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疠气事件虽然被迅速扑灭,但其造成的影响和恐慌却在暗地里蔓延。官方加强了城市卫生监控,但收效甚微,因为对手使用的并非常规病原体。
林逸的身体在缓慢恢复,那层暗金色能量显示出惊人的滋养效果,他的经脉恢复速度远超马国桢的预期。但他依旧无法动用大量功德,只能进行一些基础的诊脉和药方推演。
他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了对黑莲这种“播撒邪病”手段的研究上。与苏浅浅、马国桢一起,将城南事件的细节、之前“净心莲”的案例、以及所有能找到的、带有超自然特征的疑难杂症记录进行汇总分析。
“黑莲的手段,核心在于利用和放大负面能量。‘契约’针对个体欲望,‘疠气’针对群体健康。”林逸在纸上写画着,“但无论哪种,都需要一个‘载体’或‘放大器’。契约是那张黑纸和名字鲜血,疠气是那些刻画符文的黑石。”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够识别并破坏这些‘载体’,就能有效遏制他们的行动?”苏浅浅举一反三。
“理论上是这样。”马国桢捋着胡须,“但载体千变万化,防不胜防。此次是石子,下次可能是水源,甚至是…空气本身。”
“所以,我们需要一种能够普适性‘净化’或‘中和’这种邪异能量的方法。”林逸目光闪动,看向马国桢,“师叔,您还记得《肘后备急方》中记载的,用于防治瘟疫的‘太乙流金散’吗?”
马国桢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那味传说能‘辟天行疫气,安宅镇凶邪’的古方?此方所需药材极为罕见,且炼制手法近乎失传!”
“药材我们可以想办法,手法可以尝试还原。”林逸坚定道,“既然黑莲能用阵法汇聚秽气制造疠气,我们为何不能用古方汇聚药力,形成大范围的‘正气场’?”
这个想法极为大胆。将治病救人的药方,上升到风水阵法的层面,以药力对抗邪气!
说干就干。三人立刻开始行动。马国桢凭借记忆和“百草阁”的底蕴,开始尝试还原“太乙流金散”的配方和炼制方法。苏浅浅则动用所有资源,搜寻方中所需的几味主药:千年菖蒲根、雄黄精、鬼箭羽等。
林逸虽然无法亲自动手炼制,但他凭借对“气”的敏锐感知和对药性的深刻理解,负责最关键的一环——调整药方配伍,使其药性产生的‘正气场’能与黑莲的邪气形成最有效的对冲。
这需要无数次的理论推演和模拟。林逸将自己关在书房,面前铺满了药材属性、五行八卦、经络气流图,整个人沉浸其中,时而蹙眉,时而恍然。
就在他们紧锣密鼓地进行研究时,韩立那边传来了一个令人振奋又警惕的消息。
通过林逸提供的“内鬼可能具备高深医学背景”的线索,结合对近期异常资金流动和人际关系的排查,他们锁定了一个高度可疑的目标——市医药协会的副会长,同时也是某着名中医药大学的客座教授,魏东明!
此人学术地位崇高,人脉广泛,但近半年来,其名下一个慈善基金会的资金流向异常,与几家皮包公司有不明往来,而其中一家皮包公司的注册地址,距离城北码头区仅一街之隔!
更重要的是,韩立调取了魏东明近期的公开演讲和发表的文章,发现他在多个场合,都隐晦地提及并“赞赏”过一些古代医籍中记载的、被视为禁忌的“以毒攻毒”、“以邪入药”的偏激理论,其观点与黑莲行事风格,有某种程度的暗合!
“魏东明…”林逸听到这个名字时,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回忆起在一次中医研讨会上,曾与这位魏教授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只觉得此人学识渊博,但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与狂热。
“目前只是嫌疑,缺乏直接证据。”韩立道,“此人社会地位高,关系网复杂,没有确凿证据绝不能动他。”
“我明白。”林逸点头,“盯紧他,尤其是他接触的人和经手的药材、古籍。或许,他能带我们找到‘太乙流金散’所需的稀有药材,或者…露出更大的马脚。”
线索开始汇聚,矛头隐隐指向了学术界的权威。
而林逸等人研制的“太乙流金散”,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马国桢在失败了数次后,终于成功炼制出了一小炉药散。药成之时,满室异香,闻之令人精神一振,心头的阴霾都仿佛被驱散了几分。
林逸捻起一点药散,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而中正的辟邪药力,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
“或许,这就是我们对抗黑莲‘邪病战争’的第一面盾牌。”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太乙流金散”成功炼制的瞬间,远在城市另一端一栋豪华别墅的书房内,正在翻阅一本古老线装书的魏东明教授,仿佛心有所感,猛地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冰冷而感兴趣的神色。
“有意思…好纯正的辟邪药力。看来,有同行,不甘寂寞了啊。”
他合上书,封面上赫然是几个古朴的篆字——《疫病源候论》。
风暴的味道,越来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