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仙四人迅速离开沼泽区域,没入更为茂密的原始古林之中。
方才一战虽胜,却也消耗不小。王小仙身上新添的剑伤虽已草草包扎,但行动起来依旧牵扯得生疼,体内灵力更是只剩下不到三成。凌无双气息粗重,硬撼沼泽蟒与刘洪赵烈,消耗颇巨。顾长生脸色微白,接连施展“画地为牢”与“墨锁缠身”这等精细控制术法,对神魂与灵力都是不小负担。唯有赵明状态尚可,他锻体为主,方才硬撞沼泽蟒看似凶险,实则将大部分冲击力导入大地,只是气血略有翻腾。
“寻处隐蔽所在,略作调息。”王小仙低声道,目光扫过四周。古林幽深,藤蔓虬结,远处隐约有兽吼与斗法之声传来,显然其他人也在激烈闯关。
顾长生判官笔虚点,几道微弱墨痕悄无声息地没入周遭树干、藤蔓,布下简易警戒。四人寻了一处被巨大板根环绕的凹地,各自服下丹药,抓紧时间恢复。
王小仙盘膝坐下,却不急于吸纳灵气,而是将心神沉入识海。方才战斗中,他强行引动“因果三才印”扰动局部灵气,虽只是皮毛,却隐约触摸到一丝与这幻杀阵环境更为深层的联系。这方小乾坤图构建的幻境,并非全然虚幻,其运转自有其“理”,而这“理”,似乎也遵循着某种基础的“因果”与“秩序”……
他识海中那点灰白道韵缓缓流转,尝试着去感应这片天地间那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阵理”。一种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脉络感,浮现在他心间,仿佛整片森林的气机流动、妖兽分布、甚至其他参与者的位置波动,都隐隐有所映射,只是模糊不清,如同隔雾观花。
“这便是阵法师所说的‘阵势’或‘地脉’么?还是说,因为此阵本身也蕴含创造者的‘道’与‘理’,与我的‘因果印’产生了些许共鸣?”王小仙心中暗忖,尝试加深感应。
就在此时,他心念微动,感应中,西北方向约两百丈外,一股冰冷锋锐、带着镜面般澄澈气息的灵力波动正与数道暴戾气息激烈碰撞,随即那几道暴戾气息迅速湮灭。
“是清寒!”王小仙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离我们不算太远,正在清理幻兽。”
几乎同时,东北方向更远处,一道凌厉无匹、仿佛要斩断一切的剑意冲天而起,一闪而逝,紧接着附近几处混乱气息也随之平息。
“李寒山。”王小仙微微点头,这位冷面剑修果然实力强横。
而正东方向,距离他们约百五十丈处,一阵微弱却机敏的灵力波动正以一种奇特的轨迹快速移动,巧妙地避开几处气息混乱之地,正向他们这边靠拢。
“王魈这小子,滑溜得很。”王小仙嘴角微勾。
通过这微弱的阵理感应,他虽无法精确掌控全局,却能大致感知到附近伙伴的位置与状态,这无疑是一大优势。
约莫半柱香后,四人状态稍复。王小仙起身,目光投向正东:“王魈正在靠过来,我们先与他汇合。”
四人当即起身,朝着王魈所在方向潜行。有王小仙那模糊的阵理感应引路,他们避开了好几处潜伏着强大幻兽或灵气异常的区域,行进速度颇快。
不多时,前方密林枝叶轻响,一道瘦小灵活的身影如猿猴般自树梢荡下,落地无声,正是王魈。他脸上带着惯有的机敏笑容,压低声音道:“老大!凌哥!顾哥!赵明!”
“情况如何?”王小仙问。
“我那边四区幻兽不少,但都不算太强,清理了一些。”王魈快速道,“靠近三区这边时,发现好几拨人在争斗,有天枢峰的,也有其他峰的,为了争夺一处疑似有灵物波动的石潭,打得不可开交。我绕开了。另外,我看到刘洪赵烈那两个家伙了,他们往东南方向去了,样子挺狼狈,应该是去找林昊天了。”
“林昊天呢?”凌无双问。
“林昊天……”王魈脸色凝重了些,“他的光点移动极快,几乎是以碾压之势向中心区域推进,沿途幻兽几乎被一扫而空。现在应该已经接近核心区域了。其他几位真传,像宋玉书、陈玄风、‘鬼手’他们,速度也不慢,都在快速清理各自区域的幻兽,向中心靠拢。”
王小仙若有所思:“看来这幻杀阵的评判,不仅看坚持时间,猎杀幻兽数量与破解险境也很重要。中心区域,怕是有什么关键之物,或是最终考验。”
他顿了顿,道:“我们先去与清寒汇合,他离我们最近。然后尽量向中心区域靠拢,但不必急于求成,稳扎稳打,多猎杀幻兽,争取好名次。”
众人无异议。在王小仙的感应与王魈对地形的熟悉下,一行五人朝着苏清寒所在方向快速移动。
途中,他们遭遇了几波幻兽袭击。有潜藏地底突然钻出的巨型蚯蚓,有栖息树冠喷射毒刺的怪鸟,还有成群结队、獠牙锋利的铁齿鼠群。这些幻兽实力多在筑基中后期,数量众多,颇难应付。
但痞仙团五人配合已越发默契。赵明总是顶在最前,以强悍体魄硬撼冲击,为众人争取时间;凌无双刀势沉猛,专攻要害;顾长生判官笔挥洒,或困敌,或干扰,或加持己方;王魈身形鬼魅,游走袭扰,专攻薄弱之处;王小仙虽重伤未愈,主要战力大打折扣,但他眼光毒辣,总能提前预警,并以符箓或那微弱的因果扰乱之术,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
一番厮杀,幻兽纷纷溃散,五人虽各有消耗,却无人受重伤,反而配合越发圆熟,猎杀效率颇高。
终于,前方林木渐疏,隐约可见一片林间空地。空地中央,苏清寒一身白衣,正与三头通体赤红、头生独角、形如雄狮的“火鬃狮”幻兽激斗!
那三头火鬃狮皆有筑基后期实力,周身火焰缭绕,爪牙携高温,嘶吼间口喷炽热炎流,将空地灼烧得一片焦黑。苏清寒身陷围攻,却丝毫不乱。他身法飘逸,在火焰与利爪间穿梭,手中一柄冰晶长剑挥洒,道道冰寒剑光如镜面反射,精准地斩在火鬃狮攻势的间隙。其身周更悬浮着三面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冰魄小镜,镜光流转,不仅折射、削弱火鬃狮的火焰攻击,更不时射出一道道极寒镜光,迟缓其动作。
“是‘三才冰魄镜杀阵’的简化运用。”顾长生低声道,“清寒对冰魄镜光的掌控越发精妙了。”
王小仙点头,却未立刻让众人上前相助,而是仔细观察着战局。苏清寒虽以一对三不落下风,但想要快速解决却也不易,久战必然消耗巨大。
他目光扫过空地边缘几处看似寻常的灌木与乱石,眼中灰白光芒微闪,识海中“因果三才印”轻轻一颤。一丝微不可察的异样感传来——那里,有隐藏的灵力波动,极其微弱,若非他感应阵理,几乎难以察觉。
“有埋伏。”王小仙以眼神示意众人,压低声音,“不止一波。东南角灌木后两人,西北乱石堆后三人,气息……不弱,至少筑基后期。他们在等清寒与火鬃狮两败俱伤。”
“娘的,又是打闷棍的!”凌无双咬牙。
“怎么办?直接杀出去?”赵明握紧拳头。
王小仙略一沉吟,眼中掠过一抹狡黠:“将计就计。长生,你带赵明、王魈,绕到西北乱石堆侧后方,听我信号,先解决那三人。无双,你跟我来,咱们去会会东南角那两位‘朋友’。”
他快速交代几句,众人领命,悄然分头行动。
王小仙与凌无双收敛气息,借着林木掩护,向东南角那片茂密灌木摸去。靠近至二十丈内,王小仙已能清晰感应到灌木后两道刻意压抑的呼吸与灵力波动,其中一道气息阴冷,另一道则颇为浑厚。
他给凌无双使了个眼色,凌无双重重点头,悄然握紧阔刀。
王小仙则从储物袋中摸出两样东西——一张淡蓝色的“玄水罩符”,以及一枚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小石子。他先将玄水罩符扣在左手,右手则掂了掂那小石子,眼中闪过一丝肉痛,随即又变得坚定。这小石子乃是他之前一次“碰瓷”所得,名为“惑神石”,捏碎后可散发无形波动,扰乱方圆十丈内生灵的神魂感知一息时间,效果极佳,但也是一次性消耗品,价值不菲。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王小仙心中嘀咕一句,看准时机,在苏清寒一剑逼退一头火鬃狮,引得空地中央战况略微变化的刹那,右手拇指与食指猛然用力!
“咔嚓!”
惑神石应声而碎!一股无形无质、却直透神魂的奇异波动瞬间扩散开来,笼罩东南角灌木丛!
“呃!”“怎么回事?!”灌木后传来两声短促的惊疑,那两道气息明显出现了瞬间的紊乱与迟滞!
就是现在!
王小仙左手玄水罩符瞬间激发,一层淡蓝色水幕护住他与凌无双,同时低喝:“动手!”
凌无双早已蓄势待发,闻声如猎豹般暴起!他并未直接冲向灌木,而是阔刀横扫,一道凝练厚重的土黄色刀芒贴地斩出,并非攻敌,而是狠狠斩在灌木丛前方三尺之地!
“厚土撼山——裂地式!”
轰!地面剧震,泥土碎石飞溅,一道尺许深的沟壑瞬间出现!强劲的震波与飞扬的尘土霎时遮蔽了那片区域!
几乎同时,王小仙忍着神魂因催动惑神石传来的微眩感,右手连弹,三张符箓成品字形射入那尘土飞扬的灌木丛后方!
“庚金剑气!爆炎!藤绕!”
剑气呼啸,火焰爆裂,更有无数坚韧藤蔓破土疯长,朝着那两道紊乱的气息缠绕而去!
“卑鄙!”“有埋伏!”
尘土中传来惊怒交加的吼声,两道身影仓促跃出,颇为狼狈。一人身着黑衣,面容阴鸷,手持一对分水刺;另一人则是彪形大汉,赤着上身,肌肉虬结,握着一柄沉重狼牙棒。二人气息皆是筑基后期,此刻身上或多或少带着焦痕与藤蔓碎片,眼神又惊又怒地看向王小仙与凌无双。
“是开阳峰的影七,还有天玑峰的熊霸!”凌无双认出来人,低声喝道。这二人皆是内门中有名的狠角色,实力强横,没想到竟凑在一起埋伏。
“王小仙?!”影七眼神阴冷如毒蛇,瞬间锁定王小仙,“好手段!竟能察觉我二人潜藏!”
熊霸则怒吼一声,挥舞狼牙棒,带起恐怖恶风,径直砸向凌无双:“先废了你这蛮子!”
凌无双毫不示弱,阔刀迎上,“镇岳式”稳守中宫!
铛!巨响震耳!凌无双被震得后退半步,虎口发麻,但脚步沉稳,未露败象。熊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凌无双力量如此强横。
影七则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出现在王小仙左侧,分水刺带着森寒锐气,直刺其太阳穴!速度之快,角度之刁,令人防不胜防!
王小仙重伤之下,身法远不及对方,但他似乎早有预料,不闪不避,只是右手抬起,食指中指并拢,朝着影七来袭的方向,虚虚一点!
识海中,“因果三才印”灰白道韵急速流转,勾连此地因方才战斗而愈发混乱的灵气,以及影七急速移动所带起的气流波动!
“滞!”
并非直接攻击,而是以因果扰动,短暂“加剧”影七身法所引动的气流紊乱与灵气冲突!
影七只觉得周身空气仿佛瞬间变得粘稠凝滞,那如臂使指的身法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该有的凝涩!虽然这凝涩只持续了不到半息,但对于他这等速度型修士而言,已是致命的破绽!
刺出的分水刺轨迹,因此偏离了毫厘!
就是这毫厘之差!王小仙脑袋微偏,分水刺擦着耳廓掠过,带起一溜血珠!而他左手早已扣着的最后一张“爆炎符”,则几乎贴着脸,射向因身法凝涩而微微显形的影七胸口!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猝不及防!影七瞳孔骤缩,狂催灵力护体,同时拼命扭身!
轰!!
炽热火球贴身炸开!影七惨叫着倒飞出去,胸口一片焦黑,虽未致命,但也受伤不轻,气息萎靡。
另一边,凌无双与熊霸硬拼数记,虽略处下风,但仗着刀法沉稳,守得滴水不漏。熊霸久攻不下,怒吼连连。
而就在王小仙与凌无双动手的刹那,西北方向也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与怒吼声!顾长生、赵明、王魈三人也已按计划,对乱石堆后的三名伏击者发动了突袭!看那灵力波动剧烈程度,显然战斗同样激烈。
苏清寒在空地中央,自然也察觉了四周变故。他眼神一冷,面对三头火鬃狮的围攻,忽然剑势一变!
“镜转八方,冰封千里!”
他手中冰晶长剑剑光大盛,身周三面冰魄小镜骤然飞出,呈三角之势悬浮于三头火鬃狮上空,镜面朝下,射出三道粗大的冰蓝镜光,将三头火鬃狮笼罩!镜光所及,火焰迅速熄灭,狮身表面凝结出厚厚冰霜,动作变得迟缓僵硬!
苏清寒本人则人剑合一,化作一道冰寒流光,在三头火鬃狮之间极速穿梭!
噗!噗!噗!
三声轻响几乎同时响起!冰蓝剑光精准无比地刺入三头火鬃狮眉心要害!庞大的狮身瞬间僵住,随即轰然炸散成漫天冰晶光点!
干净利落,一击毙敌!
解决掉火鬃狮,苏清寒毫不停留,剑光一转,已朝着王小仙与凌无双这边的战团掠来!
影七被王小仙一张贴脸爆炎符重创,正自惊怒,眼见苏清寒携斩杀三头火鬃狮之威袭来,哪里还敢停留,怨毒地瞪了王小仙一眼,身形化作一道黑烟,朝着密林深处遁去,竟是直接逃了。
熊霸见影七遁走,又见苏清寒杀来,心知大势已去。他虽悍勇,却不傻,怒吼一声逼退凌无双,也是转身就跑,几步便消失在林木之中。
另一边,顾长生三人的战斗也已结束。他们以有心算无心,突袭之下,迅速重创一人,逼退两人,那三名埋伏者见势不妙,也仓皇逃窜。
短短片刻,两处埋伏便被瓦解。
苏清寒飘然落地,来到王小仙身边,看着他耳廓流血、脸色愈发苍白的样子,眉头紧皱:“师兄,你的伤……”
“皮外伤,不碍事。”王小仙抹去耳际血迹,吞下一枚丹药,看向众人,“都没事吧?”
众人摇头,虽各有消耗,但都无大碍。
“老大,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埋伏?还有,你刚才点那一下,影七那厮怎么好像自己撞偏了?”凌无双好奇问道。
王小仙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点小把戏,上不得台面。这幻杀阵中,危机四伏,不仅来自幻兽,更来自人心。咱们需得更小心才是。”
他并未细说因果印感应阵理之事,此事玄妙,牵扯他核心隐秘,不便多言。
顾长生若有所思地看了王小仙一眼,也未追问,转而道:“这两拨人埋伏于此,恐怕不是偶然。影七是开阳峰的人,熊霸是天玑峰的,他们与林昊天未必是一路,但也可能被人利用,或单纯想捡便宜。看来越靠近中心区域,竞争会越激烈,偷袭暗算只怕会成为常态。”
王小仙点头:“所以咱们更要抱团,互相照应。”他看了看众人,“如今咱们六人已汇合,实力大增。接下来,稳步向中心区域推进,多猎幻兽,但需时刻警惕其他参与者。”
众人皆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整个幻杀阵天地,忽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并非剧烈的地动山摇,而是一种低沉的、源自空间本身的嗡鸣!天空那氤氲的光影似乎扭曲了一瞬,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也出现了刹那的紊乱。
所有身在小乾坤图中的弟子,都感受到了这异常。
紧接着,一个宏大且漠然的声音,仿佛从天穹深处传来,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阵眼已现于核心区域‘古祭坛’。夺得阵眼信物并守护至幻杀阵结束者,所在队伍全员直接获得第三关资格,并额外计大功!”
“阵眼之争,生死不论!”
声音回荡,久久不息。
王小仙等人面面相觑,眼中皆露出凝重之色。
阵眼信物!直接获得第三关资格!还能额外计大功!这无疑是一块巨大的肥肉!但同样,“生死不论”四个字,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核心区域,将变成最为惨烈的修罗场!
远处,林昊天疾驰的身影猛然停下,望向核心区域方向,眼中爆发出炽热无比的光芒。其他几位真传,以及众多实力强横的内门佼佼者,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所谓的“古祭坛”。
幻杀阵的局势,因这突如其来的阵眼之争,骤然升温至沸腾!
王小仙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伤势与翻腾的气血,目光扫过身边五位兄弟,缓缓道:“看来,想安稳猎兽过关是不成了。这阵眼,咱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凌无双咧了咧嘴,阔刀一横:“当然要去!肥肉送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苏清寒长剑归鞘,语气平静:“可争。”
顾长生微微一笑,判官笔在指尖转了个圈:“风险虽大,机遇亦大。”
赵明与王魈虽未说话,但眼中战意已然表明态度。
王小仙看着众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标志性的、带着三分痞气七分算计的笑容:“好!那咱们就去这‘古祭坛’,会会各方英豪!不过嘛,这肉怎么吃,可得讲究个方法……”
他招手让众人聚拢,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快速说了一番话。
众人听着,眼睛渐渐亮起,看向王小仙的目光,愈发带上了一种“果然如此”的钦佩与无奈。
这痞子头儿,又要开始坑人了。
六人略作休整,便朝着那风波汇聚的核心区域——古祭坛,悄然进发。只是他们的路线,并非直线,而是迂回曲折,仿佛在规避着什么,又仿佛在布置着什么。
幻杀阵的天空,似乎变得更加阴沉压抑。
真正的腥风血雨,即将在那古老的祭坛之上,彻底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