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火渊的地火毒煞被云芷净化,狂暴的地脉暂时恢复了平静。虽然根源问题尚未解决,但至少解除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小队众人,包括虚脱的阿德利,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却轻松的神情,准备踏上返回桃源的路途。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熔火渊范围不久,一直盘踞在云芷腕间休息的白玉突然再次昂起头,玉角光芒急促闪烁,声音带着一丝惊疑:“不对…地脉之气…在重新变得躁动!虽然很微弱,但趋势不对!”
几乎同时,云芷也感应到了。被她强行抚平的地脉,如同被按下的弹簧,正在缓慢却坚定地恢复之前的暴烈状态。那被她净化掉的“地火毒煞”似乎并非无根之木,只要那深层的“创伤”还在,污浊便会再次滋生。
“看来,只是治标不治本。”云芷语气依旧平淡,并无太多意外。若天道创伤如此容易解决,也不会轮回九次了。
陆飒和程澈刚放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阿德利更是发出一声哀鸣,它的冰魄已经耗尽,若地火再次爆发,它恐怕连自保都难。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一声清越悠长的鸣叫,不同于冰羽的冰寒,这声音带着一种生机盎然的灵秀之气。众人抬头,只见一只通体青碧、尾羽修长、神骏非凡的鸟儿,正穿过稀薄了许多的污浊云层,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俯冲而下。
“是青鸾!”白玉惊呼,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敬畏,“祥瑞神鸟,早已绝迹,怎会在此出现?”
那青鸾双翼展开足有数米,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青色光华,所过之处,连空气中残留的焦灼与硫磺味似乎都被净化了几分。它姿态优雅地落在众人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歪着头,一双灵动的眼睛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云芷肩头的冰羽和地上的阿德利,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云芷身上。
它并未开口,但一道清晰温和的精神意念却传入在场每一个“生灵”的脑中(包括阿德利和白玉):
“奉‘万灵古树’之命,传讯于混沌行走者。”
古树?云芷眸光微动。她在此界轮回千年,自然知晓“万灵古树”的传说。那据说是此界开天辟地之初便存在的先天灵根,是生命与自然的象征,早已在不知第几次轮回中湮灭于历史才对。
青鸾继续传递意念:“古树感知西南地脉异动被强行抚平,亦感知到‘混沌行走者’身负修复此界之愿。古树言:地脉之伤,源于‘地心之核’的失衡。毒煞不过表象。欲要根治,需寻得‘戊土精粹’,稳固地核,导引浊气归于秩序。”
戊土精粹?云芷心中了然。那是大地本源之精,若能找到,确实有望从根本上稳定这条地脉,甚至对其他受损的地脉节点也有裨益。
“古树可知‘戊土精粹’何在?”云芷直接以神识回应。
青鸾摇了摇头,传递出一丝遗憾的意念:“古树亦不知其确切所在。远古之战,大地崩裂,诸多本源之物散落隐匿。古树只知,戊土精粹性喜纯净厚重之地气,多藏于名山大川之祖脉深处,或沉眠于亘古不移的厚土之下。需有大机缘、大毅力者方能寻得。”
它顿了顿,看向云芷的目光带着一丝期盼:“古树沉眠已久,力量微薄,仅能指引方向。修复此界,打破轮回,希望在于尊驾。另,古树提醒,‘它们’已察觉到尊驾的存在,行动或将更甚,望早做准备。”
传递完这些信息,青鸾再次发出一声清鸣,振翅而起,青碧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仿佛从未出现过。
现场一片寂静。青鸾的出现和它传递的信息,包含了太多的震撼与未解之谜。
“万灵古树…还活着?”程澈喃喃自语,这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历史的认知。
“戊土精粹…听起来就很难找。”阿德利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
白玉则显得有些激动:“既然古树尚存,并愿意指引,说明此界自救的希望并未完全断绝!”
陆飒看向云芷,等待她的决断。
云芷沉默片刻,消化着青鸾带来的信息。“它们”…指的是什么?是制造寂灭的幕后黑手,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先回桃源。”云芷最终下令,“戊土精粹之事,需从长计议。眼下,需尽快让阿德利恢复,并利用青鸾带来的信息,重新评估局势。”
她看了一眼西南方向,地脉深处那蠢蠢欲动的暴虐气息并未完全平息。寻找戊土精粹,刻不容缓。
但在此之前,她需要确保桃源这个根基之地的稳固,也需要让身边的伙伴们变得更强。青鸾的传讯,既是希望,也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回程的路,似乎比来时更加沉重,但也多了几分明确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