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王刚这才感到一股深沉的疲惫与饥饿感袭来。阳光正好,晒得人懒洋洋的。就在这时,水库老板赵德柱满脸红光地小跑过来,那热情劲儿比正午的阳光还灼热。
“刚哥!几位兄弟!辛苦了辛苦了!这都中午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走!”赵老板一把拉住王刚的胳膊,语气不容拒绝,“我让我家那口子炒了几个家常小菜,就在我那小平房里,干净卫生,咱们随便吃点,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今天可真是帮我大忙了!”
他边说边看向旁边那几位看了半天热闹的钓友,“这几位兄弟也一起!都这个点了,还钓啥,一起热闹热闹!”
王刚看着赵老板诚恳的脸,又看了看身旁同样一脸期待的李鹏、王晶和几位钓友,笑着点了点头:“行,赵老板,那就打扰了。我们这正好也带了些熟食和凉菜,一起凑个桌。”
他让王晶从车上搬下来时准备的几个保鲜盒,里面是出发前岳母冯英特意准备的拿手卤菜——酱香浓郁的卤牛肉、q弹入味的卤鸡爪,还有徐小颖拌的酸辣开口的凉拌三丝。这拿出来,顿时又引来一阵欢呼。
看到王刚这边还自带了“硬菜”,赵老板更过意不去了,搓着手道:“这……这怎么好意思,还让你们破费……”
“赵老板别客气,人多吃饭香嘛。”王刚摆摆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说道,“不过,光有这些还不够‘水边’的特色。赵老板,今天人多,你看要不麻烦你去网箱里捞一条活泼乱跳的草鱼上来,不用太大,三四斤的就成。今天露一手,给咱们这桌添个主菜,听掉又说你水库的鱼肉质特别好吃,正好借这个机会尝一尝。”
“哎!好!好!我这就去!”赵老板一听,喜出望外,连忙应声而去,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几分。
赵老板一走,王刚便不慌不忙地借用了老板房外的简易灶台。他先是熟练地刷锅、生火,动作麻利得像个老厨子。然后从自己带的调料包里拿出几样常用的,又找赵老板媳妇要了葱姜蒜。只见他热锅凉油,下入姜片、蒜瓣、干辣椒、花椒,煸炒出诱人的焦香,接着加入一勺自家做的豆瓣酱,小火慢炒,直到炒出红油和酱香味,浓郁的复合香气瞬间在小院上空弥漫开来,勾得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嘿,刚哥,你这架势,比钓鱼还专业啊!”一位钓友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打趣道。
王刚嘿嘿一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媳妇喜欢吃,也就练过两手。”
正说着,赵老板提着一条还在奋力挣扎的、鳞片闪着银光的大草鱼回来了。王刚接过鱼,放在砧板上,也不用别人帮忙,左手按住鱼身,右手持刀,刀背“啪”地一下将鱼拍晕,接着刮鳞、去鳃、剖腹取内脏,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最后在鱼身两侧均匀地打上精致的花刀,便于入味。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一条活鱼就变成了等待下锅的食材,看得周围的钓友和赵老板一愣一愣的,心中对王刚的佩服又多了几分——这真是水里岸上都是一把好手!
锅里的料汁早已熬得咕嘟冒泡,香气四溢。王刚将处理好的整鱼小心地滑入锅中,滚烫的料汁与鱼肉接触,发出“滋啦”一声悦耳的声响。他加入适量的开水,刚好没过鱼身,又淋入少许料酒和酱油,盖上锅盖,转为中火慢炖。
等待的间隙,他也没闲着,和赵老板以及钓友们聊着天。话题自然离不开今天的鱼情。
“刚哥,你今天可算是给我们这些常来的老面孔上了一课。”一位年长些的钓友感慨道,“我们以前就知道用商品饵,贵的便宜的试了个遍,效果就是不行,还真没想过用老板喂鱼的饲料。”
王刚递给几位钓友香烟,自己也点上一支,惬意地吐了个烟圈,说道:“老哥,钓鱼这东西,有时候不能想得太复杂。得琢磨鱼在想什么。它天天吃这个,都吃习惯了,你突然给它换个山珍海味,它反而不敢下嘴。就用它最熟悉的,准没错。”
赵老板也连连点头:“是这个理!以后我也得跟来钓鱼的兄弟们多说说这个窍门。”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王刚掀开锅盖,一股更加浓郁鲜香的热气冲天而起。锅里的汤汁已经收得浓稠,鱼肉饱吸了汤汁,呈现出诱人的酱红色。他撒上一把新鲜的葱花和香菜,然后将这条色香味俱全的红烧大草鱼,用一个巨大的鱼盘盛着,端上了已经摆好的露天餐桌。
“来来来,主菜来了!大家趁热!”王刚招呼着。
小小的方桌摆得满满当当。赵老板家做的农家小炒肉、清炒时蔬、西红柿炒鸡蛋,王刚带来的各式卤味凉菜,再加上这盆居中放置、引人垂涎的红烧鱼,简简单单,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显得诱人。
众人围坐在一起,也顾不上什么客套,纷纷动筷。王刚夹起一块雪白的鱼肉,蘸满汤汁放入口中,鱼肉鲜嫩爽滑,毫无土腥味,酱香、辣香、葱香层次分明,味道恰到好处。
“嗯!好吃!”赵老板第一个竖起大拇指,“刚哥,你这手艺,不开饭店真可惜了!”
“好吃!这鱼烧得,比镇上大厨都不差!”钓友们也纷纷称赞。
大家吃着菜,喝着冰镇的啤酒或饮料,聊着天。话题从天南地北的钓鱼趣事,到各种钓具的使用心得,再到家长里短,气氛热烈而融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微风拂过水面带来丝丝凉意,远处是静谧的水库青山,近处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和满桌的饭菜。这一刻,没有了直播间里的喧嚣,没有了与水底巨物搏斗的紧张,只剩下一种发自内心的惬意与自在。
王刚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平静的喜悦。这就是他重生后追求的生活,事业稳步上升,家庭和睦美满,还有闲暇与志趣相投的朋友,享受这般简单纯粹的快乐。
酒足饭饱,众人帮忙收拾好碗筷。王晶和李鹏又回到钓位,趁着兴致过了把瘾,虽然没再碰到巨物,但也钓了几条收竿鱼,心满意足。
夕阳开始西斜时,王刚三人将所有的装备收拾妥当,装上了皮卡。
“赵老板,今天多谢款待,我们就先回去了。”王刚与赵德柱握手道别。
“该我谢你们才对!以后常来啊刚哥!随时欢迎!”赵老板握着王刚的手,用力摇晃,依依不舍。
车子缓缓驶离碧波水库,后视镜里,水库的波光与老板、钓友们挥手的身影渐渐模糊。车子里飘着淡淡的鱼腥味和饭菜的余香,王刚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嘴角却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嘿,这水边现钓现做、呼朋引伴吃一顿的热闹劲儿,怕是比钓上那条大青鱼还让人心里头舒坦!这大概就是钓鱼人最简单的快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