看着林浩离去的背影,凌尘的目光投向了流云宗后山的方向,眸色深邃。
他有种预感,这流云宗,或许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此时的流云宗内门,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听着王冲的汇报,当听到林浩的进步与那位神秘杂役有关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无灵根,却能指点出如此出色的弟子,有点意思。”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去查查他的来历,若有异常,立刻报给我。”
“是,刘长老。”王冲恭敬地应道。
一场围绕着凌尘的暗流,已在流云宗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