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何高见?”陆文渊的声音干涩,他知道,成王冒险前来,绝不是为了奚落他。
成王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本王可以帮你。”
“帮我?”陆文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殿下如今自身难保,如何帮我?”
“正因为本王自身难保,所以才更需要陆相这样的‘朋友’。”成王意味深长地道,“本王手中,恰好有一些……陆相或许会感兴趣的东西。”
他顿了顿,观察着陆文渊的神色,缓缓道:“比如,当年负责为阮夫人诊治的那位太医,在阮夫人‘病逝’后不久便告老还乡,却在十年前……死于一场离奇的火灾。巧的是,他乡下的宅子起火前,有人看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出现过。而那几个人的画像……本王恰好有。”
陆文渊的心脏猛地一抽!那位太医是他当年精心挑选、并许以重金封口的人!他的死,确实是灭口!
“再比如,”成王继续慢条斯理地投下重磅炸弹,“柳氏身边那个负责煎药、后来被你赶出府的婆子,如今在本王一个庄子上,过得……还算安稳。她似乎对当年往药罐里加东西的事情,记忆犹新。”
陆文渊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这些,都是足以将他置于死地的证据!竟然都落到了成王手里?!
“还有,”成王仿佛嫌不够,又加了一把火,“关于陆相私会南疆巫医之事,本王这里,还有那位巫医亲笔画押的证词,描述了陆相当时……所求为何。”
“够了!”陆文渊猛地低吼一声,打断了成王的话,他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随时会窒息。他最大的秘密,最深的罪恶,竟然被成王掌握了如此之多!
看着陆文渊濒临崩溃的样子,成王满意地笑了,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陆相,不必激动。”成王语气放缓,带着一丝诱惑,“本王将这些告知于你,并非为了威胁,而是想表明合作的诚意。这些证据,本王可以永远让它消失。甚至,本王还可以帮你……解决掉林飞远那个麻烦,平息巫蛊流言。”
“条件呢?”陆文渊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很简单。”成王眼中闪过野心勃勃的光芒,“第一,动用你在朝中的所有力量,助本王解除软禁,恢复部分职权。第二,在大婚之后,想办法让摄政王‘安心’静养,朝中事务,由本王与你……共同打理。”
他要陆文渊做他在朝中的内应和盟友,共同架空甚至扳倒萧墨珩!
陆文渊心中巨震!这是要与虎谋皮!成王此人,阴狠毒辣,毫无信义可言!与他合作,无异于与魔鬼交易!
可是……他有选择吗?
不合作,成王立刻就能将这些证据抛出去,他陆文渊立刻就是身败名裂、抄家灭族的下场!皇帝绝不会保他,萧墨珩更会落井下石!
合作,虽然风险巨大,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若能助成王重新得势,或许能借助他的力量渡过此次危机,甚至……在未来权力格局中分一杯羹。
巨大的恐惧和一丝侥幸心理,如同两只手,死死扼住了陆文渊的喉咙。
他沉默了许久,书房内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最终,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对未来的担忧。
陆文渊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而艰难:“……殿下,想要老夫如何做?”
这一刻,他选择了与魔鬼同行。
成王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他知道,他扳回了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