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屿的海雾刚散,阿禾就举着贝壳铲在沙滩上跑来跑去,她身后跟着几个扎羊角辫的小娃娃,手里都攥着用星尘沙捏的小星核——那是石三教他们做的,说是能引来归墟城的金芒。
“凌尘哥!阿璃姐!”小姑娘突然蹦起来,指着海平面,“你们看!那是不是追星号?”
远处的帆影越来越清晰,船帆上的星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正是我们暂存在船坞的追星号。石三站在船头,光着膀子喊得震天响,斧头上还挂着条刚钓上来的星斑鱼,银亮的鱼鳞溅着水花。
“我就说这船不能闲着!”他跳上岸,把鱼往沙滩上一扔,“风老头在归墟城待腻了,说要再去燃星原烤羊肉,楼主也托星鸟带信,说望星楼的星灯该换花蜜了!”
阿璃正坐在榕树下补渔网,网眼上缀着的星绒花在海风里轻轻摇晃。她抬头看向船帆,镇魂宝玉突然发烫,红光顺着网绳蔓延,在沙滩上织出一道光网,网眼里的星芒与归墟城的金芒连成一片。
“看来大家都等不及了。”她笑着放下针线,腕间的麦穗手链与宝玉相碰,发出清脆的响。
三日后,追星号再次扬起风帆。风长老坐在船尾,慢悠悠地翻着新抄的《星轨志》,扉页上多了幅插画:落星屿的榕树下,四个身影并肩望着海平线,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与船帆上的星图重叠。
“这趟该去听星涧了,”他指着书页,“上次带回来的木琴该调弦了,那里的溪水能校准音准。”
石三蹲在甲板上,给斧头缠上新的聆风藤,藤叶上还沾着星麦村的麦香。“顺便去星麦村拐袋新面粉,”他咂咂嘴,“阿璃烤的星麦饼,得配流萤镇的花蜜才够味。”
船行至第七夜,海面上突然浮起无数光点,像谁把天上的星子撒进了水里。阿璃的镇魂宝玉飞至船舷,红光与光点相吸,竟在水中映出一幅流动的星图——图上的光点一路延伸,指向听星涧的方向,还有几个新的亮点在闪烁,是我们从未去过的地方。
“是星灵!”她惊喜地轻呼,光点里浮出小小的人影,正是流萤镇的星灵,“它们在给我们带路呢。”
追星号顺着星图行驶,穿过归墟城的金芒水域时,镇星碑的符文突然亮起,一道光柱从海底冲上夜空,与船帆的星图连成直线。风长老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一个从未标记过的方位。
“这是……新的星轨?”他眼睛发亮,在《星轨志》上飞快画下记号,“悬天阙的星图里,根本没标过这个地方!”
石三突然指着前方:“那是啥?”
远处的海面上,一座孤岛正从雾中浮现,岛上的山峦像卧着的星兽,山顶的岩石泛着淡紫色的光,与燃星原的星火草截然不同。阿璃的镇魂宝玉贴在船舷,红光中浮出一行悬天阙文字:“碎星岛,藏星之心。”
“又有新故事了!”石三扛起斧头,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核,“说不定藏着比星酿还好喝的酒!”
我握住船舵,斩愁剑在鞘中轻轻鸣响,剑穗扫过星图,发出细碎的音。船帆上的星芒突然流转,将新的方位标得清清楚楚,像在说:别急,答案就在前方。
阿璃走到我身边,掌心的宝玉与剑鞘的星核相贴,红光与金光交融,在甲板上投下小小的星轨。“你说,碎星岛的星心里,会不会住着新的星灵?”她的声音混着海浪声,像段温柔的序曲。
追星号破开雾层,朝着新的星轨驶去。船尾的浪花里,星灵的光点一路追随,像无数双眼睛在守护。风长老的书页被海风掀起,发出“哗哗”的响,仿佛在为这段新旅程翻篇。
或许我们永远走不完所有的星轨,或许还有无数的碎片藏在未知的角落,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追星号的帆还在,只要星芒永远闪烁,这段旅程就永远值得期待。
毕竟,重逢从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在星芒照亮的每一条路上,在彼此陪伴的每一个朝夕里。
下一站,碎星岛。
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