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京城西门外,晨雾还未散尽,驿道旁的枯树挂着霜花,赵峥的马队已整装待发。他勒住缰绳,目光扫过等候送行的沈砚之、苏清鸢与陈十三,突然翻身下马 —— 离京前还有一桩心事未了,那便是书院案的后续追查,若此刻不托付清楚,怕等他到了西北,京城的线索会断。
“沈大人,” 赵峥先走到沈砚之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本线装笔记,封面写着 “书院案疑点汇录”,字迹密密麻麻,“这是我整理的书院案未查清之事,您且收下。其一,文曲笔剩余七成碎片,除了墨煞手中的三成,还有四成下落不明,我怀疑李嵩早年任西北巡按时,可能将部分碎片藏在了西域商栈,需让柳如烟顺着黑鸦商会的线查;其二,书院三名被害考生的家中,曾收到过‘匿名报信’,信中提及‘贡院有阴物作祟’,这报信人至今没找到,或许是知情人,您派暗探再去考生家乡走访,别遗漏了;其三,三皇子东宫的‘监妖令副本’,我总觉得与书院案的阴物操控有关,您让阿辰在京城时多盯东宫的典籍库,看有没有记载‘阴物控笔’的册子。”
沈砚之接过笔记,指尖抚过扉页的褶皱,点头道:“你放心,这些事我会亲自督办,每月初一、十五,必派信鸽给你和林越传进展 —— 书院案是源头,绝不能让线索断在京城。”
赵峥又转向苏清鸢,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小木箱,里面装着文曲笔碎片的样本与鉴定工具:“苏姑娘,这是你之前给我的碎片样本,我带了两份去西北,留三份在你这儿。你之前说碎片记忆里的‘古文人’,或许是文曲笔的初代持有者,若能再从碎片中唤醒更多记忆,说不定能查清李嵩是怎么知道‘文气吸收’之法的 —— 这对林越在西北查镇国印也有帮助,毕竟十二宝同源,文曲笔的秘密可能藏着镇国印的线索。”
他顿了顿,又补充:“还有,书院案里的‘阴物笔迹’,你再研究研究,看能不能从笔迹的煞气浓度,判断出操控者的修为 —— 若能确定是李嵩本人操控,还是有其他阴物师协助,就能知道他背后还有没有隐藏势力。”
苏清鸢接过木箱,郑重颔首:“我会尽快研究,有结果立刻传讯给你们。对了,我把‘阴物笔迹图谱’抄了一份,你带在身上,若西北遇到类似笔迹,也好比对。”
最后,赵峥走到陈十三面前,递给他一张图纸,上面画着 “阴物笔迹鉴定液” 的改良配方:“陈兄,这是我和林越商量的鉴定液改良思路,加了西域的‘显煞草’汁液,能让阴物笔迹显形时间延长三倍。书院案后续核查答卷,可能需要大量鉴定液,你多制备些,不仅给京城的专案组用,也给西北的白甲卫带些 —— 贺兰山古墓若有文曲笔碎片残留,用这改良液能更快发现。”
陈十三接过图纸,眼睛一亮:“这思路好!显煞草我之前在西域商队见过,明日就让人去采买,保证不耽误事。对了,我给林越留了十瓶‘破魂散’,你到西北后转交给他,古墓里若遇到引魂香唤醒的阴物,这散粉能派上大用场 —— 也算我帮着查书院案到底了。”
赵峥一一应下,又想起一事,对三人道:“还有柳如烟,我已托人给她带信,让她在查李嵩暗渠时,多留意‘西北商号’的往来账目 —— 书院案里的铁线木,都是从西北运来的,文渊斋的掌柜说‘每年冬月必进一批’,这背后的供货渠道,说不定和李嵩联络苍狼部的渠道是一条线,查清楚了,就能把书院案和西北的事串起来。”
沈砚之补充道:“我已让柳如烟乔装成‘西域商人’,混入黑鸦商会在京城的分号,她会把查到的商号账目,同步抄给你和林越 —— 你们在西北遇到相关商号,也能及时应对。”
赵峥这才松了口气,翻身上马,又回头对三人道:“林越性子刚直,查案时容易钻牛角尖,我不在他身边,你们多劝着些 —— 书院案要查到底,但也得保重自身,别让阴物伤了。”
沈砚之挥了挥手,笑道:“你放心,林越有墨风相助,你有阿辰跟着,我们在京城也会稳住 —— 等你们从西北回来,咱们再一起给书院案画个句号。”
赵峥不再多言,勒紧马缰,对身后的暗探与阿辰道:“出发!” 马蹄声再次响起,踏碎晨雾,朝着西北方向而去。阿辰策马跟在他身旁,轻声道:“大人,您放心,京城的事有沈大人他们,咱们在西北好好查,定能帮林大人把书院案的尾巴揪出来。”
赵峥望着前方渐亮的天色,映忆镜残片的碎屑在怀中微微发烫 —— 那是林越之前给他的,说 “带着能感应十二宝的能量”。他知道,此刻林越在苍狼部草场标记火油,而他在赴西北的路上,两人虽隔千里,却都在为书院案的收尾努力。
而京城的书院旧址旁,柳如烟已收到赵峥的信,正乔装成 “西域商贩”,走进黑鸦商会的京城分号。她看着货架上的铁线木笔杆,指尖悄悄蘸了点 “引魂香检测液”—— 若笔杆上有引魂香残留,就说明与书院案的阴物笔迹有关。检测液刚碰到笔杆,便微微发红,柳如烟心中一凛:果然,黑鸦商会与书院案的关联,比他们想的还要深。
远处,赵峥的马队已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驿道尽头。沈砚之、苏清鸢与陈十三站在西门外,望着西北的方向,心中都清楚:书院案的追查,不会因赵峥的离京而停滞,京城与西北的线索,终将在贺兰山古墓交汇,而林越与赵峥的汇合,也将揭开书院案最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