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戴城外的训练场上,气氛前所未有的……混乱。
林凡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高台上,俯瞰着下方。他的凤凰军团步兵方阵试图保持严谨的“泰拉维亚方阵”,但旁边那群石心山盾卫如同一堵堵会移动的铁墙,布兰诺队长吼着矮人战歌,带着部下迈着沉重而略显杂乱的步伐,时不时就撞乱了人类士兵的队形边缘。
更远处,永歌森林的精灵游侠们则散成松散的阵线,他们动作轻盈优雅,箭无虚发,但射速和节奏与人类弩手团的齐射格格不入。人类弩手等待号令进行覆盖射击时,精灵们往往已经凭借超凡的目力点杀了好几轮“假想敌”,导致火力衔接出现空档。
而伊莎贝拉率领的圣尼克弗骑士们,则在侧翼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他们的重骑兵冲锋需要空间和明确的指令,但在眼前这幅“各自为战”的图景前,贸然冲锋很可能先撞上自己人。
“左翼!矮人兄弟,收拢!别冲太前,挡住精灵射界了!”
“精灵!优先射击标注的红色目标区域!别光挑‘有价值’的目标!”
“骑兵队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启动!”
传令兵的嗓子都快喊哑了,但效果甚微。矮人觉得人类太磨叽,精灵觉得人类战术死板,人类士兵则被矮人的莽撞和精灵的“不听话”弄得晕头转向。一场演习,打得比真实战斗还要累心。
萨尔在高台下看着,眉头紧锁,骑士的荣誉感让他对这种缺乏美感的混乱感到不适。格隆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想下场跟矮人一起冲杀,被林凡用眼神制止。
林凡深吸一口气,知道光靠传统指挥体系不行了。他闭上眼,集中精神。
“小地图,全开。战术指挥模块,启动。”
刹那间,他视野的侧上方展开了一幅半透明的、覆盖整个训练场的实时地图。地图上,绿色光点代表己方,被细分为深绿(人类)、土黄(矮人)、浅绿(精灵)和蓝色(骑兵)。红色光点则代表散布在场地的各类标靶和模拟敌军。
更奇妙的是,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到某个单位或区域时,还能看到简略的状态信息和可行的战术指令选项。
“好了,现在让我们试试新玩法。”林凡喃喃自语。
他不再依赖传令兵,而是通过意念,将指令直接“标记”在小地图上,并通过一种微弱的精神力波动(系统辅助)传递给各分队指挥官。
【指令:矮人盾卫小队(布兰诺),移动至b7区域,建立防线。】
正在吼着战歌前冲的布兰诺猛地一顿,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林凡的声音和一个闪烁的标记点。他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盔,但还是粗声对手下吼道:“都听见了吗?去那边!列盾墙!”
【指令:精灵游侠(凯兰崔尔协调),覆盖射击c4至c6区域,三轮速射。】
凯兰崔尔若有所感地抬头望向指挥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抬起手,打出一个优雅的手势。原本散漫点射的精灵们立刻调整角度,一片密集而精准的箭雨如同被无形之手引导,瞬间覆盖了指定区域,清空了大片标靶。
【指令:凤凰军团第一大队,侧翼迂回,目标d3区域敌军‘指挥所’。】
人类大队长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地图上清晰的迂回路线标记,立刻吼道:“第一大队!跟我来,右翼迂回!”
混乱的场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有序。矮人坚实的盾墙成为了可靠的支点,精灵的箭雨化身为精准的手术刀,在林凡的“上帝视角”调度下,填补火力空白,削弱重点目标。人类的步兵方阵则灵活地在矮人盾墙的间隙中推进、切割。
当模拟敌军的“主力”开始集结反击时,林凡的目光锁定了骑兵图标。
【指令:圣尼克弗骑士(伊莎贝拉),冲锋路径规划:F8 -> E5 -> d2,目标:凿穿敌阵!】
一直按捺着的伊莎贝拉感受到脑海中清晰的冲锋路线,美眸一亮。她举起骑枪:“骑士们!为了荣耀,跟随我的旗帜——冲锋!”
钢铁洪流奔腾而起,沿着林凡规划的最佳路线,完美地避开了己方阵型,如同一柄热刀切入黄油,瞬间将“敌军”的阵型撕裂。
演习结束。虽然初期磕磕绊绊,但后期在林凡神乎其技的指挥下,三族部队竟然打出了一波流畅而致命的协同进攻,将预设的敌军彻底击溃。
场地上,之前还互相觉得别扭的战士们,此刻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变了。矮人拍着人类士兵的肩膀,夸他们“跟得上节奏”;人类弩手向精灵游侠请教射击技巧;精灵们则对矮人那面能挡住“魔法飞弹”(模拟)的符文巨盾表示了认可。
萨尔不知何时走到了矮人盾卫旁边,看着布兰诺解下头盔,掏出巨大的酒囊豪饮。布兰诺瞥了他一眼,将酒囊递过去,粗声说:“尝尝?石心山的火气!”
萨尔犹豫了一下,骑士的矜持最终败给了对刚才那场协同作战的激动。他接过酒囊,仰头灌了一口,瞬间被辣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止,引得矮人们哈哈大笑。萨尔缓过气来,也忍不住笑了,那点嫌弃早已烟消云散。
另一边,伊莎贝拉则和凯兰崔尔站在一旁。伊莎贝拉卸下头盔,拂了拂金色的长发,由衷赞叹:“女士,您的同胞箭术超凡,令人惊叹。尤其是那种在移动中保持精准的技巧……”
凯兰崔尔微微一笑,笑容让周围的景色都明亮了几分:“蒙特维尔女士过誉了。骑士的冲锋,才是真正撼动大地的力量。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关于风速和移动目标预判的心得?”
两位不同种族、却同样杰出的女性,找到了共同的语言。
林凡走下高台,看着眼前这渐渐融合的一幕,疲惫却满意地笑了。系统的金手指是关键,但真正让不同种族凝成一股绳的,是共同经历的战斗与逐渐建立的信任。
钢铁的意志,林木的灵动,血肉的坚韧,正在他的手中,编织成一张应对未来风暴的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