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日常似乎恢复了平静。学生们依旧上课、捣乱、为考试发愁,教授们依旧授课、扣分、处理层出不穷的小麻烦。但在水面之下,一股关于李默的、截然不同的暗流,正以惊人的速度在魔法界的特定圈层中汹涌传播。
魔法部,神秘事务司。
这里是魔法部最神秘、最核心的部门,被称为“缄默人”的研究员们通常只关心那些超越寻常魔法理解的现象。然而此刻,一间布满各种探测魔法阵和古老预言球体的密室内,几位资深的缄默人正围着一张羊皮纸,面色凝重。
羊皮纸上并非什么古代魔文,而是一份由多位目击者(包括几位身份敏感的、刚从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特殊病房”转移出来的、形容枯槁的老巫师)口述整理的报告。报告详细描述了在小汉格顿墓地发生的那一幕——索命咒的无效化,生命力的瞬间掠夺,以及黑魔王伏地魔那前所未有的、源自本能的恐惧与仓皇逃窜。
“能量反应……无法归类。既非已知的黑魔法,也非白魔法,更接近于……某种规则层面的剥夺。”一位缄默人声音干涩地说道,他的手指划过报告上关于【天魔噬体】的描述,指尖微微颤抖。
“伏地魔……他感受到了‘位格压制’。”另一位缄默人补充,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根据幸存者的描述,那并非力量强弱的差距,而是……生命层次的根本性差异。就像绵羊面对巨龙,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而这个李默,”第三位缄默人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困惑与敬畏交织的光芒,“他回到霍格沃茨后,唯一的诉求是……别再打扰他?他甚至把三强杯当成了镇纸?”
密室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这巨大的反差,比任何邪恶的宣言都更让他们感到不安。一个拥有如此恐怖力量的存在,却对权力、名声、财富毫无兴趣,只追求……清净?
“我们必须重新评估他的威胁等级……不,或许‘威胁’这个词并不准确。”最初发言的缄默人缓缓说道,“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未知’。他就像一座沉默的火山,我们不知道他何时会爆发,也不知道他爆发的底线是什么。”
“底线……”另一人喃喃道,“根据现有行为模式分析,他的底线似乎非常明确,且……极其个人化。”
“不被打扰。”
几乎在同一时间,翻倒巷深处,某间被重重魔法保护的秘密集会点。
这里聚集着一些并未在墓地现身、或是侥幸未被【天魔噬体】波及的、伏地魔的潜在支持者,以及一些长期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黑巫师。他们同样通过某些隐秘渠道,得知了墓地事件的只言片语。消息来源或许模糊,但核心内容惊悚程度丝毫不减。
“……索命咒对他无效!是真的无效!像被吃掉了一样!”
“黑魔王……主人他……逃了!带着剩下的人,头也不回地逃了!”
“那些被吸干的人……梅林啊,我远远看了一眼,就像活了一千岁的干尸!”
“他叫什么?李默?那个赫奇帕奇的交换生?”
惊惧在黑暗中蔓延。如果说伏地魔的恐怖在于他的残忍和强大的黑魔法,那么这个李默的恐怖,则在于其力量的未知与……难以理解。他使用的根本不是他们认知体系内的魔法!
“他想要什么?”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黑巫师嘶哑地问道,“取代黑魔王,统治魔法界?建立新的秩序?”
众人沉默。他们试图从李默仅有的行为中分析他的意图。拒绝采访,厌恶麻烦,把奖杯当镇纸,唯一公开发表的声明是“别再找我”……
“他……他似乎什么都不想要。”另一个声音带着迟疑响起,“除了……别去惹他。”
这个结论让在场的黑巫师们感到一阵荒谬和……憋屈。他们习惯了在权力和力量的游戏中搏杀,习惯了追随强者或是被更强者碾压。但他们从未遇到过这样一种存在——他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却对游戏本身毫无兴趣,只希望玩家们别吵到他睡觉!
“也许……我们不该再用‘黑巫师’或者‘白巫师’来定义他。”一个较为年长、见识更广的黑魔法物品商人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的行为逻辑,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畴。他不宣扬理念,不招募党羽,不追求领土。他唯一的‘规则’,似乎就是他的‘心情’。”
“心情?”
“对,心情。当他觉得被打扰、被冒犯时……”商人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想起了墓地那些“人干”的惨状。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以,”刀疤脸黑巫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总结道,“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想要征服的君主,而是一个……只想安安静静待着的……‘静默’的存在?而打扰他清净的代价……是彻底的消亡?”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寒意。一个没有野心、没有诉求的强者,比一个有明确目标的暴君更令人恐惧,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哪一步会踩到他的“底线”。
“静默……”有人低声重复着这个词。
不知从哪一次秘密集会开始,也不知最初是由谁提起,一个全新的、带着无比忌惮和诡异敬意的称号,开始在魔法部的最高机密档案里,以及在黑暗世界的地下网络中,悄然流传开来——
“the Silent dark Lord”(静默魔王)
他没有宣言,没有纲领,没有追随者(至少明面上没有)。他的“统治”区域似乎仅限于霍格沃茨城堡,尤其是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靠窗的那个座位。他的“法律”只有一条:保持安静,别来烦我。
魔法部的高层们在非公开场合提到他时,会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仿佛怕被远在霍格沃茨的他“听”到。他们严令禁止任何官方人员去“打扰”李默的校园生活,并将他的档案标记为最高机密,备注是:“非极端情况,绝对避免接触,一切以维持其‘静默’状态为优先。”
而翻倒巷的黑巫师们,则在私下传递着一条不成文的铁律:“离霍格沃茨远点,尤其是那个赫奇帕奇的小子。如果你想多活几年,就别让他‘注意到’你。他是……‘那位静默的’。”
于是,霍格沃茨出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现象:
曾经对“交换生”身份好奇不已、甚至带着些许轻视的某些斯莱特林学生,现在看到李默都会下意识地绕道走,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或者说恐惧)。
一些试图挖掘“冠军背后故事”的报社记者,在接到来自魔法部或某些“神秘人士”的严厉警告后,也纷纷偃旗息鼓,不再敢骚扰李默。
甚至连皮皮鬼,这个连教授们都头疼的混乱之源,在几次试图捉弄李默却莫名其妙地撞上墙壁(或者被突然出现的、散发着寒意的黑影吓跑)之后,也学乖了,见到李默都会收敛他那刺耳的笑声,乖乖让路。
我本人,对此毫无察觉。
只觉得最近耳边清静了不少,找我要签名、问问题的人变少了,连皮皮鬼都识趣了。这让我非常满意,可以更加专心地研究魔法,享受美食,以及……使用那大小刚好的“金质镇纸”。
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魔法界高层和黑暗势力心中,一个无法理解、不可言说、只可远观而绝不能打扰的——
静默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