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老怪。
这是大主给他们的作战代号,真是毫无创意。
说完正事,他就像昨天一样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装作这么忙。
我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然后收回了目光。
随着魔气的消散,众人松了一口气。
“……今天也够呛。感觉压力更大了。”
一个人大胆地开口,仿佛在议论我。
我不由自主地听得津津有味。
‘除了骂人,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我是他们的上司,说不定也会揍我一顿,更不用说他们了。
这么想着,我仔细倾听着。
“真是越来越强了,大主果然不同凡响。”
“就是就是。像天尊那样的老家伙……对我们大主来说,不过是一拳的事。”
...嗯?
‘……什么?’
我悄悄听着,发现他们的对话似乎与我的预期有所不同。
这些疯子到底在说什么……?
“大主的威名应该在中原广为传扬才对。”
“就算不想传扬,也很快会传开的。正派那些家伙怎么可能遮得住大主的威名。”
‘怎么回事?’
越听越觉得心神不定,仿佛要被这对话带走了似的。
这些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无论怎么听,都无法理解。对话却越来越深入。
“独自一人烧毁华山派的怪物。”
不是我一个人。
天魔除了梅花仙等主要强者外,剩下的门人都是我抓来的。
“不仅仅是华山派,巴蜀唐门也是他一人解决的。”
这正是剑魔与绿王的部队袭击之后,黑焰队紧随其后支援之时。
我独自一人上前,解决了已经无力反抗的毒凤,算是收了个尾。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越看越觉得摸不着头脑。
耳边不断传来从未听过的赞美之词。
我感到一阵恶心,耳朵也发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了我的表情,向我搭话了。
“看来你是新来的吧?”
“什么……?你们不知道大主的地位吗?”
我的表情显然不悦,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我身上。
那眼神冰冷,每一个人都显得异常认真。
‘这下麻烦了。’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们会对我嗤之以鼻,但这些目光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这么……喜欢大主吗?”
“大主是我们的希望,你竟然不知道这一点。”
“看你的年纪,应该是刚成为魔人不久吧。你多大了?”
嗯……该说多少岁呢?我思索了片刻。
“二十……二岁。”
我觉得这样差不多了。
“二十二岁,已经越过了那道墙了吗?”
“嗯……嗯。”
“那个年纪就达到绝顶……真是个怪物啊。”
“……”
听到这话,我不禁连咳了几声。我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内力,所以他们很难判断我的境界。
在我咳嗽的间隙,另一个魔人走了过来,问道。
“这样的天才,为何要成为魔人?”
“……嗯。”
为何要成为魔人……
二十二岁的八节叶为何成了魔人……
“……因为正派的家伙们让我的家族没落了。”
“是为了复仇吗?”
“是的。”
这番敷衍的话并没有引起魔人们的怀疑,毕竟这听起来是最常见也最方便的借口。
要迷惑这些家伙,骂正派的嘴脸再合适不过了。
“……肮脏的正派家伙们……”
“表面上装作善良、纯洁,背地里却全是这样。”
“别担心,小兄弟,大主会帮你完成复仇的。”
不,不,你们这些疯子。
你们的大主才不会帮你们完成什么复仇,他只是忙于自己的事情,对你们的请求视而不见罢了。
这些信念究竟从何而来,实在令人费解。
‘甚至称呼也变成了小弟。’
这样的信念大多是由天魔的魔气编织而成的。
背叛在绝对不可能的情况下,这种信念更容易形成。
在天魔的魔气之下,荒谬的信念便由此而生。
这小子无论性格如何,至少不会背叛魔教。
这种安心感便是由此而来。
真是可笑,魔人们之间竟然会有安全感。
不过,这会不会是天魔故意为之呢?
这一点也无从得知。
重要的是,
‘他们为什么喜欢我。’
实在无法理解。明明都是些让人无法喜欢的情况。
他们为何会如此深信不疑?
“……那个。”
正想询问此事时,门开了,默拳出现了。
“八节叶。”
“那……大主。”
“八节叶,没听见吗?”
“啊。”
正欲继续说话时,突然意识到默拳是在叫我。
对,是七节叶还是八节叶,昨天我是这么说的。
“……叫……叫我?”
“跟我来。”
默拳一出现,魔人们立刻摆出僵硬的姿势,等级森严。
这种等级制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
我带着怪异的表情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跟着默拳走了出去。
尽管脚步沉重,但面对这难以理解的状况,我的表情依然皱巴巴的。
***
跟着默拳走出营地,来到了营地外。
这里并没有远离营地,更像是一个警戒的位置。
看来默拳如果需要警戒,也会带上我一起出来。
‘真麻烦。’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了几声。
因为很明显,他是来获取信息的。
像默拳这样的魔人,怎么会亲自来站岗?
精锐部队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
“八节叶。”
“是。”
“你说你今年二十二岁了?”
“是的,没错。”
“真年轻。”
比我小五岁的话,简直要晕过去了。
我看着默拳,心中也有类似的感慨。
‘好久不见了。’
虽然他的意图令人烦躁,但见到默拳本身倒也不坏。
他是我认识的魔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若不是在皇甫世家做了那些狗一样的事情,他可能根本不会成为魔人。
默拳直到死前都更适合被称为武者,而不是魔人。
因此,见到他更加令人高兴。
当然,与我的心情相反,默拳并没有掩饰他对我的警惕。
“你似乎已经达到了化境,是吗?”
“是。”
我的轻描淡写让默拳的眼神变得锐利,显然他很惊讶。
即使达到绝顶也会让他惊讶,更何况是化境。
‘虽然只是半成品,毕竟不能使用火焰。’
本来就不完整,再加上不能使用剧炎火轮功,可以说变得更弱了。
“……二十二岁就达到化境。”
默拳显得极为震惊。换作是我听到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让你来提防我,大概是因为默拳吧。
而且这也意味着其他问题。
“像你这样的武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风声。这让我感到疑惑。”
按理说,你应该早就名声大噪,成为当代最杰出的后起之秀。
怎么可能会突然冒出来呢?
不仅默拳,其他人也对此产生了怀疑。
这一点也是我一直担心的。
“过去,我曾搜集过一些关于你的信息。”
魔教在情报方面一向迅速而准确。
“八节叶……连你属于哪个世家,甚至你在哪里生活,都没有任何信息……”
默拳的话语中带着冰冷的杀气,眼神中透出森然的敌意。
咕咕咕。
肩头感受到的压力相当沉重。
“你到底是什么人?”
“……”
周围的杀气弥漫开来,该如何应对呢?
“名字显然是化名,脸上的面具也是易容术吗?”
默拳伸出手,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的脸之前。
咔。
“……!”
我紧紧抓住了默拳的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默拳即将反应过来之前,我看着他微微一笑。
看到我的表情,默拳愣住了。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两个秘密,不是吗?”
“哼,你认为在本教的名义下还能有秘密吗?你知道自己上面是谁吗?”
“至少不会是前辈或者大主吧。”
轰隆隆!
面对我傲慢的语气,默拳终于要爆发了,但听到我接下来的话,他却无法再继续。
“在本教中,只有教主才是天。”
愣住。
提到天魔的名字,默拳的动作再次停顿。
“关于我的秘密,教主已经知道了。尽管知道,他还是派我来这里。”
在这种情况下,我该如何应对呢?
其实并不难。
就像对付魔剑后一样,所有的话都以天魔为依托。
这些伪君子们无法违抗那个天的存在。
同样,在他们眼中,我也是如此。
“……你敢为这话负责吗?”
天魔已经全都知道了。即使知道,还是秘密地派我到黑炎堂。
你敢为这话负责吗?
“当然。我以教主的名义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微笑着如此回答。
责任?我为什么要承担?
“绝无半点虚言。我是教主忠实的奴仆。”
坚定地说完这句话,默拳的杀气稍稍减弱。
魔人以天魔为依托说出的话,不可能有假。
至少这一点是幸运的。对我来说,即使把天魔卖了无数次也没关系。
这意味着我有一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我的秘密虽然是秘密,但至少不会给本堂带来麻烦。这也是以教主的名义……”
啪!轰隆隆!
就在我要开口的瞬间,默拳的拳头从我身边擦过。
紧接着,我身后的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炸裂开来。
我没有察觉到默拳挥拳的动作。这些人真是疯了,实力强得离谱。
我心想这突然的袭击是怎么回事,看向默拳。
“我理解你的话,但不要随便提起教主。本教中没有人能轻易称呼他。”
“……啊,是。对不起。”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忠诚。
我苦笑着。
实际上,你们的大主根本不在乎这些。
“更何况。”
这次的妖兽狩猎也是如此。
天尊的目的。
败尊的出现也在预料之中。
尽管知道这一切,他还是计划继续行动,甚至打算与败尊正面交锋。
“从一开始……”
明明是一场必败的战斗,难道是因为对天魔的忠诚才去的吗?
“不可能。”
我对魔教没有丝毫忠诚。即便如此,我依然做这种徒劳之事,原因只有一个。
当时我的目的。
就是为了削弱魔教的实力。
***
轰隆隆!
黎明时分,练武场依旧喧嚣不已。
空中,金色的剑气如同太阳般不断舞动。
下方,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子挥汗如雨,身体灵活地移动着。
嗖!
剑的移动柔和,但剑尖所展现的结果却异常锐利。
剑气从剑尖喷薄而出,不断划破虚空。
嗖!嗖嗖!
随着女子的动作,空中的剑也随之移动。
这看起来像是被称为剑术绝技的御剑术,但又有所不同。
咔。
女子挥剑许久,一滴汗水从下巴滑落。悬在空中的剑随即插入地面。
轰!剑插入地面,地面随之破碎。
片刻之后。
砰!
插入地面的剑发出光芒,随即爆炸。
爆炸的影响使得原本整洁的地面变得一片狼藉。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内力的痕迹。
确认这一切后,女子终于可以吐出憋在胸中的那口气。
“……呼……”
正要用衣袖擦拭汗水时,
有人走到女子面前,递给她一条毛巾。
“辛苦了,小剑圣。”
听到呼唤,女子转头看向男子。
“……您这么忙,怎么有空过来。”
尽管男子的衣着破旧,女子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显得从容。
女子唤道。
“阁王。”
听到女子的呼唤,阁王苦笑道。
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的情感。
“……小姐,有一件需要您亲自出面的事情。”
阁王的声音中充满了罪恶感。
尽管努力想要平静地说话,但最终还是没能做到。
向这位柔弱的女子请求牺牲,对阁王来说始终是一件无法做到的事。
女子明白这一点,只是默默地点头,看着阁王。
“走吧。”
女子简短地说了一句,便径直走过阁王,向前走去。
微风拂过,女子的金发随风飘扬。
季节逐渐转凉。
女子的眼眸依旧冰冷,深邃如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