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僧又如何？”丁大材满不在乎地摇头晃脑，手指弹了弹宝瓶，瓶里传出韩小莹的低吟，“贫僧修心不修口，戒色不戒银！所谓佛祖心中留，色俗擦身过——哦，不对，我参的是逍遥大道。”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突然沉下来，带着股森然的狠劲，“僧即是道，道即是僧！我想要的，自然要拿到；谁若碍事，比如郭夫人你耍花样——”
他指了指院角被真气劈断的桃木枝，断面正渗出黑绿色的汁液，“那根桃木枝，就是你的下场。”
黄蓉心下猛地一震，指尖的信纸差点掉在地上。她突然想起襄阳城那日，丁大材浑身冒火、把蒙古兵蒸成干尸的模样，那股毁天灭地的狠劲，确实不是郭靖能比的。但她没慌——她是黄蓉，是桃花岛的女儿，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攥紧信纸，指甲掐进掌心，疼得让自己清醒：“我留下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不可伤害襄阳百姓。”
“百姓？”丁大材嗤笑一声，伸手从怀里摸出片干枯的桃花瓣——是从韩小莹牙印里取出来的，“我只关心我的九阳真气和桃花仙姬的瘴气，百姓的死活，与我何干？不过——”他又拍了拍宝瓶，“你若安分帮我调和真气，我倒可以帮郭靖守几次粮道。”
黄蓉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粮道是襄阳的命脉，丁大材肯守粮道，就是给郭靖留了喘息的机会。她故意装作赌气的模样，别过脸：“留下便留下！大不了天天背靠背帮你压气，难不成你还能吃了我？”
“吃你倒不至于。”丁大材笑了，手指点了点黄蓉的鬓角，那里已经有了几根白发，“不过，你这鬓角的白发，倒衬得你显老。你今年该有五十有几了吧？”
黄蓉的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捂住鬓角，声音发紧：“你是嫌弃我老？”女人再强，也怕提“老”字，尤其是她年轻时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如今却被人当面说显老，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但她很快稳住——若能年轻，将来找机会回郭靖身边，也能多陪他几年，甚至更有力气找丁大材的破绽。
“人谁不老？”丁大材收回手，把玩着宝瓶，语气放缓了些，“不过，只要你帮我修行十次，每次用九阴真气帮我调和九阳，不仅能压我的热毒，还能让你年轻十岁。韩小莹你也见过，她本是半老尸身，靠我的长春气滋养，如今不也变回二十岁的模样？”
“真的？”黄蓉猛地转头，眼里满是惊喜，却又飞快地掩饰过去，“若能年轻，我自然尽心帮你。”她心里却在盘算：十次调和，足够我摸清他九阳真气的弱点了——上次他靠我压气时，真气在丹田处有片刻滞涩，说不定那就是他的破绽。
丁大材何等精明，早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掌心的九阳真气微微发烫：“别想着耍花样。你的九阴真气一断，我死不了，顶多难受几天；但你家郭大侠，没了我帮他挡蒙古兵，襄阳城撑不过三个月。”
黄蓉手腕一麻，连忙点头：“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她表面顺从，心里却更坚定了——一定要找到丁大材的弱点，既能自保，也能帮郭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