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靠窗病床前,看着眼前的男孩子,胡礼让白蔹解除了自己身上的玛利亚幻象,轻轻开口,“你要抽烟?”
男孩子动了动耳朵,咧嘴嘿嘿一笑,“男的?你是那小妞的男朋友?你有烟吧?快给我点一根。”
胡礼点点头,掏出烟盒,点燃,吸了一口,把烟递到男孩嘴边。
男孩立刻深深吸了一大口。
迅速燃烧的烟头瞬间烧掉了一半。
男孩用牙咬住烟嘴儿,心满意足喷出一大口烟雾。
“真爽啊……”
“嘴里总算没有那些虫子的臭味了……”
胡礼给自己也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你这是什么情况?”
男孩儿没有搭理,兀自抽着那支烟。
胡礼也没有催,起身,来到中间病床,看着那呆滞的小姑娘。
看了一会儿,胡礼轻轻开口。
“小白蔹,去把她输液的针拔了吧。”
白蔹哦了一声,压根没问为什么,走到床边,轻柔地,一根根把插在小姑娘身上的针头都拔了出来。
红色的血和针头上滴落的各色液体混杂在一起,滴得到处都是。
小白蔹左右看了又看,扯下右边空床上的床单,用没有血渍稍微干净一点的部分,一点点温柔地给小姑娘把身上滴落的液体擦干。
小姑娘瞳仁再次动了动,似乎透过玛利亚地幻象,看到了里面藏着的白蔹。
她微微动了动嘴唇。
“谢……”
“谢谢……你……”
几秒后,小姑娘的身体一软,眼睛依然盯着白蔹,再没有呼吸。
白蔹叹口气,用病床上的被子,把小姑娘盖好。
在盖被子的过程中,从小姑娘的手心里,掉出来一枚铜钱大小的玉块,黑白两色,如活物一样轮转不休。
白蔹捡起玉石,惊喜地朝胡礼比了比。
胡礼微微点点头。
走回靠窗病床边,胡礼伸手从男孩嘴边拿下已经燃尽的烟头。
男孩恋恋不舍的松嘴,咂吧了一下嘴里最后的滋味。
胡礼轻声道,“还要再来一支吗?”
男孩微微摇摇头,“够了。”
“钱不够。”
“抽一支,够了。”
男孩侧着耳朵听了听,“隔壁那小丫头走了?”
胡礼嗯了一声。
男孩满足地笑笑,“那行,趁现在老子也很满足,劳烦您,也送我一程。”
胡礼没有动,“四楼不是有重症监护室吗?不是说,只要人还没死透,送那里都能救吗?为什么你不去那里?”
男孩撇撇嘴,从嘴里吐出一块阴阳玉,掉在枕头边上。
“那太贵了,没钱。”
“去一次,要五块钱。老子只有一块钱了。”
“这一块钱,买你一支烟,加你送我一程还勉强够。”
“去那儿?那可远远不够……”
胡礼点点头,捡起男孩吐出的玉石,握在手心。
“好,我知道了。”
“再送你半支烟吧。”
胡礼把自己嘴上叼着那剩的半支烟再次插到男孩嘴角。
男孩用牙齿咬住烟嘴,嘿嘿笑起来,“那老子可赚大了!嘿嘿嘿……”
胡礼往身后瞥了一眼,“小白蔹,转过去。”
白蔹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听话转身面朝病房门口。
男孩笑着猛然吸了一口烟。
在这一瞬间,浓郁的黑暗从胡礼脚下涌出,胡礼坐着没有动,右手在黑暗中摸出一把黑色的匕首,拖起一道黑色电芒,在瞬间切开了男孩脖子。
男孩太瘦弱了,甚至没有喷溅出预想的血柱,只有一股股黑色的血液缓慢从脖子上的伤口涌出,一点点打湿肮脏的床单。
男孩带着微笑,叼着还在燃烧的半支烟,心满意足地获得了最后的解脱。
胡礼起身,拉上帘子,“走吧,我们去看看其他地方。”
白蔹点点头,继而又嘟起嘴,“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没见过杀人……”
胡礼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可是,你就是个小孩子啊。”
说着,胡礼蛋疼无比,“说起来,这场比赛也是见鬼……”
“你是小学生,红孩儿那代理人叶俊延是初中生,观音那代理人翊语看着也就是个高中生,玛利亚……不是没读过书就是大专生……”
胡礼蛋疼到龇牙咧嘴,“总感觉我他么这一局跟来带孩子似的……”
白蔹想了想,“诶,就是诶,咱们年纪刚好是从小到大!姐姐之后是那和尚,是个成年人,然后是哥哥你,你是中年老男人……”
胡礼一个暴栗敲在白蔹头顶,“以后不许跟着玛利亚那死二次元,你看你都学坏了!”
白蔹嘟嘴,“哦……”
“玩不起的中年老男人……”
砰!又一下暴栗。
“哥……我错了……”
............
一楼。
玛利亚沿着门诊大厅旁边几条走廊乱窜着。
一间亮着灯的诊室吸引了玛利亚的注意。
前后看了看,也没有其他选择,玛利亚果断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诊室,一张书桌后,坐着一个穿黑色白大褂的医生。
这是这个医生有点奇怪,他裸露在白大褂外面的脸、脖子、手腕……都没有皮肤……
是的,这个医生全身的皮都被剥掉了,只有红白相间的肌肉裸露在外面。
看着玛利亚进来,医生从书桌后抬起头,“病人来了啊?挂号单给我?哪不舒服啊?”
玛利亚迟疑了一下,立刻代入二次元cos经验,装出柔弱不堪的样子,“哎呀,医生,人家还没来得及挂号,就是想来咨询一下您,人家怀孕了老是头晕,该怎么办啊?”
医生点点头,“怀孕了头晕是吧?嗯……没挂号那就去死呗,对了,死医院门口,别死我科室门口,不然这个月又要算我们清洁费了。”
玛利亚柔弱都装不下去了,瞪大了眼睛,“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他么是医生啊!!”
医生叹口气,“你去看你头晕之前,要不先看看眼睛和脑子吧……”
“对,我是医生,可你没挂号,我能怎么办呢?”
“更何况,我他么是个肛肠科医生,你他么来我这里看头晕......”
“咋,是让我看看你的大肠头,问它晕不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