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的迷雾散去,众人的心智逐渐清明,但墓室中的气氛并未轻松多少,反而因为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经历而更加凝重。劫后余生的庆幸很快被更深的疑虑所取代——这壁画,为何能拥有如此可怕的魔力?
孙阳的视线死死锁定在那幅仙宫美人图上,眉头紧锁。他敏锐地察觉到,在幻象的光晕消散后,壁画本身的某些细节,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或者说,之前被那炫目的光影效果所掩盖的某些东西,此刻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你们看……”孙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举起强光手电,光束仔细地扫过壁画表面,“这画的颜料……还有这些线条……”
经他提醒,众人也纷纷凑近观察。李教授扶了扶眼镜,仔细审视后,发出一声低呼:“咦?确实!这……这不是普通的矿物颜料!”
在强光下,壁画的色彩呈现出一种异常饱满和……鲜活的感觉?尤其是描绘仙宫建筑、仙女衣饰以及那“长生药”丹药的部分,所用的金色、朱红色和青碧色颜料,竟然隐隐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珍珠般的莹润光泽,仿佛其中掺杂了某种……会自行发光的细微物质?而且,这些颜料的附着方式也非同寻常,不像是在石壁上绘制,倒更像是……镶嵌进去的?
“这些线条……这些线条的走向……”孙阳的手指虚点着壁画中那些看似装饰性的、流畅的云纹、水波纹以及仙女衣带的飘拂轨迹,“你们不觉得……这些纹路,如果抛开它们构成的图像,单独来看其本身的曲折、连接和转折……很像某种……符号?或者……文字?”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心中一震!的确,如果忽略掉这些线条组成的仙女、宫殿等具体形象,仅仅追踪线条本身的轨迹,会发现它们并非随意勾勒,而是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充满韵律和美感的规律性,有点像极度抽象化、艺术化后的某种古老文字或密码!
“难道是……‘云篆’?或者‘凤文’?”李教授激动得声音发颤,作为历史学家,他听说过一些关于古代方士使用特殊符号记录秘法的传说,“传说中记载仙方秘术的文字,非金非石,乃气韵凝结而成,流转不息!”
孙阳猛地想到祖父笔记中一些零散的、关于“纹以载道”、“画中藏诀”的记载。他示意大家退后几步,不再聚焦于画面的具体内容,而是将整个壁画作为一个整体,用一种近乎“散焦”的方式去感受那些线条构成的“势”和“流”!
渐渐地,在孙阳的眼中,那些华丽的画面开始淡化、褪色,而无数交织盘旋的线条则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在他脑海中重新组合、连接……慢慢地,一个极其复杂、精妙、由无数细微纹路构成的、类似某种……化学分子结构图或 能量运行脉络图的抽象图案,隐隐浮现出来!
这个图案的核心,正是壁画中那颗被仙女捧着的、散发着光芒的“长生药”!以它为中心,无数线条如同神经网络般向外辐射、连接,指向壁画中的其他元素——仙童玉女(代表药引?)、陨星(代表核心成分?)、炼丹炉(代表炼制工艺?)、甚至日月星辰(代表天时?)和山海地脉(代表地利?)!
“这……这壁画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长生药配方图!”孙阳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用隐藏的纹路密码,记录了这种‘伪仙丹’的构成、炼制方法和……可能存在的原理!”
这个发现石破天惊!徐福(或者后来的绘制者)竟然将如此禁忌的知识,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隐藏在一幅看似普通的装饰壁画之中!
“快!林夏!拍照!全方位高清拍照!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孙阳急忙喊道。
从巨大恐惧中勉强恢复过来的林夏,闻言强打精神,拿出随身的高清摄像设备,开始对着壁画进行多角度、多光谱的扫描和拍摄。
然而,随着拍摄的进行,以及孙阳和李教授更仔细的辨认,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