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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看守所,013监室。

狭小的空间里,铁门紧闭,唯一的光线从高处的铁窗透入,投下斑驳的影子,映照着冰冷的铁栅栏。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拉成了一根单调而冗长的橡皮筋,每一天的重复都在磨损着人的意志,消磨着人的希望,仿佛被困在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中,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汗臭、霉味和便池散发出的氨水味混合而成的、令人作呕的气息,这味道如同实质般附着在墙壁、地板和每个人的囚服上,挥之不去,甚至渗入肌肤,让人每一次吸气都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陈平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十几个日夜,每一天都像是前一天的复制,麻木了他的感官,让他逐渐忘却了外面的世界。

他像一块投入水中的石头,起初激起了些许涟漪,带着初入时的惊惶和不甘,但很快便沉寂下来,融入了这片绝望的泥潭,成为了其中一块沉默的石头,连眼神都失去了往日的锐利。

他每天跟着监室里的其他人一样,坐在冰冷的长条桌旁,拿起针线,对着那块洁白的窗纱,一针一线地绣着那些俗艳的牡丹和鸳鸯。

针尖刺穿窗纱的声音在寂静中回响,每个人的动作机械而专注,仿佛在绣花中寻找一丝慰藉或逃避现实的方式,而那些鲜艳的色彩在灰暗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绣架旁堆着五颜六色的丝线,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他的动作,从最初的生涩、笨拙,甚至有些抗拒,到如今,已经变得熟练而麻木。

粗大的手指捏着纤细的绣花针,在布面上穿梭,针尖偶尔反射出一星寒光,虽然依旧不如那些老手们灵活,但至少绣出的花瓣,已经有了基本的形状,只是那花瓣的颜色总是过于浓烈,透着一股压抑下的虚假繁荣。

他很少说话,几乎是个沉默的影子。但那双眼睛,却从未真正地沉寂过。

它们总是平静地、锐利地扫过监室的每一个角落,从铁栏杆的锈迹到铺位缝隙的灰尘,观察着每一个人脸上的细微表情,分析着每一种关系的张力,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默默地处理着这片小天地里所有的信息,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监室的“土皇帝”,1号铺的朱行长,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最初的审视、戒备,到后来的好奇、试探,再到如今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看着陈平那双即使在刺绣时也异常专注、仿佛能穿透表象的眼睛,总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像个普通的“技术员”。

他身上有一种东西,一种深藏不露的、让他这个前银行行长都感到一丝忌惮的东西——那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沉静,如同深潭之水。

平静的日子,在一天下午,被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彻底打破。

“哐当!”

监室沉重的铁门被粗暴地推开,撞击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两个身材高大的狱警将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脖子上纹着一条狰狞青龙的壮汉推了进来。

那青龙盘踞在喉结处,随着他肌肉的蠕动仿佛要活过来噬人。

“新来的,规矩点!安分待着!”狱警厉声警告了一句,便“咣当”一声锁上沉重的铁门离开了。

那壮汉站稳脚跟,环顾了一圈,目光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扫过每一张脸,最后,落在了朱行长铺位上那几本码放整齐、包着书角的《宏观经济学》和《资本论》上。

他嘴角咧开一个轻蔑的弧度,露出黄黑的牙齿,径直走了过去,沉重的脚步踏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

“喂,老头,”他用一种沙哑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对朱行长说道,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这几本书,看着挺厚实。借我晚上垫垫枕头,怎么样?”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式的通知。

朱行长推了推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他一贯的、温和却疏离的笑容:“这位兄弟,书是人的精神食粮,垫枕头,恐怕会委屈了它们,也委屈了兄弟你。我这有干净的布,你拿去用吧。”说着,他作势要去拿旁边叠好的毛巾。

“少他妈废话!”壮汉脸色一沉,眼中凶光毕露,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老子看上你的书,是给你脸!给还是不给?别给脸不要脸!”

监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针线,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水。

“彪哥,你别太过分了!”一个坐在朱行长下铺的年轻人忍不住站了起来,他是朱行长在监室里扶持的小头目之一,年轻气盛的脸上憋得通红,“朱哥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动的!你懂不懂规矩?”

“哟呵?”被称作“彪哥”的壮汉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年轻人,轻蔑地笑道,露出更多牙齿:

“怎么,想给你朱哥出头?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拳,裹挟着风声,狠狠地砸在了年轻人的脸上!

“砰!”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年轻人连哼都没哼完整,便眼前一黑,仰面重重倒地,鼻血瞬间如同开闸般涌了出来,染红了半张脸和冰冷的水泥地。

“都给我上!教训他!”另一个小头目怒吼一声,双眼赤红。监室里朱行长的几个“小兄弟”见状,虽然有些胆怯,但也一哄而上,拳脚如雨点般朝彪哥招呼过去。

然而,彪哥显然不是善茬。他本就是街头混混出身,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面对几人的围攻,他不但不慌,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

他身形灵活地一闪,躲开正面攻击,同时铁拳如电,精准地击中了一个人的腹部,那人立刻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子;他又用一记凶狠的肘击,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撞开了另一个扑上来的,将其撞得踉跄后退,撞在床沿上发出一声痛呼。

不过短短十几秒,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小兄弟,就被他打得东倒西歪,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失去了战斗力。其他人见状,吓得脸色煞白如纸,喉咙发紧,谁也不敢再上前了,纷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彪哥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衣袖上的灰尘,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走到脸色煞白的朱行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冷地说道:

“老东西,晚上睡觉,给我睁大点眼睛。老子喜欢在睡觉前,活动活动筋骨,帮你‘松松骨’。” 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滑腻。

说完,他嚣张地大笑起来,声音在监室里回荡,然后径直走到一个空铺位上,一屁股躺下,双脚翘得老高,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朱行长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惨白如纸。他扶了扶金丝眼镜的手,微微颤抖着。虽然他强作镇定,挺直了腰板,但眼神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恐慌。他知道,这个叫彪哥的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狗,他说到做到,而且手段狠辣。死亡的阴影似乎提前笼罩下来。

整个监室,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彪哥那肆无忌惮的鼾声(或者只是闭目养神的粗重呼吸),和几个受伤年轻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在沉闷的空气中回荡,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危机,像一片浓重粘稠的乌云,沉沉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平自始至终,都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专注地绣着手中的花瓣,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冲突,与他毫无关系。

针线在他手中平稳地穿梭,连一丝多余的颤抖都没有。但他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细节,如同录像般精准地刻录、分析。

两天过去,彪哥在监室里完全取代了朱行长的地位,一号位也理所当然地归他了。他享受着朱行长原本的“特权”,颐指气使。

但陈平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他,像一台精密的扫描仪,而且注意到了彪哥的两个关键习惯。

第一,彪哥每天晚上,都会在熄灯后,趁大家睡着,偷偷溜进厕所,躲在最里面的、靠近下水管道的那个隔间里,用一个自制的、由黑色耳机线和几个碎零件拼凑成的简陋装置,偷偷听收音机。

那装置被他小心地塞在墙角的缝隙里。在监狱里,私藏和使用任何电子产品,都是极其严重的违规行为,足以延长刑期。

第二,在彪哥与朱行长的兄弟们冲突时,陈平敏锐地观察到,当彪哥一个猛烈的侧踹动作,身体大幅度扭转时,他宽松的囚裤口袋边缘,似乎掉出了一个用透明塑料薄膜紧紧包裹、还用胶带反复缠绕的小方块。

虽然他动作极快,闪电般地将它捡了回去塞回口袋,但陈平还是清晰地看到了,那是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在昏暗光线下异常刺眼。

毒品。这两个字,如同冰冷的针,在陈平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两个发现,成了彪哥致命的死穴。

接下来的两天,彪哥变本加厉。他不仅霸占了朱行长的书,还故意在吃饭时,将菜汤泼在朱行长的囚服上,甚至当众嘲笑朱行长“假清高”、“老废物”,言语极尽侮辱之能事。

朱行长的“小兄弟”们被打怕了,都敢怒不敢言,只能低着头。朱行长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眼下的黑眼圈浓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走路都有些虚浮。

他时常下意识地瞥向彪哥的铺位,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同时也为自己一去不复返的昔日“行长风光”而痛心疾首!

他知道,彪哥的“松骨”威胁,随时可能变成现实。

第三天下午,彪哥又喝多了点水,水杯重重地顿在桌上,溅出几滴。他斜睨着朱行长,用下巴点了点水桶:“喂,老头,渴了,去给老子倒杯水来!”

朱行长沉默地站起来,背脊僵硬,准备去接。

“慢着。”

一个平静得有些异常的声音,突然在监室里响起。这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愣住了,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的陈平,缓缓地抬起了头。他依旧坐在那里,手中还拿着那根闪着微光的绣花针,但他的目光,却像两道冰冷的利剑,穿透了监室浑浊的空气,直直地刺向了彪哥。

彪哥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搞得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脸上的横肉都扭曲起来:“你他妈又是谁?关你屁事?活腻歪了?”

陈平没有理会他的怒吼,声音依旧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监室里每一个人的耳中,也穿透了冰冷的铁门,传到了门外正在例行巡视的狱警耳中。

“彪哥,”陈平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清晰而冰冷,“你枕头下的‘货’,和厕所最里面隔间墙缝里的‘机’,就不怕被管教查到吗?”

“按照规定,”他顿了顿,目光锁在彪哥瞬间失血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字字如锤,“私藏违禁品,尤其是毒品和通讯工具,可是要加刑的。加多少,彪哥你心里有数吧?”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彪哥的脑海中炸响!

他脸上的嚣张和凶狠,瞬间凝固,然后变成了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血色从他脸上褪得一干二净,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平,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他最隐秘、最致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两个秘密,竟然被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新来的”,当众、而且是当着狱警的面说了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你想死吗?”彪哥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恐慌,但声音里无法控制的颤抖,却彻底出卖了他。

就在这时,监室的铁门被“哐当”一声猛地推开,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激起回音,仿佛惊醒了沉睡的噩梦。

刚才巡逻到门口的狱警,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监室里的每一个人,连角落里堆积的灰尘都似乎在他的目光下颤抖。冰冷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刚才谁在说话?说什么违禁品?毒品?通讯工具?”狱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个字都像铁锤敲打在囚犯们的心上,回荡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彪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顺着脸颊滑下,浸湿了衣领,他那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紧接着,管教对彪哥的铺位进行了一次突击检查。他大步上前,粗糙的靴子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掀开了他的枕头。一股淡淡的霉味混杂着汗渍的气息弥漫开来。

结果,不言而喻。

在彪哥的枕头下,搜出了那包用塑料薄膜紧紧包裹、外面还缠着胶带的白色粉末,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随即,管教又冲进厕所,在最里面的隔间墙缝里,扒开潮湿的砖缝,找到了那个简陋的收音机装置,金属外壳上还沾着污渍,天线扭曲地蜷缩着。

人赃并获。

彪哥被两个狱警像拖死狗一样,反剪着双臂拖了出去的时候,他挣扎着回过头,粗糙的制服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声,他那张扭曲的脸上,用一种怨毒到极致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角落里的陈平,那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子,要将陈平凌迟,连空气都仿佛被他的恨意冻结。

但陈平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得意,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淡然,如同古井寒潭,仿佛这场风暴从未触及他的灵魂。

所有人都知道,私藏毒品,在监狱里是重罪中的重罪,足以让任何人的刑期翻倍,甚至带来更可怕的惩罚。彪哥的前途,未卜,但绝不会好,黑暗的牢房或漫长的禁闭已在向他招手。

经此一事,013监室的权力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角落里那些曾畏惧彪哥的目光,如今悄悄转向陈平,监室里的空气里弥漫着新的敬畏,旧有的秩序如薄冰般碎裂,一场无声的洗牌悄然展开。

当天晚上,熄灯后,监室里一片黑暗。朱行长悄悄地挪到了陈平的铺位边。黑暗中,他看着这个依旧沉默的年轻人模糊的轮廓,眼神复杂,充满了感激、敬畏,还有一丝后怕。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真诚语气,低声说道:

“陈老弟,我朱某人在这里混了这么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狠的,有横的,有聪明的,但今天,我朱某人,才算真正是服了一个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感慨和心有余悸:

“你这一手,四两拨千斤,杀人于无形。比我那些小兄弟们上去打打杀杀,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以前,是我朱某人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兄弟。从今天起,你在013监室,就是我朱某人的贵客。有什么需要,但凡我朱某人能办到的,一句话,绝无二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作为回报,朱行长不仅坚持让陈平睡上了自己那相对干净、舒适、象征着地位的1号铺位,还立刻动用了他在监狱里经营多年的、盘根错节的“信息网”。

“陈老弟,你刚进来,肯定惦记着外面的人,或者想打听里面的人。你跟我说说,你想打听谁?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去问问,保管给你问得清清楚楚。”朱行长拍着胸脯,语气笃定地保证道。

陈平沉默了片刻,在黑暗中,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字:“顾志伟。一个姓顾的老头。” 这个名字,他念得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顾志伟?”朱行长皱着眉头,在黑暗中努力思索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顾志伟……顾……” 他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压得更低: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我帮你打听了。他在5监室。不过……”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听说他身体很不好,有严重的肺病,咳得很厉害。而且,他们监室有个叫‘刀疤’的狱霸,看他老实巴交又体弱多病,一直欺负他,抢他的饭,让他干最脏最累的活儿,过得挺惨的。”

“顾志伟……在5监室……”陈平默默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

他没想到,顾小芬的父亲,那个蒙冤多年、被逼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锒铛入狱的老人,竟然也在这座冰冷高墙之内,而且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混合着对顾小芬刻骨铭心的心疼和愧疚,瞬间如同滚烫的岩浆涌上心头。他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刻不容缓。

第二天放风的时候,冰冷的阳光透过高墙上的铁丝网,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陈平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在队伍后面。

等到负责他们这一片区域、表情严肃的管教易中辉走近时,他抬起头,目光平静而坚定地迎了上去,声音清晰地响起:

“报告管教,我是013监室的陈平。我有重要的情况,需要当面向市国安局的郑振铎警官汇报。请帮我联系一下。”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不容置疑。

易中辉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眉头微皱,审视了他几秒钟。但看到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含着巨大力量的眼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在记录本上快速写了几笔:

“知道了,陈平。我会向上汇报,尽快安排。”

高墙之内,铁窗之下。陈平站在放风场地的边缘,望着那四四方方的、被冰冷铁网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眼神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磐石般的沉静和锐利。

一盘以救人、自救,并最终指向反击的棋局,在他那颗冷静而睿智的大脑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他知道,为了顾小芬,顾志伟,这位身陷囹圄、饱受摧残的老人,将是他必须全力营救的、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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