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达,如同两道惊雷,劈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院落。
玉尘院内,萧墨珩(陆雪瑶身)接到赐婚圣旨,脸上无喜无悲,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他(她)知道,这不过是权谋博弈下的产物,是那个占据了他身体的女人,为了稳住局面而走的一步棋。否则,那将是一场无法收场的闹剧。
而另一边,当宣旨太监用尖细的嗓音,将那道准许成王纳陆芊芊为妾的圣旨,隔着门板念给被囚禁的陆芊芊听时,里面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撞击门板的声音。
“不!我不嫁!我是相府小姐!我不要做妾!尤其是给那个废物做妾!放我出去!父亲!父亲你救救芊芊啊!”
陆芊芊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不甘和癫狂。她梦想的是风光大嫁,是成为人上人,而不是像一件垃圾一样,被一顶小轿悄无声息地抬入那个如今自身难保的成王府,成为一个连名分都尴尬的妾室!更何况,她隐约感觉到,母亲柳姨娘的“暴毙”和陆安管家的“潜逃”都透着诡异,一种巨大的不安笼罩着她。
然而,无论她如何哭闹,回应她的只有看守婆子冰冷的呵斥和紧锁的门窗。陆文渊早已对她这个“野种”厌恶至极,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又怎会理会她的死活?
三日后,深夜。
一顶再普通不过的、连颜色都晦暗的青色小轿,如同做贼一般,从丞相府最不起眼的侧门被抬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朝着成王府的方向而去。
轿中的陆芊芊,穿着一身连寻常富户家丫鬟都不如的粗布衣裳,脸上未施粉黛,双眼红肿无神,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她没有再哭闹,因为眼泪已经流干。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的心脏——恨陆雪瑶,恨陆文渊,恨成王,恨这世间所有人!
轿子没有从成王府正门进入,甚至没有走侧门,而是绕到了最偏僻的一处角门。那里早有成王的心腹管家等候,面无表情地将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陆芊芊引了进去,直接送到了王府最深处、一处阴冷潮湿、堪比冷宫的废弃院落。
没有仪式,没有宾客,甚至连一杯合卺酒都没有。陆芊芊的“新婚之夜”,便是在这破败、散发着霉味的房间里,对着跳跃的、如同鬼火般的烛光,独自品尝着无尽的屈辱和怨恨度过的。
她的人生,从云端彻底坠入了十八层地狱,再无光亮。
与此同时,成王府书房。
成王萧墨宇并没有去理会那个被他视为奇耻大辱的“新娘”。他脸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上,下方站着他的心腹幕僚。
“王爷,摄政王与陆雪瑶被赐婚,陆文渊那老狐狸彻底倒向了那边,我们在朝中的势力……岌岌可危啊。”幕僚忧心忡忡地说道。
成王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酒液淋漓。“萧墨珩!陆雪瑶!还有陆文渊那个老匹夫!本王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布满了血丝。接连的打击,尤其是被迫纳陆芊芊这个“野种”为妾的屈辱,已经让他处于疯狂的边缘。
“王爷,如今我们势单力薄,硬碰硬恐非良策。需得寻找盟友,合纵连横。”幕僚低声建议道。
“盟友?”成王冷笑,“如今满朝文武,谁还敢与本王这个‘失势’的亲王结交?”
幕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压低声音:“明面上自然无人敢,但……有些人,心中未必没有怨气。比如……镇国公府。”
“林震?”成王眯起眼睛。镇国公林震,手握部分京畿防务,是军中实权派人物,向来保持中立,但其世子林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