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沙海恢复了往昔的死寂,金色的流沙缓缓流淌,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从未发生。只有虚空中残留的细微空间涟漪和林越手中那枚出现裂痕的“定界石”,证明着一切的真实。
克罗诺斯陨落,强敌暂退。但林越心中没有丝毫轻松,只有更深的沉重。时序守护者虚影最后的警告言犹在耳——“真正的虚空低语者”。克罗诺斯,乃至“虚无之眼”仪式,可能都只是某个更庞大、更恐怖阴谋的冰山一角。
他检查自身,伤势极重,精神力枯竭,混沌本源之力也消耗殆尽,需要长时间静养。但新生的那丝“源初”之力,虽然微弱,却如同种子般蕴含着无限可能,让他对时空、乃至宇宙规则的理解达到了新的层次。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绝地,并修复“定界石”。这石头是关键。
他看向那艘早已报废、漂浮在不远处的“短剑”号残骸,摇了摇头。无法修复了。他必须另寻办法。
林越将目光投向虚空深处,集中精神,尝试沟通体内那丝源初之力和时空碎片。左眼的银色时钟和右眼的黑暗旋涡缓缓旋转,一种玄妙的感应逐渐清晰。他“看”到了来时路上,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微的空间褶皱和能量轨迹。其中一条,似乎相对稳定,指向“幻光星云”的方向。
这是源初之力带来的新能力?对宇宙脉络的感知?
他尝试引导源初之力,结合“定界石”残存的力量,在身前构建一个微小的、极不稳定的临时空间门。门后光影扭曲,似乎连接着极远的星空。
非常冒险,但值得一试。
林越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空间门。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传来,比任何一次空间跳跃都要强烈。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从虚空中跌出,落在了一片熟悉的、散发着朦胧光晕的星云物质中。
成功了!他回到了“幻光星云”边缘!
虽然位置随机,但至少脱离了绝境。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星云外飞去。如今实力大进,对幻光效应的抵抗力增强,飞行速度快了许多。
几天后,他飞出了幻光星云,找到了一颗有微弱信号的中继站。他尝试联系冰澜和卡梅伦教授。
经过漫长的等待和数次转接,通讯终于接通了。冰澜的虚拟影像出现在面前,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但眼中充满了惊喜和如释重负。
“林越!你还活着!太好了!”冰澜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收到了‘时之沙海’区域有超强能量爆发的警报,还以为你……”
“我没事,克罗诺斯已经死了。”林越言简意赅,“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冰澜脸色一黯:“情况不好。联邦内部清洗加剧,莫里斯中将依旧昏迷,我们的多个秘密据点被拔除。教授在转移途中受了伤,但无大碍。‘守望者’损失惨重,暂时转入最深的地下。而且……我们监测到,宇宙中多个偏远星域出现了类似‘虚无之眼’前兆的异常空间波动,虽然规模较小,但很频繁。‘虚空低语’的侵蚀,似乎在加速。”
林越心中一沉,果然如此。真正的敌人,正在全面行动。
“我们需要集结一切力量。”林越沉声道,“我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作为新的基地。另外,我需要‘定界石’的修复方法,以及所有关于‘虚空低语者’的古老记载。”
他将那处得自“遗影”信息中的、位于已知宇宙与未知虚空间隙的、被称为“彼岸方舟”的传说之地告诉了冰澜。那里或许是唯一能避开当前追查、并有机会对抗最终威胁的地方。
“彼岸方舟?传说中上个纪元幸存者的避难所?我立刻让教授查找资料!”冰澜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我们会尽快与你汇合!”
结束通讯,林越望向深邃的星空。前路依旧迷茫,敌人空前强大。但他不再是一个人,也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挣扎。
他拥有了力量,拥有了同伴,也隐约看到了敌人的轮廓。
时空囚徒的旅程远未结束,末世的真相等待揭晓。而他,这个意外融合了时序与虚空本源的存在,或许真的将成为这场终焉之战中,唯一的……变数。
新的征程,即将开始。