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即遭遇“河神”级巨物,并被对方一个照面就干脆利落地“秒杀”,这非但没有击垮王刚的斗志,反而像在他心里点了把火,烧得他两眼放光,斗志昂扬。
“嘿!我这暴脾气!”王刚一边飞快地绑着新的、加粗到2.5号的子线,一边对着镜头龇牙咧嘴,“看不起谁呢?偷袭完就跑?不讲武德!今天哥们儿就跟这河沟杠上了!”
李鹏也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重新架好相机,镜头里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刚哥,稳住!咱们就当刚才那是热身,正片现在才开始!直播间家人们都等着看你盘它呢!”(虽然他们根本没在直播,但李鹏已经自动代入了解说状态。)
第二杆带着更重的饵料和更粗的线组,再次满怀希望地抛入水中。浮漂在急流中摇摇晃晃,仿佛在嘲笑他们刚才的狼狈。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水底毫无动静,只有水流不知疲倦地奔涌。
“看来是把人家吓着了。”李鹏开始说风凉话。
王刚不为所动,保持着高度专注。
突然,浮漂又是一个明显的下顿!虽然不如第一次那么狂暴,但也清晰有力!
“又来!”王刚低喝一声,瞬间扬竿!
这一次,竿尖传来了熟悉的挣扎力道,但……这力道怎么感觉有点……虚?有点像……
只见水面下,一条最多一斤出头的金色小鲤鱼,被王刚这全力以赴的一竿,直接“飞”出了水面,在空中划出一道……毫无气势可言的弧线,像个被不小心甩出去的拖鞋,“啪叽”一声掉在李鹏脚边的碎石滩上,还无辜地弹跳了两下。
王刚:“……”
李鹏:“……”
镜头默默对准了那条还在蹦跶的小鲤鱼。
“呃……”王刚收回鱼竿,看着那条小鲤鱼,表情复杂,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兄弟,你……你刚才那股子同归于尽的狠劲儿呢?合着你们家就刚才那一位能打的?”
李鹏忍着笑,把镜头怼到小鲤鱼面前:“来,给直播间的叔叔阿姨们打个招呼,说说你刚才为啥碰瓷?”
小鲤鱼:“(拼命蹦跶)……”
最终,这条“诈骗犯”小鲤鱼被王刚无语地摘钩,重新请回了水里——“去吧去吧,长大点再出来学人碰瓷!”
插曲过后,王刚重整旗鼓。或许是窝子开始发威,浮漂很快又有了动作。这一次是一个优雅的顶漂,缓缓上升两目,然后稳稳停住。
“这个像样!”王刚沉稳扬竿,手中传来一股沉稳而持续的拉力。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一尾银光闪闪、巴掌宽厚、足有七八两的大板鲫被抄网请了上来。鳞片完整,体型匀称,是野钓爱好者梦寐以求的货色。
“漂亮!总算来个正经鱼了!”王刚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舒心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将大板鲫放入护中。李鹏也赶紧给了几个特写,记录下这来之不易的“正常”收获。
然而,这条河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他们玩到底。就在王刚以为终于步入正轨,准备再接再厉时——
“嗯?”王刚提竿换饵,却发现竿子沉甸甸的,纹丝不动。
“又挂底了?”李鹏凑过来。
王刚尝试着各种角度抖竿、牵引,水底那东西却稳如磐石。
“看来是了。”王刚叹了口气,准备再次上演“硬拔”绝技。他扎稳马步,气沉丹田,开始缓缓加力……就在他感觉子线即将崩溃的瞬间,“啵”的一声轻响,钓组突然松脱了!
“哈哈,运气不错,没切线……”王刚的笑声还没落下,就感觉竿尖猛地一沉!一个黑乎乎、滑溜溜的东西被他直接从水底“拔”了出来,在空中扭动着身体,“啪”地摔在岸上。
那是一条……胡子拉碴、浑身粘液、正愤怒扭动的鲶鱼!看体型,约莫两斤左右。
王刚和李鹏再次愣住。
王刚指着那条鲶鱼,哭笑不得:“合着……合着刚才我不是挂底,是挂着你老哥的嘴了?!您老人家搁水底是练千斤坠呢?吃饵就吃饵,你装什么沉木桩子啊?!”
那鲶鱼仿佛听懂了抱怨,在地上扭动得更起劲了,尾巴拍得碎石啪啪响,一副“老子就是不动如山你能奈我何”的倔强模样。
李鹏已经笑得快拿不稳相机了:“刚哥……哈哈哈哈……你这今天……不是钓巨物,是来玩扫雷的吧?一下巨物秒杀,一下小鱼碰瓷,一下正经板鲫,一下还有伪装成障碍物的鲶鱼刺客?!这河里的鱼都成精了吧!”
这还没完。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挂底”成了主旋律。王刚感觉自己不是在钓鱼,而是在跟这条河的水底地形玩一场极其无聊且耗钱的游戏。
“挂!”
“又挂!”
“怎么又挂了?!”
“我这次饵料捏得跟石头似的,它怎么还能挂?!”
每一次“挂底”,都伴随着王刚从疑惑到无奈,再到近乎抓狂的吐槽,以及李鹏在一旁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笑声和镜头忠实记录下的囧态。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这水底是不是有个专门收集鱼钩的废弃家具厂。
当夕阳开始西沉,将河面染成一片暖金色时,王刚看着自己那可怜的鱼护——里面只有一条漂亮的大板鲫,以及那条用生命在“伪装”的两斤鲶鱼——再想想今天消耗的子线、铅坠和差点崩溃的心态,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收工吧,鹏子。”王刚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以及一种被生活(或者说被这条河)反复蹂躏后的沧桑,“今天这哪是钓鱼啊……这分明是来参加《河神的恶作剧》真人秀现场版。”
李鹏一边收拾设备,一边还在乐:“刚哥,虽然鱼获惨淡,但素材绝对爆炸!标题我都想好了——《荒野求生之我与河神斗智斗勇(全程高能)!》”
两人再次背上沉重的装备,踏上那条来时开辟的、依旧艰难的回程路。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背影显得格外“悲壮”。
王刚回头看了一眼那依旧奔流不息的河流,仿佛能听到水下传来各种鱼儿(包括那条秒切线的巨物)得意的笑声。
他咬了咬牙,心里默念:
“等着,我还会回来的!下次,带更粗的线,更大的钩!看咱们谁盘谁!”
这场与陌生水域的首次交锋,虽然过程波折搞笑,结局略显狼狈,但却更加坚定了王刚征服它的决心。
野钓的魅力,不就在于这永远未知的挑战和让人啼笑皆非的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