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打更人衙门,只有巡逻差役的脚步声在巷廊间回荡。临时大牢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不好了!死囚跑了!”
林越刚从议事厅整理完祭天台密道图,听到喊声立刻抓起腰间的 “阴物查案总协” 木牌,朝着大牢奔去 —— 那里关着的是前日抓获的阴爪卫小头目,也是唯一知道李嵩 “西域阴物运输路线” 的活口。
大牢门口,两名狱卒正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牢门的玄铁锁已被腐蚀成黑渣,地面散落着几缕银白色的阴丝,最刺眼的是牢墙内侧,用暗红色的液体画着一个狰狞的 “鬼爪” 印记 —— 那是阴爪卫的专属标记,也是李嵩手下最常用的威慑符号。
“怎么回事?” 赵峥也带着差役赶来,佩刀出鞘,目光扫过牢内的痕迹,“牢门是怎么被打开的?人是什么时候跑的?”
“就…… 就在刚才!” 狱卒王五哆哆嗦嗦地指着牢内,“我们正换班查房,突然闻到一股腥气,接着锁芯就冒黑烟,等我们想开门查看,牢里的人已经不见了,墙上还多了这个鬼爪印!”
陈十三蹲下身,用银针挑起地上的阴丝,针尖瞬间泛黑:“是阴蚀毒加阴丝!和之前银库的手法一样,是李嵩的人干的!他们用阴蚀毒腐蚀锁芯,再用阴丝缠住死囚的手腕,从密道拖走的 —— 你看地面,有细微的拖拽痕,还沾着玄石粉!”
林越摸出怀里的碎木,贴近牢墙的鬼爪印 —— 碎木泛出淡红的阴能,却没有指向李嵩常活动的太庙方向,反而朝着衙门西侧的巷口延伸,像是故意留下的误导轨迹。他正想开口分析,另一名狱卒李四突然跪爬过来,指着林越的方向,声音发颤:“是…… 是林公子!是他放走了死囚!”
这话像惊雷般炸在众人耳边,巡逻的差役们瞬间围拢过来,眼神里满是疑惑 —— 毕竟林越曾是 “死囚”,如今又掌管阴物查案,确实有机会接触大牢。
“你胡说什么!” 赵峥立刻挡在林越身前,“林越刚才一直在议事厅,有差役作证,怎么可能去大牢放囚?”
“我没胡说!” 李四突然拔高声音,从怀里掏出一块断裂的木牌碎片,上面刻着模糊的 “协查” 二字,“刚才换班时,我看到一个穿黑衣的人影从大牢出来,腰间挂着的木牌和林公子的一模一样!那人还回头看了我一眼,虽然天黑,但我认得他的身形,就是林越!他走后没多久,牢门就被腐蚀了,墙上还多了鬼爪印!”
林越看着那块木牌碎片,心头一沉 —— 那是仿造的 “戴罪协查” 木牌,边角粗糙,显然是李嵩的人故意做的伪证。他刚想辩解,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京兆府尹带着衙役赶来,显然是有人提前报了信:“赵总领,听闻打更人衙门死囚越狱,还牵扯到林越?按《大雍律》,需即刻将嫌疑人扣押审问,不得延误!”
“这是栽赃!” 苏清鸢快步走来,手里拿着刚从西侧巷口搜到的阴蚀毒瓷瓶,“瓷瓶上有李嵩亲信王承业的私印,而且李四说的‘黑衣人影’,刚才有差役在巷口看到是阴爪卫的人伪装的 —— 他们故意穿林越常穿的玄色衣袍,还仿造木牌,就是想栽赃林越,让我们在祭祀前自乱阵脚!”
李四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苏清鸢。阿芷这时也赶到,腰间的玉佩泛着柔和的青光,贴近李四的手腕 —— 玉佩刚触到他的皮肤,青光就变成淡黑色,映出他袖口藏着的一小包玄石粉:“你袖口有玄石粉,和牢里的拖拽痕成分一样,而且你身上有阴爪卫的阴能残留,是他们威胁你指证林公子的,对不对?”
在玉佩的阴能压制下,李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是…… 是阴爪卫的人逼我的!他们说要是不指证林越,就杀了我的家人!还说只要我按他们说的做,事后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跑路…… 我不是故意的!”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 李嵩知道阴爪卫小头目掌握西域阴物的关键线索,既怕他招供,又想借机栽赃林越,打乱祭天台的行动计划,便派手下用阴物越狱,再胁迫狱卒作伪证,试图将林越拖入 “通敌放囚” 的泥潭。
京兆府尹见状,连忙收队:“是本官鲁莽,错信了伪证。赵总领,林总协,你们放心查案,若需京兆府协助追捕逃囚,随时开口!”
待京兆府的人离开,林越看着牢墙上的鬼爪印,眼神变得锐利:“李嵩越是急着栽赃,越说明那个阴爪卫小头目重要。他知道西域阴物的运输路线,我们必须在祭祀前找到他,不然等阴物运到祭天台,李嵩就能强行破地宫!”
周鹤这时也赶来,看着牢内的痕迹,沉声道:“我已派柳如烟带着线人去西侧巷口追查,她熟悉阴爪卫的追踪手法,应该能找到逃囚的踪迹。林越,你别受这事影响,祭天台的计划不能变 —— 李嵩就是想让你分心,我们偏不能如他所愿。”
林越点头,将碎木重新揣回怀里 —— 碎木的阴能已调整方向,指向城外的乱葬岗,那是阴爪卫常用的藏人地点。他握紧手中的 “阴物查案总协” 木牌,指尖传来木牌的厚重感:“我明白。越狱案交给柳如烟,我继续完善祭天台的行动细节,绝不让李嵩的阴谋得逞。”
深夜的风掠过衙门的槐树,牢墙上的鬼爪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距离祭祀只剩最后几个时辰,越狱案的风波虽暂时平息,但逃囚未抓、西域阴物未寻获,新的危机仍在暗处潜伏。而林越知道,这场围绕栽赃与反栽赃的较量,不过是李嵩最后的挣扎,真正的决战,还在祭天台的晨光里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