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惜梦从颠簸中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马车上。
见她醒过来,方紫菀和方秦氏忙将她扶起。
“我们这是去哪里?”
“爹娘去下河村收购药材,我就自作主张带你一起去散散心。”
方紫菀的母亲祖籍是下河村,那里盛产药材,每年入冬,方平阳夫妇都会过去收购药材并小住几日。
“心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散的,”想到陈冲的惨死,罗惜梦眼泪再次滚落下来。
“惜梦!”方紫菀轻拍她的肩膀,“陈冲一定不希望你伤心难过。”
“紫菀!你不会理解我现在心情的。”
“我懂!”方紫菀看了眼方秦氏抿了抿唇,她怎么会不理解她的心情。
徐彦琛受伤昏迷不醒的时候,她也想过陪他同生共死。
他就是她的全部,她的唯一,他若不在了,她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方秦氏握住罗惜梦的手,语重心长道,“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事已至此,惜梦,想想你爹娘!他们含辛茹苦将你抚养成人,你若有个好歹,他们该怎么办?你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罗惜梦肩膀抖动的越发厉害,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七零八落,若不是顾及年迈的父母,她早就陪他一起去了。
人真是奇怪!以前经常在一起,都没有发现那个人对自己如此重要,现在天人永隔了,倒念起他的好来,入目无别人,四下皆是你。
一路走走停停,月上柳梢头几人还没有到达下河村,方平阳不免有些担忧起来,走夜路不安全,更何况车里都是女眷。
暗自后悔,不该急着赶路,应当找个客栈落脚的,身后传来马蹄疾驰和一队明晃晃的火把。心道不好,这是遇上山匪了,当即停下马车,让几人赶紧下车躲起来。
不等三人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马队已经到了近前,为首的竟然是徐彦琛。
“你怎么来了?”方平阳和方秦氏异口同声道,而后转向方紫菀。
方紫菀无辜地摇了摇头,她并不知道徐彦琛会来,也没有告诉过他自己要去下河村。
得知陈冲要被执行枪决后,她心里对他是有几分怨恨的,这几日寸步不离地守着罗惜梦,并没有留意他的举动。
“夜晚赶路不安全,”徐彦琛微微欠了欠身,“是我唐突了没有提前告知。”
有南疆少帅保驾护航,方平阳的悬着的心是平稳落地了,两人客套了几句,在黑衣人的护卫下,向下河村的方向走去。
徐彦琛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的气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徐彦琛身着常服,没了往日的戾气,就像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赶着马车的方平阳却是如坐针毡,深秋夜凉如水,他的后背却是只冒冷汗。
这小子英魂不散,是冲紫菀来的啊!他若来强,我这把老骨头就算豁出命去也招架不住啊!
方紫菀挑开车帘,偷偷打量徐彦琛,他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如松,气势磅礴如海,尽显王者风范。
狗男人!连骑马的背影都这么好看。
似乎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徐彦琛回头冲她浅浅一笑,嘴唇蠕动,“好看吗?”
方紫菀羞的面颊绯红,放下帘子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