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心里暗自思忖,这孩子最近来行踪飘忽不定,又刚和他爸闹掰,真不知成天在忙活些啥,只晓得他一直在折腾,可具体折腾些什么,自己却一无所知。而且她总感觉文晓宇似乎藏着许多秘密,不过他能比所有人都更清醒地看清现状,已然十分难得,况且给出的建议个个切中要害,精准到位。
此刻,陈悠无比清楚文晓宇的能力着实惊人。自己领着总经办全体成员,耗费整整一个星期,才梳理完集团公司的所有项目,至今仍有不少问题悬而未决。然而文晓宇仅仅用了短短几天就全部解决,国庆期间竟还有闲暇四处游玩。那份总结报告写得堪称完美,想必撰写时必定花费不少时间,可这时间上却怎么都对不上号。
倘若换作自己来写,估计得花上一周时间,期间还得查阅大量资料,翻阅无数书籍,即便如此,也未必能写得这般详尽周全。
陈悠猛地抓住文晓宇的胳膊,追问道:“你们做这个梳理方案花了多久,几个人参与的?”
文晓宇思索片刻后,答道:“两个人,前前后后断断续续大概花了两天时间。”
“那这份总结报告呢,又花了多久?”
“让我想想,大概写了2个小时吧,加上用电脑查资料花的1个多小时,算4个小时好了…”
“什么,2个小时?”
陈悠最后那根理智的弦“啪”地一下,彻底崩断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自己带着总经办辛辛苦苦忙碌大半个月的成果,竟被文晓宇两人在两天内就处理得尽善尽美,几乎挑不出什么大毛病,这个方案完全可以直接放在集团公司执行了。
好笑的是,这小子居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完成所有工作,甚至已然针对现有项目谋划起日后单飞创业的事,看样子是瞧不上集团公司这个平台,一心想自立门户了!
谁家十七八岁的孩子,就已经开始规划二十岁创业了啊!文清你好好看看你的儿子,谁说他像个野蛮人,没教养?姓叶的那女人真的是目光短浅,这是全家的福星。她居然把别人赶出去了。
也不对,他的第一次创业计划已经和友邦说好了拿去京都变现,美其名曰赚取第一桶金,而且那份计划书相当成熟。难道他是打算拿着这笔钱,再进行二次创业?
不对!不对!他还说准备用钱回购股份,还保证不让集团公司吃亏!
那份计划书究竟能卖多少钱?他又准备用这笔钱翻多少倍?就目前来看,职业学校和牛奶厂估值至少在两千万左右,就算打折也得一千五百万!这么看来,他显然已经在筹备第二次创业,打算挣到钱后从集团公司回购股权。
可他现在仅仅是个学生啊!究竟哪来的这般勇气,竟敢谋划这些事?而且听他那笃定的语气,仿佛三年后必定能达成目标,自信满满。
他这摆明了就是想脱离集团公司,自己单干!
不行!
绝对不行!!
自己可绝不能放走文晓宇,不然怎么能早早退休,实现和老王去圣托里尼,还要去巴黎、纽约的梦想?自己还计划着三十岁的时候生个宝宝呢!
不行!
坚决不行!
陈悠越想越气,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伸手就朝着文晓宇揪了过去。
“我让你一天到晚到处灯晃!”
“我让你三年后就想着独立创业!”
“我让你一天就知道偷懒!”
“老娘大半个月的心血,你两天就做完了。总经办那帮人还加了好几个通宵的班。”
“你两天就给老娘把事儿全解决了。”
“你这样搞得我们这群人就跟废物似的。”
“陈阿姨,我错了,疼疼疼!”
“老娘没那么老...看我不揪死你!”
“陈姐姐,我错了,疼疼疼!”
“滚,谁是你姐姐?”
“干妈~干妈~这可是在公共场合呢...”
……
最后,陈悠气冲冲地坐上公司专门为她配备的专车,回公司去了,只留下一句话:“每个月月初星期五下午到集团公司总经办开会。你要是敢不来,老娘非打死你...”
……
文晓宇揉着腰上被揪红的肉,暗自嘟囔道:“娘的,陈阿姨这是发哪门子疯啊?以前看着文文静静、温柔贤惠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大姨妈来了?真是神经病!我去,现在还疼得厉害呢……狗日的王江,麻痹的,太平集团又不是我家开的,你才是太子爷,关老子屁事。哎呀,疼死我了!我就想安安静静做个废物,上个屁的班啊,干脆书也不读了,去沪上得了!不不不,沪上可去不得,那个何老太的pUA手段也不是吃素的。他娘的!妈的,去了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不行!老子就要摆烂!”
文晓宇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一边揉着腰,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路口时,他瞧见路边有个卖杂货的小摊,摊上有个简洁又好看的挂链。他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想把那颗白色鹅卵石做成吊坠,却一直耽搁着,于是便买下了挂链。随后,他又到旁边的五金店买了些打孔的小工具,打算下午上课的时候就动手把这事给办了。之前一直忙这忙那的,连自己这点小事儿都没顾得上。
文晓宇暗自决定,接下来这三年,就老老实实做个乖宝宝,认认真真当一名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